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擺宴,給蘇錦繡下了貼子。
“夫人,奴婢去打聽過了,說是這位安王妃也是一個喜歡舞文弄墨的才女,如今春光正好,百花齊放,所以就想著辦一個詩會來熱鬧一下。”
蘇錦繡點點頭,一些文人雅士都愛參加詩會,甚至有些愛詩之人,哪怕是行酒令,都得用飛花令了。
“可知道安王妃都給什么人送了貼子?”
“回夫人,京城但凡是四品及以上的誥命夫人幾乎是都收了貼子,另外,二夫人那里也收到了貼子,奴婢想著,應該是因為二夫人是關先生的女兒,這才被邀了。”
關疏影雖然初入京城,可是她父親乃是名滿天下的大儒,當年若非是志不在朝堂,如今怕已是位及人臣了。
關先生的影響力極大,況且連皇上每年都會差人送上書信或者是節禮過去,可見他在這些權貴人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走吧,我們去找弟妹商量商量,看看安王妃的詩會,到底是不是真能吃好喝好的。”
兩人湊到一起沒說幾句話呢,下人就來稟報,說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夫人來了。
蘇錦繡笑道:“將人請去花廳,疏影,咱們也過去吧。大家也都是熟人了,正好跟她打聽一下這位安王妃是個什么來歷,又有什么喜好。咱們去赴宴,總不能空手而去。”
“嫂嫂說的是。”
高姍姍也是為了這詩會的事情來的。
“這詩會上呀,可是有的玩兒呢。比如說人們必然要玩的,便是飛花令了。”
關于飛花令,蘇錦繡和關疏影自然是都不陌生。
她們先前在北安州的時候,也經常用這個來罰酒。
飛花令其實是‘飛觴令’中的一種,約定所答詩中出現某字,就是某令,故又叫‘拈字流觴’,如出現‘花’字,就叫花字流觴令;出現‘月’字,就叫月字流觴令。
飛觴令有多種玩法,如合席約定每人吟一句詩詞,其中要帶“花”字,其難在“花”字須出現在特定位置上。
如第一個人說“花落知多少”,那接下來的人說的詩句中“花”就得在第二字位,答“五花馬,千金裘”是對的,如果說“感時花濺淚”就錯了,要罰的。
再接者“花”就得在第三字位:“月照花林皆似霰”,如果說“迷花倚石忽已暝”也不對,要罰酒。
這種飛觴令其實是有一定難度的。
若是那些文人士子們這樣玩,自然是不在話下,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老本行。
可一般的女席上,或者是女子辦的詩會上,很少會出現這種。
除非是正常的飛觴令難以角出勝負來,否則,輕易不會用這種難度級別的玩法,畢竟大家都是極為有體面的女子,玩地太差了,也容易被人笑話,干脆就不如不玩了。
蘇錦繡弄明白了這位安王妃的喜好以及她的一些習慣之后,便大概知道要帶什么過去了。
“你們還要準備禮物?”
“我和疏影都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詩會,而且又是剛回京城,若是不帶份禮物,是不是不合適?”
高姍姍搖頭道:“沒必要。大家都是空手去的,你們若是帶了禮物,反倒是顯得突出了。若是有人看你們不順眼,還指不定要說一些什么陰陽怪氣的話。若是依我看,你倒不如前一日派人上門給安王府送一些個果酒,次日咱們正好就能用上,這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事實上,蘇錦繡原本也是這么想的,可是又覺得這樣做好像是對安王府有所得用,又覺得不妥。
如今被高姍姍提及,不由得又想到了那果酒。
“我送果酒去,安王妃會不會多心?”
高姍姍很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你是不是傻了?你家的那個果酒在京城都要賣瘋了。一年四季各種口味的果酒,除了你家再沒有別人能做得出來的。你讓人送幾壇子果酒去,安王妃不得樂壞了么?”
蘇錦繡一想也是。
原本就是女子們湊在一起玩鬧的詩會,這宴席上用果酒自然是最好的。
不易醉,而且口感也比較適合女子品鑒。
“好,就依姐姐之言。”
高姍姍又有些忸怩道:“我聽說你們家的廚子手藝可是不錯,我今天中午可是想要嘗嘗你們家的各色菜式呢!”
關疏影一個沒忍住,撲哧就笑出聲來了。
高姍姍瞪圓了眼睛去警告她,“不許笑!”
“所以姐姐今日過來,只是單純地想要蹭飯?”
高姍姍臉一紅,扭著帕子道:“哎呀,別說地這么難聽嘛,我就是想要換換口味而已。還有呀,你家的果酒也得給我備一些。”
蘇錦繡笑著搖頭道:“你說你堂堂的侯府世子夫人,家里頭竟然還能少了你的吃喝不成?”
“那怎么能一樣?再說了,近來我都不樂意在侯府待了,烏煙瘴氣的,煩心的很!”
一聽又有八卦了,蘇錦繡和關疏影都不約而同地豎起了耳朵,然后相視一笑,齊聲道:“快說說!”
高姍姍沒好氣地瞪了她們兩個一眼,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之前姚明馨做下的事雖然沒有聲張,卻不代表了就徹底瞞住了。
姚明馨處置了一個貼身婢女,而且還是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便直接地杖殺了,這個消息可以說是闔府皆知。
能讓姚明馨如此動怒,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后來又有人聽說姚明蘭身邊的幾個侍婢被遣回了姚府,而姚家還給姚明蘭送了一些補品等等,大家就開始七拼八湊了。
不得不說,女人們的想像力還是很豐富的。
幾番拼湊之后,大概就捋出來了一個事情的始末。
只是,這種事情,無憑無據,而且苦主姚明蘭本身也不會鬧大,所以侯府也就沒有過問。
只是,大家對待姚明馨的態度,還是有了一些變化。
孫夫人則是整日唉聲嘆氣,后悔不已。
總覺得是自己瞎了眼,才給二兒子選了這么一個狠毒的媳婦,可是礙于對方的家世,又不好直接將人給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