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人那副傻掉的樣子,李寂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
他拿起布巾,沾濕手準備給花漫漫擦臉。
花漫漫想要拒絕:“不用,我……”
然而李寂卻直接將布巾按在她的臉上,一頓揉搓。
他從未伺候過人,下手沒輕沒重的。
差點沒把花漫漫的臉皮給都給揉搓下來。
疼得她嗷嗷直叫。
“輕點輕點!我這是臉皮,不是銅墻鐵皮!”
李寂將布巾往盆里一扔,端起漱口用的杯盞:“張嘴。”
花漫漫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驚懼。
她慌忙說道:“我自己來。”
李寂這次倒是沒有硬來。
他將杯盞塞進花漫漫的手里,轉而走到衣柜面前,從柜子里面拿出兩套衣服。
左右比劃了一下。
他發現這些衣服都好大,給花漫漫當寢衣穿還勉強湊合,可要是當常服穿可就太大了。
李寂一股腦將衣服塞回柜子里,出聲把錦繡叫進來。
“你去把王妃之前穿過的衣服拿出來。”
錦繡很詫異。
自從王妃去世后,她的所有東西都被精心封存起來。
平日里除了攝政王之外,沒人能碰那些東西一下。
他對那些東西一向寶貝得很,如金怎么忽然就要把王妃的衣服拿出來?
錦繡很想知道原因,但她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不問。
她硬生生壓下開口詢問的念頭,順從地應道。
“奴婢這就去辦。”
沒過多久。
仆從們就抬著兩大箱衣服走進來。
李寂將箱子打開,回頭看向床上坐著的女人,問道。
“你喜歡哪件?”
花漫漫看著箱子里面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滿心錯愕。
剛才攝政王和錦繡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她知道這些衣裙都是攝政王妃留下的。
看這些衣服依舊嶄新鮮亮的樣子,平日里肯定是被保養得很好。
足以可見攝政王對王妃留下的東西非常上心。
可是現在,攝政王居然將這些衣服擺在花漫漫的面前,任由她挑選。
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已經是不言而喻。
花漫漫的心情無比復雜,看向攝政王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絕世大渣男。
她要是攝政王妃的話,看到這一幕肯定得被氣死。
狗男人太不做人了!
李寂聽到她的心聲,知道她又在罵他。
他的臉色不由得黑了下去。
花漫漫婉言謝絕。
“謝謝王爺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穿裙子。”
李寂面無表情地問道:“什么叫不方便穿裙子?你難不成還想當一輩子的譽王世子不成?”
他這一問,倒是把花漫漫問住了。
她原本是打算找機會溜走,逃出譽王府的掌控,以新的身份開始新的人生。
可是現在,她已經離開了譽王府。
身邊沒有了譽王派來監控她的眼線。
她完全可以做自己啊!
花漫漫的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
她看著男人問道,小心翼翼地問道。
“您不會因為我女扮男裝的事情,就給我定個欺君之罪吧?”
李寂心想,別說她欺君就算她造反他也得拼了命地護住她啊!
但他還記得這女人剛才在心里罵他的事。
他故意嚇唬她。
“本王身為攝政王,當然要秉公執法,否則還怎么服眾?”
花漫漫生怕他會說到做到,當即使出甩鍋大法。
“求王爺高抬貴手!
我不是故意要欺君的是譽王非要逼著我女扮男裝的。
要是我不按他說的去做他就要殺了我。
一切都是他的錯,跟我沒關系!”
李寂沒想到她賣隊友賣得這么干脆利落,不由得愣了下。
他蹙眉問道:“可你不是譽王的親孫女嗎?他怎么狠得下心殺你?”
要換成是之前花漫漫還得猶豫一下,自己到底該不該說出實情。
但昨晚譽王府的做法實在是讓她寒透了心。
她是傻了才會繼續幫譽王府隱瞞真相。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實情。
“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陸漫,我也不是譽王的孫女我跟整個譽王府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純粹就是個打醬油的路人甲啊!”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被她喊出來的。
這些話已經在她心里憋了太久如金終于可以全部說出口。
她不禁有種通體舒暢的感覺。
爽啊!
李寂其實心里早就有了猜測。
此時聽到漫漫說出真相他并沒有多么驚訝甚至還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難得她愿意敞開心扉說實話李寂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追問道。
“你既然不是陸漫那你又是誰?”
花漫漫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是花漫漫!”
說到這里她微微頓了下。
她想起之前攝政王就曾喊過她的名字。
攝政王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可她以前從沒見過他啊。
按理說他們兩人應該不會認識才對。
李寂緩緩說道:“你只記得你是花漫漫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發生過的事情?”
為免她誤會,他特意強調道:“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跟陸漫無關。”
花漫漫一臉茫然。
“我們之前認識過嗎?”
李寂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未能從她心里聽到任何聲音。
這說明她說的是實話。
她的確不記得他了。
即便早有預料李寂仍不免覺得心口疼。
明明是兩個人的故事如金卻只剩下他一個人還記得故事情節。
他不死心地問道。
“你如果未曾認識過我為何你的字跡跟我那么相似?還有你的騎術和武功,又是誰教給你的呢?”
花漫漫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卻又發現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她不記得自己何時學過毛筆字?也不記得自己是和誰一起練習過騎術武功?
記憶仿佛出現了空缺。
她忘記了很多東西。
花漫漫看著面前的男人,怔怔地開口。
“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嗎?”
李寂聽到這句話,眼眶竟有點發酸。
“當然,我們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花漫漫的記憶找不到他們相識的片段。
她本能地對他的話產生懷疑。
可仔細一想,她又覺得對方應該沒有撒謊。。
憑攝政王的身份地位,實在沒必要欺騙她這么一個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