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的八卦之魂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
反正趕路很無聊,眼下又沒別的人。
有一個現成的大瓜擺在面前,當然是要吃一吃啦!
花漫漫裝作很苦惱的樣子。
“我確實是忘了很多事情,王爺若是以前認識我,不如把我們相識的過程仔細說說,興許我能想起來一些呢?”
說完她便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攝政王。
李寂將她心里的小算盤聽得清清楚楚。
從她的反應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他們成過親,不記得她曾為他生過孩子,不記得她曾對他許下過的承諾。
仿佛過往的一切,全都成了泡沫。
被風吹散后,未曾在她心里留下任何痕跡。
李寂心里窩火,同時又有些委屈。
這幾年來,他一直都在想著她念著她,就連夢里也都是她。
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她能快點回來。
可她卻把他給忘了。
花漫漫發現對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陰沉,心里不由得害怕起來。
這男人該不會又想殺了她吧?
她往后縮了縮,小聲逼逼。
“您不愿說就算了,當我沒問過。”
吃瓜雖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然而李寂卻在此時忽然開口喚了一聲。
“花漫漫。”
忽然被人喊到自己的名字,花漫漫下意識想要開口答應。
但很快她又反應過來,立即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
“您在喊誰?”
她心里聳然一驚。
昨晚攝政王就喊過她的名字。
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現在看來,并非是她聽錯了。
攝政王就是在喊她的名字!
但他怎么會知道她原來的名字?
她以前從沒見過他啊!
李寂聽著她的心聲,有種莫名的酸楚。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李寂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
“你就是花漫漫。”
花漫漫繼續裝傻充愣:“您認錯人了吧,我叫陸漫,不叫花漫漫。”
李寂加重語氣一字一頓地道。
“你根本就不是陸漫。”
花漫漫心里很慌。
她不明白對方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她只知道自己決不能承認。
女扮男裝冒充譽王世子,要是被人知道了,這可真是欺君的大罪。
花漫漫努力維持住人設,不解地道。
“王爺何出此言?我不是陸漫還能是誰?
您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我身邊的人,他們都可以為我證明,我就是譽王府的陸漫。”
只要她咬死了不認,對方就拿她沒辦法。
李寂陷入了沉默。
看起來像是無話可說的樣子。
花漫漫以為這事兒到此就結束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四天行程里,她都特別小心,見到攝政王都是繞道走。
實在繞不開的話,她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讓攝政王抓住把柄。
杜先生見世子爺突然變得乖巧聽話,心里還挺欣慰的。
他們一路平安無事地抵達上京。
守城士兵見到攝政王,趕忙將城門完全打開,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把人迎入城中。
花漫漫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跟攝政王分道揚鑣,懸著的心終于可以落地了。
這一路上可把她給憋悶壞了。
回頭她定要好好放松一下!
李寂將她心里那些小算盤聽得清清楚楚。
但他什么都沒說。
各地的藩王在上京都有宅子,譽王自然也不例外。
巧的是,譽王府和攝政王府正好是鄰居。
兩家就只隔著一道院墻。
花漫漫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頓時就有種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的感覺。
心都涼透了!
她怎么就這么點背呢?!
李寂隨手將韁繩丟給門房。
他看向花漫漫,見她垮著一張小臉,忍不住勾起唇角,輕輕一笑。
“真是巧呢,我們居然還是鄰居。”
花漫漫很想原地搬家。
可惜條件不允許。
她只能憋著氣,小小聲地回了句。
“您肯定早就知道了吧。”
狗男人明知道兩家挨得近,卻故意不說,就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李寂:“本王只是想給你個驚喜而已。”
花漫漫呵呵一笑。
什么驚喜?明明就是驚嚇。
李寂:“今天是你們第一天到上京,晚上本王做東,給你們接風洗塵。”
花漫漫試圖拒絕。
“多謝攝政王殿下的好意,我們趕了這么長時間的路,實在是累了,今晚想要早點歇息呢。”
李寂定定地看著她。
“本王不過是想請世子吃頓飯而已,世子連這個面子都不愿給本王嗎?”
花漫漫:“我沒有這個意思,您千萬不要多想。”
“既然沒有這個意思,就請世子今晚準時赴約,本王難得請客,還望世子不要讓本王失望。”
李寂撂下這話,便直接轉身走人。
完全不給花漫漫拒絕的機會。
花漫漫眼看著他走進攝政王府的大門,感覺欲哭無淚。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上京,還以為馬上就能解脫。
沒想到晚上還得去跟攝政王吃飯。
這就像是上班狗好不容易盼到假期,結果領導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讓她晚上加班。
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晦暗了!
杜先生卻還覺得這樣挺好。
他笑瞇瞇地說道。
“攝政王看起來有意跟世子爺打好關系,這對世子爺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您可得把握住了。”
花漫漫很想告訴對方,攝政王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
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遠離對方。
可這些話她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跟杜先生說。
畢竟杜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跟攝政王比起來,就是半斤八兩。
花漫漫憂心忡忡地走進譽王府。
府中的管事早就收到了消息,提前讓人將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
一箱箱的行李被人從馬車上搬下來,運入王府之中。
花漫漫雙手背在身后,在屋內來回打轉。
像個無頭蒼蠅似的。
她得好好想一想,晚上該怎么應付攝政王?
雖然攝政王說是設宴給她接風,但她心里清楚,那其實就是鴻門宴。
稍有不慎,她就會有去無回。
椒桂拿起一套衣服,問道。
“世子爺,今晚您穿這個衣服去赴宴如何?”
花漫漫心亂如麻,胡亂敷衍道:“隨便吧,都可以。”
椒桂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嘟噥道。
“也不知道攝政王有沒有什么忌諱?萬一穿了他不喜歡的顏色,可就不好了。”
聞言,花漫漫停住腳步。
她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