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的生活其樂融融,可是有些人家就過地很是艱難了。
先說姚夫人,因為女兒做出這等沒臉的事情,自然是在老爺那里討不到好。
而姚夫人不得不押著親生女兒去蘇府給姚明蘭賠罪的時候,這心里頭就更難受了。
再怎么說,她也是一府主母,是正經的夫人。
可是如今卻要連同女兒一起在這個庶女的面前卑微求饒,這簡直就是她幾十年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可是沒辦法。
再怎么屈辱,她也得做。
姚明蘭眼神淡淡地看著跪在那里哭個不停的姚明馨,只覺得自己怎么會覺得成親后這個姐姐會有所收斂?
姚明蘭到現在也沒有忘,出嫁前父親單獨叫她去說話,告訴她姚家就是她的底氣,任何時候,娘家還是可以讓她依靠的。
她更沒有忘的是,父親一再地強調,他們都是姚家人,出嫁之后,若是做了不得體之事,會被人詬病,會連累到姚家的名聲。
所以,他們是同枝一體的,要相互扶持,日后才能走地更遠。
萬萬沒想到,她聽進去了,可是這些話對于這位嫡姐來說,竟然是一文不值。
先前的冷嘲熱諷,她可以忍。
可是謀害她腹中胎兒一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忍!
“明蘭,你就原諒她吧,她也是受了身邊人的挑唆。如今那挑事的丫頭已經被明馨發落了,你若是還不解氣,大可以打她幾巴掌!”
姚明蘭苦笑,嫡母這話說地是真好聽呀!
可是她真能打嗎?
真要是動了,這隔日指不定就傳出什么樣的難聽話了。
這位嫡母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
能在你毫無錯處的情況下還光明正大地罰你,當家主母的威勢,可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罷了,姐姐起來吧。你既已知錯,我只盼你以后能謹記今日之禍。若非是昨日我運氣好,怕是現在這孩子早已沒了。這可是二郎盼了許久的孩子,若真出了事,姐姐可曾想過姚家的名聲?”
姚夫人的臉色變了變,這話昨晚老爺也跟她說過。
那會兒她自然是戰戰兢兢,不敢爭辯。
沒想到今日在這個庶女嘴里又聽到了類似的話。
姚夫人這心情是越來越差了。
“明馨,你妹妹說的對,你們都是姚家的女兒,你們自己身上若是有了什么污點,外人們第一個想到的是姚家,是姚家所有的女兒們,所以,以后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手足相殘之事,切莫再出了。”
“是,母親,女兒謹記您的教誨,日后定是不敢了。”
母女三人又說了幾句后,便聽到了外頭的請安聲。
是楊氏和張桂花來了。
楊氏今日穿了一件絳紫色的外袍,脖子上戴著一串成色極好的珍珠項鏈,頭上的金鳳步搖,更是一步三晃,好生地耀眼。
張桂花扶著她,婆媳二人進了屋。
姚夫人松了口氣,至少女兒不再跪著了,也可不必在這位親家面前掉臉面。
可是一想到了自己要與這位村婦稱親戚道姐妹的,這心里頭便是極不爽快。
楊氏這些年一直養尊處優,一雙手也是早早地就養回來了,雖然不及姚夫人,可是這手看上去也不再粗糙了。
“喲,親家母何時來的?可是知道了我們家明蘭的事,所以特意過來瞧瞧?”
楊氏心里頭雖然惱恨著這個姚明馨,可是也知道事情的輕重。
好歹人家是侯府的少夫人,她一介民婦,如何能惹得起?
姚夫人身上是有誥命的,可是對方一進門就以親家母來稱呼她,況且這里又是人家的地盤兒,她也不好再擺架子了。
總之,就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了。
事實上,楊氏自己還一肚子火呢。
就是這么一個自詡高貴的女人,養出來了一個什么東西!
自己生不出來,竟然也不讓自己的妹妹生孩子,這人的腦子怕不是被驢給踢了!
你說你身為當家主母,那你有本事就去算計你夫君的那些個小妾通房去,憑什么所這種骯臟的主意打到他們蘇家人頭上來?
簡直就是不要臉!
楊氏對姚夫人還算是客氣,只是對上了姚明馨,那就沒有什么好臉色了。
甚至全程就是把她當成了透明人。
一直到她們走,楊氏都只當是自己沒看到姚明馨這么個人!
姚明馨前腳回到府里,后腳就聽說夫君又去了狐貍精的屋子,頓時就不樂意了。
伺候的婢女進來勸道:“小姐,您消消氣吧,這都是咱們帶過來的陪嫁,東西摔壞了也是您心疼。要不,您去找夫人說一說?”
姚明馨冷笑道:“找那個老虔婆能有什么用?若不是看在我父親還是御史的份兒上,怕是她都要拍手叫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的二兒子養成了這種的廢物德性!”
婢女不敢說話,心道當初不是您見了這位二公子一面,直說他人長地英俊,而且還有才華的嘛。
現在如愿嫁過來了,卻又三不五時地覺得自己委屈。
非得拿自己跟明蘭小姐比,這么一比較,可不得天天生氣嘛!
“都是那個蘇錦繡!我都問清楚了,如果不是她突然回娘家,那么姚明蘭就會按我的計劃行事,等不到她進書房,就會摔上一跤,如此一來,那孩子必然也就沒了。就算是沒有直接小產,再加上了屋子里備的東西,也定然不會讓她好過!”
婢女聽著自家主子扭曲著一張臉在那里碎碎念,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
“小姐,快別說了。仔細隔墻有耳叫人聽了去!”
“怕什么!”
姚明馨將帕子一摔,怒道:“這里總共就咱們倆,我有什么話都不能說了?你是想著干脆讓我當啞巴不成?”
婢女嚇得冷汗冒出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小姐,奴婢萬萬不敢。”
姚明馨自然也知道她沒有這個膽子,只是自己有火無處發罷了。
“蘇、錦、繡!”姚明馨一字一句地念著蘇錦繡的名字,那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活像是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委實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