現在柳家村幾乎是近半的房子都是新蓋的。
特別是族長家,蓋地很是氣派。
蓋新房的時候,柳七郎受他哥的囑托帶了二十兩銀子過來,可是族長不要,說他們自己的銀錢夠用,之后七朗也沒有堅持要給,便只跟柳承志說銀錢不夠了就吱聲。
再后來,一直到新房落定,族長家也沒說缺銀子。
倒是這回方氏反應快,讓柳老二給出了一整套的桌椅,還給柳承志打了一張新書桌,又打了一兩個衣櫥,如此,反倒是比給銀子更讓族長高興,連連說著老二一家有心了。
村子里的變化大了,路也修地更寬了些,村民們進進出出方便了,就有些人琢磨著一些小買賣。
大家手頭上有了銀錢,這日子過地就更踏實了些。
“七郎呀,你也是個有出息的,好好讀書,明年春闈不要有太大的負擔,你還年輕著呢,大不了過三年再試。”
“是,阿爺。”
“等以后你們都出息了,四郎在朝堂上也能有個幫扶的。如今只他一人,這到了地方為官,總比在京城要好。要不然,怕是要落得個孤立無援的處境了。”
柳七郎眼睛一亮,“阿爺懂得多。”
族長哈哈一笑,“我哪里懂這些個呀?還是之前四郎辦謝師宴的時候,關先生跟我說的。他說你哥是有大志向的人,治國安邦,他是絕對有這個本事的,只是獨木不成林呀。”
柳七郎這回聽明白了,他那位岳父,還是特別看中大哥的。
“阿爺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爭取將來和大哥一起站在朝堂上,為百姓立命!”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
遠在北安州的蘇錦繡和柳承恩二人自然是極為高興,不僅托人送了書信,還托人往老家帶了不少的東西。
這些東西到了江寧府,就直接卸在了蘇錦繡之前買下的宅院里了。
柳慶那邊兒得到消息,直接就親自帶人過來取的。
足足兩馬車的東西呢。
不管是布匹還是山貨,還是其它的東西,都是一式兩份,很明顯就是給柳七郎和蘇二郎準備的。
柳慶將東西運回來,又親自去了一趟蘇方村。
柳七郎要成親了,這相關的聘禮也都是蘇錦繡幫著準備的。
只不過因為她人不在高縣,所以都是由蘇大郎出面兒置辦的。
聘禮送的很是體面,既符合了柳家如今的身份,同時,也是給足了關家面子,更是高縣的獨一份兒。
因為這些聘禮不在于金銀之物的多少,關先生是書香門第,這真正討得了關先生和關疏影歡心的,還得是那一箱箱的書。
當然,現銀也是少不了的。
也沒多送,一人一百兩,也可以了。
畢竟,現在兩家都是不差錢的主兒。
而柳七郎則是覺得自己不該拿這個錢。
畢竟家里頭的一切都是長嫂想法子賺來的,他就是一個吃白食的,哪里還好意思再管長嫂要銀子?
方氏勸道:“你中了舉人,你哥嫂高興,既然是添個喜氣,那就收著。”
一連幾天,柳承恩和蘇錦繡二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因著柳七郎也中了舉人,所以蘇錦繡直接吩咐了下去,府中所有下人這個月的月錢都翻倍。
有的進州府時間短的下人還覺得莫名其妙呢,怎么突然就有賞了?
“咱們大人的二弟今年也考中舉人了,這可不是大喜事嘛,所以這才有了賞。”
“不止呢,聽說是舅老爺也中了舉人,就是咱們夫人的二哥,而且還是中了第五名呢。”
如此一來,州府上下也是隨處能聽見歡笑聲。
九月底,柳承恩打聽到了延陵府的一些消息。
大興朝第一藥商聞家,近來官司纏身,而且件件都是命案大案。
別說是還能不能坐穩這第一藥商的位置了,這聞家是不是還能再如以前那般風光,都是兩回事了。
聞二當年仗著身份做下的惡事,可不僅僅只有英娘這一件。
只不過是其它的都沒有英娘的案件這般惡劣而已。
起初,聞家人還叫囂著要將鐵柱給凌遲了為聞二報仇。
可是當后來得知了聞家處境不妙時,已然是人人自危。
這件案子,如今可以說是震驚朝野,莫說是延陵的聞家和吳家了,便是朝堂之上的兩姓官員,都在被各位言官彈劾。
一時間,這兩家人的處境,那是相當的尷尬。
這還真是因為一顆老鼠屎,而壞了兩個大家族的名聲呀。
人人都說聞家是借著吳家的勢,才敢如此任性妄為,而吳家則是在第一時間表明了態度,他們與聞家是姻親沒錯,可是從來不曾幫著聞家人作惡。
如此一來,這兩個家族的聯盟算是自動瓦解了。
沒有了吳家人的支持,延陵聞氏的處境愈發地艱難了。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書親審,又牽扯出來四件命案,除了已死的聞二之外,聞夫人以及聞家旁支的兩房人都被牽連其中。
看來,聞家的事,怕是還要再等一等了。
畢竟是驚動了皇上的大案,所以,現在在朝中沒有哪個不怕死的再敢去幫聞家一把了。
不敢幫聞家,又不敢冒險去觸怒龍顏,那么,總得有些火氣撒出來吧?
于是,將這件案子給鬧大的柳承恩,就成了眾矢之的。
當然,柳承恩早在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會被人針對。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地迫不及待,當真是丑態畢露。
這些煩心事,柳承恩并沒有讓蘇錦繡知道,看完了江大人和安崇明給他的信,只覺得這些人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抓不到他的把柄,就攻擊他在北安州圈養自己的勢力,還說當初帶走的那些個重刑犯,如今竟然能在北安州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這就不公平!
狗屁!
過上豐衣足食日子的是他們的家眷,又不是他們自己!
再說了,犯錯的人受懲罰是應該的,可是他們的家眷自愿跟著過來,又是開荒又是服勞役的,還給北安州添了人口,這是大好事,怎么就被一群偽君子給說地這般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