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姍姍帶著兩個孩子到了柳家，才發現柳家的兩個孩子竟然都沒在。
楊姍姍除了失望之外，還有一些好奇，“是老太爺和太夫人帶著他們出門了？”
“那倒沒有，如今天氣暖和，風和日麗的，我們兩家的長輩都去莊子上住著了，說是辛苦了一輩子，還是放心不下莊稼地，非得親自去看看。”
也就是說，柳家的兩位長輩和蘇家的兩位長輩都不在京城。
“那艾寶是和安安一起出去的？”
蘇錦繡笑了笑，“是呀，昨兒明宇就讓人過來遞話了，幾個孩子都去了城外的馬場，說是到了幾匹小馬，個頭只及成.人的腰間，所以就一起去瞧了。”
楊姍姍只覺得心里頭有些不舒坦，自己還特意讓人給他們請了假呢，怎么竟是出門了？
“兩個孩子都這么大了，近日在讀什么書呀？”
蘇錦繡問的是安家大郎。
“回嬸嬸，近日一直在讀《詩經》和《春秋》。”
“好，這都是咱們老祖宗傳承下來的好東西，該讀該學。”
楊姍姍既然是帶著孩子來了，蘇錦繡也得表示一下子。
給兩個孩子一人送了一塊玉佩，也算是說得過去了。
蘇錦繡看得出來楊姍姍有話要跟她說，便讓春桃帶著幾個孩子去外頭玩兒了。
“嫂子是有什么心事嗎？”
蘇錦繡主動問了，楊姍姍只好笑笑道：“也不是什么多打緊的。只是瞧著這孩子一日日地長起來了，心里頭難免有些感慨罷了。”
蘇錦繡附和道：“是呀，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咱們的歲數也跟著長了。不過我聽說你家大郎的書讀地不錯，今年可有打算下場？”
“不成的。我家老爺的意思是讓他再讀幾年，不著急。”
蘇錦繡點點頭，“也是，孩子還小呢。若是要考功名，還得回到原籍才成。而且你家大郎是個聰明的，不急于一時。”
好話誰都樂意聽。
楊姍姍也不例外。
“我家大郎眼瞅著也十歲了，聽說京城的人都訂親早，我這不是也在為了他的婚事發愁嘛。”
蘇錦繡瞪眼，一臉不可思議，這孩子才十歲，著什么急定親呀？
“嫂子是不是擔心地過早了呀？這男子二十及冠，若是定親，到了十七八也不算晚呀。至于所說的京城人定親早，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家。”
官宦之家，除非是上頭人有意，否則，沒有哪一個愿意早早地把孩子的親事訂下來的。
誰知道將來誰升官誰落難呀？
再說了，這里不比鄉下，女子成婚普通是比鄉下要晚的。
鄉下女子十三四歲成親的比比皆是，可是到了京城，十六七甚至是到了十八九才成親的也很多。
總而言之，就是孩子年歲大一些，人也就更成熟一些，思慮周全了，自然就更適合成為一府主母了。
“我這不是覺得孩子小，可以先訂個娃娃親嘛。”
楊姍姍說這話時，略微有些不自然。
此時蘇錦繡還沒有想到她是把主意打到了艾寶的身上，就算是知道了，也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孩子這么小，而且四郎又不在京城，這種大事，她可不敢做主。
楊姍姍見蘇錦繡面上沒有什么排斥的意思，便又大著膽子道：“話說回來，你與柳大人不就是自小訂的親事？”
蘇錦繡愣了一下，倒是點頭道：“這話是沒錯，我與四郎的確是自小訂的親事，只是那是因為我們兩家算是早有來往，我阿爹與四郎的阿爹年輕時便一起做事，兩家也算是彼此熟悉。”
楊姍姍的眼珠子轉了轉，“可不是嘛。要說這兒女就是父母的債！這孩子越來越大，咱們最不放心的，不就是他們的婚事？生怕他們將來過不好。”
蘇錦繡倒是深有感慨，不由得點了點頭。
楊姍姍頓時覺得底氣更足了。
“看你們如今夫妻恩愛，琴瑟和鳴，這將來你家孩子的婚事，定然也是要早做打算吧？”
蘇錦繡皺眉道：“這倒是不急。我家孩子還小呢。而且四郎如今又不在京城，孩子們的婚姻大事，自當由他來做主的。”
楊姍姍笑笑，“這話原也沒錯。不過他幾時調回來尚未可知，你們日后可是要去西邊兒陪著？還是說，你就一直帶著孩子住在京城？”
這話又說中了蘇錦繡的痛處。
自打成婚以來，何曾分開這么長時間？
可是偏偏正趕上了她大著肚子，且西邊的氣候又不好，所以家人們都不愿意她去。
如今京城倒是春暖花開，可是聽說甘州那邊是風沙肆虐，絕對不是適合孩子們的地方。
“且看看吧。這京城中與我相似的夫人們不在少數。他們有的要在家侍奉公婆，所以不能陪著夫君遠行，也有的是因為夫君去邊關打仗，家眷只能留在京城。不管怎么說，都是為了男人的前程嘛。”
這話，楊姍姍倒不好接了。
因為蘇錦繡說的都是事實呀。
這京城里頭與丈夫常年分開的大有人在，不是所有的女眷都會跟著丈夫去任上的。
有些是家里情況不允許，有些則是皇上不允許。
“哦，不說這個了。你家兩個寶寶六歲了，可有中意的人家？我瞧著安安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將來定然是要有大好前途的，可曾想過訂個娃娃親？”
蘇錦繡笑著搖頭，“娃娃親這種事情，我家四郎是堅決反對的。說是大人們若是情誼好，只拿大人們自己說事兒便好，何必把孩子搭上？”
楊姍姍眉梢一挑，“這話怎么說的？難不成你和他就不是娃娃親了？”
“說的也正是這個呢。四郎說當初他原本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后來曾偷偷地去了蘇方村看我，然后又多方打探，這才覺得我人品沒問題，才應下來的。你以為他真地是事先什么也不知道，直接就上門提親了？”
楊姍姍怔了怔，“還有這回事呢？”
“正是如此。所以四郎很反對娃娃親，而且就算是將來孩子長成了，該著議親了，我們做父母的也得問問孩子的意思，不然，只怕是要促成一對怨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