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駙馬不是初入朝堂的毛小子,自然知道于向前這個人在整個案子里有多重要。
如果只是他自己貪墨了軍餉,那倒算是好的了。
就怕他還因此而賄賂了朝廷官員,甚至是朝中重臣,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若真地是有所勾結,那不想讓他活的人,絕對比想保他的人要多得多。
特別是不想看著他順利進京的人,這一路上那絕對不會放手。
就在蕭駙馬抵達邊關的這一日,皇上下旨,查抄于府。
與此同時,于家在隴西的祖宅也沒能逃過一劫,同樣被抄沒了。
而大理寺的人也在于家的祠堂里查抄出幾箱子的黃金白銀,竟是高達十萬兩之多!
這下子,整個朝堂上再沒有一人敢再為于向前說話了。
“好!好的很呀!不過是當了幾年的邊關守將,竟然能貪下這么多的銀兩,朕真地是提拔了一個好將軍呀!”
戶部左侍郎站出來道:“啟稟皇上,查抄出來的金銀之物的確不少,只是,這里面還要再細分。畢竟有些是貪墨得來的,有些可能是他們自己家的產業所得,為了能讓天下百姓心服口服,還需進一步地確認。”
“準了。此事著大理寺卿盡速查明。”
“是,皇上。”
柳承恩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的這個下屬,沒說話。
待早朝散了,大理寺卿奉命去勤政殿繼續回稟案子的進展。
“皇上,關于靜王遇刺一案,微臣也查到了最新的線索,還請皇上明示。”
“說!”
大理寺卿極少有這種吞吞吐吐的表現,皇上倒是好奇得到了什么新線索。
“回皇上,下官查到了之前刺殺靜王爺的一名歌妓為赤月人,此女八個月前,在赤月國家破人亡,之后輾轉流落到了京城,再以歌妓的身份進了靜王府。下官將她捉拿歸案時,她曾欲尋死,被人制止后拿下。據她招供,與靜王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番話一說完,殿內所有人都精神了。
靜王不會就是殺了那個歌妓全家的人吧?
不過靜王一直都待在京城,那歌妓又是赤月人,這怎么看都是不挨著呀!
“死的那一家人的確是赤月人,也是死在了赤月國,據那名歌妓交待,殺了她全家的人,是咱們大興人,而且應該是邊關的將士。”
大理寺卿頂著皇上那頭給的壓力,最終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完了。
歌妓逃出生天之后,便一直在查找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兇手,最終確定,是邊關的將士所為。
她原本想要殺了這些人來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可是后來在一次毒殺一名小吏時,又無意中得知,真正下命令的,是大興朝的靜王殿下。
于是,她便又想了法子,一路上喬裝改扮,總算是到了京城。
之后便又費盡心思與靜王府的人搭上了關系,之后憑借著自己的舞資,順利進入了靜王府。
所以,現在查到了這里,靜王與邊關的于向前是什么關系?
還有,靜王為何要下令誅殺赤月國的一戶普通平民?
案子到現在,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再也找不到絲毫的線索了。
“你可曾去找靜王對質?”
“回皇上,微臣已經去問過了,靜王殿下說根本就不曾與赤月國的人有來往,至于吩咐于將軍動手殺人,那就更是荒謬,他從未給于將軍寫過書信。”
也就是說,靜王對此事全盤否認了。
到了這個地步,還怎么查?
“于向前呢?”
“回皇上,之前蕭將軍來信,已經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了。蕭將軍從邊關出發,到他寫信時,已經先后遭遇了兩波刺殺,對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于向著。”
皇上瞇了瞇眼,隨后深吸一口氣,似乎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兩波刺殺?
沖著于向前去的?
如果是為了救他,那就不會用刺殺這樣的字眼了。
所以,對方擺明了是要殺人滅口的!
“柳承恩!”
“微臣在。”
“盡快將這些金銀財帛等物查實,朕需要知道確切的數字。”
“微臣遵旨。”
皇上也不想懷疑靜王。
可是誰能想到,一場刺殺,竟然還能藏著這般的秘密。
“那個歌妓呢?”
“回皇上,此人暫且被收押了。”
皇上點點頭,這種時候,更是需要冷靜。
“把人看好了,務必不要出什么事,不得嚴刑拷打,不得讓任何人靠近,朕倒要看看,還能查出什么驚天的秘密來!”
“是,皇上。”
大理寺卿頭上的冷汗嘩嘩地往下掉。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來稟報這件事。
可誰讓他是大理寺卿呢?
他就怕皇上一氣之下,開始下令誅殺所有的涉案之人。
靜王可是皇子,而且因為這場刺殺還死了一位王妃,原本是苦主,可若是一旦查實了靜王是死有余辜,那可想而知,皇上將會有著怎樣的怒火。
柳承恩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也是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再引火燒身。
匆匆回了戶部之后,就趕緊地查實各類的帳目。
不僅僅是從于家查抄出來的這些,還得弄清楚了,他們家的私產到底有多少。
雖說是抄家,可有些事情還是得弄清楚的,不然,對于那些一直被苛待的士兵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王祥和安崇明都忙地焦頭爛額的,兩人都是接連好幾天只能睡兩三個時辰了。
這會兒兩人都憔悴的很。
可是也都知道這件案子的重要性,所以,哪個也不敢喊累。
于向前人還沒有押回來,柳承恩這邊查實的就已經差不多了。
囚車的速度,自然是慢的。
這也是讓蕭將軍十分憂心的。
如果可以,真地想讓于向前直接翻身上馬,然后一路騎行。
可惜了,不可能!
又解決了一波黑衣人之后,蕭將軍都要被整地沒脾氣了。
看著囚車里的于向前,蕭將軍一腳踩在了車轅處,“你說說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哦,也不對,應該說是你到底投靠了一個什么主子?這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了?你這條命,看來還是真值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