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漫漫再三拒絕,宋意弦還是堅持去超市買了菜。
她親手給花漫漫做了頓大餐。
時隔多年,再度吃上媽媽做的飯菜,花漫漫的心情很復雜。
她能體會宋意弦那種懺悔愧疚的心情,但分開這么多年,母女之間的隔閡早已經不是幾句話或者兩頓飯就能化解得了的。
吃完飯后,宋意弦還想幫漫漫打掃衛生,被漫漫嚴詞拒絕了。
宋意弦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她們才剛剛重逢,她得給女兒一段適應的時間,只能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花漫漫收拾好行李,然后背著書包去了市里最大的圖書館。
她在圖書館里找到了關于古代農業發展的書籍,開始埋頭苦讀起來。
既然都回到現代社會了,怎么也不能白白回來。
她得趁這個機會多多學習一些有用的知識,等回到古代的時候,這些知識將會成為一筆巨大的財富。
對古代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農業。
農業關乎天下民生,花漫漫打算多多了解這方面的知識,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改進大周朝的農耕方式。
人一旦專心于某件事,時間就會過得格外快。
轉眼就到了圖書館關閉的時候。
花漫漫收拾好東西離開圖書館,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微信里有個添加好友的申請。
她選擇同意,對方立刻發來兩段文字信息。
xian:漫漫,我是媽媽。
xian:你現在在哪里?吃過晚飯了嗎?
花漫漫朝著地鐵站走去,一邊走一邊低頭回信息。
慢慢過一天:在回家的路上。
她頓了頓手指,將對話框里那句“還沒吃飯”刪掉,重新輸入。
慢慢過一天:已經吃過了。
xian:你在哪里?要不要我來接你?
慢慢過一天:不用,我已經在地鐵站了,等下坐地鐵回家。
xian:這樣啊,那你路上小心。
xian:走路不要玩手機,到家后給我發個信息。
慢慢過一天:嗯。
她將手機揣進兜里,刷卡過閘,順著人群進入地鐵站。
回到家里后,花漫漫煮了碗面,順便給宋意弦發了個信息,告訴對方她已經平安到家了。
宋意弦很快回復信息。
xian:早點休息,別睡得太晚。
花漫漫回了個簡單的嗯字,便放下了手機。
吃完面,洗完澡,她抱著數位板坐到電腦旁邊,開始畫圖。
她從小就愛畫畫,靠自學學會了手繪,她經常在網上接單,靠著給人畫圖賺錢。
以前她都是三天打魚地給人畫圖,想畫就畫,不想畫就算了。
如今她辭掉了工作,畫圖就成了她唯一的經濟來源。
有了生活壓力,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散漫隨意,每天至少得完成一單生意,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至于餓死。
一直畫到零點,她才結束今天的工作。
她將畫稿發到客戶的郵箱,然后洗臉上床。
睡覺之前,她照例在腦中呼喚了一遍系統。
系統仍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花漫漫嘆了口氣,很是失望。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穿越回古代的契機?
但愿等她穿越回去的時候,寶寶還能記得她這個娘親。
接下來的時間里,宋意弦幾乎每天都會給漫漫發信息,內容大多都是些關心她的瑣碎小事。
每到周六周末的時候,宋意弦還會開車來到漫漫居住的出租屋,親自買菜給她燒飯。
宋意弦知道女兒每天都會去圖書館,以為她是想繼續考研,自然是極力支持。
宋意弦還是咨詢了當地一些有名的考研機構,想給女兒報個班。
結果自然是遭到了漫漫的拒絕。
漫漫表示她不想考研,泡在讀書館純粹就是想多讀點書。
宋意弦仍舊表示支持。
不管女兒將來想做什么,多讀點書都是好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
秋去冬來,天氣漸漸變冷。
今天是周末,按照以往的慣例,宋意弦應該會過來給漫漫做飯。
眼睜睜地看著時鐘過了一點,宋意弦依舊沒有出現。
花漫漫放下手里的數位板,心里有點不安。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微信里沒有任何未讀信息。
猶豫了下,她還是決定給宋意弦發個信息,詢問對方在哪里?
過了好久她才收到宋意弦的回信。
xian:抱歉,媽媽今天有點事情,可能不能過去給你做飯了。
xian:我已經給你叫了外賣,你好好吃飯。
花漫漫沒有多想,放下手機繼續畫圖。
不一會兒外賣就到了。
是附近一家日料店的壽司,味道還可以。
花漫漫吃飽喝足后,照例背著包去了圖書館。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她背著包從地鐵站里走出來,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她租住的那座老舊居民樓。
在樓梯入口處站著兩個人。
因為天色昏暗,花漫漫沒能看清楚對方的相貌。
其中一個人看到漫漫來了,立即上前走了兩步。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發出嗒嗒的聲響,樓道里的聲控燈隨之亮起。
宋意弦的面容隨之變得清晰起來。
她笑著喚了聲。
“漫漫,你回來了啊。”
花漫漫很意外:“你怎么在這里?”
等走近了之后她才發現宋意弦的眼角有點紅,像是剛剛哭過。
宋意弦努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笑著道:“原本答應了中午要給你做飯,結果我失約了,我心里過意不去,特意去超市買了些菜,打算晚上再給你做一頓飯。”
說到這里,她扭頭看向站在旁邊的男人。
男人立刻走上前來,晃了晃手里拎著的購物袋,笑得一臉討好。
“漫漫,這些是我們一起去超市買的菜,全都是你愛吃的。”
花漫漫在看清楚男人的面容時,表情頓時就凝固了。
被掩埋的記憶隨之復蘇,爭先恐后地浮現出來。
在她小時候,她就是被這個男人抓著頭發使勁往地上撞。
他罵她是喪門星,怪她壞了他的氣運,問她怎么不去死?
鮮血從她的額角溢出,混合著眼淚往下流淌。
她哭著喊爸爸,她說自己疼。
記憶中那張猙獰可怕的臉,與面前這個男人的笑臉迅速重合。
那些害怕的、驚恐的、絕望的情緒被勾了出來,令漫漫的身體一下子就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