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握住她的手。
在她掙脫之前,他先一步開口說道。
“也許你還不知道,我的王妃就叫花漫漫。”
花漫漫呆住。
她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又或是攝政王說的那個名字其實只是同音不同字?
緊接著她就聽到男人繼續說道。
“她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王妃。”
花漫漫看了看男人的臉,又看了看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忍不住開始懷疑,面前這男人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她想要否認他的說法。
可記憶中存在的空缺卻又在提醒著她——
她忘了很多事情。
真正腦子出問題的人很可能是她。
花漫漫:“你有什么證據嗎?”
李寂:“你等一下,我去拿。”
花漫漫沒想到他還能真的拿出證據,驚詫之余越發好奇。
他到底能拿出什么樣的證據?
李寂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面,拿起放在架子上的一個精美木匣。
他打開掛在木匣上的小鎖。
花漫漫探頭看去,見到木匣里面擺著一沓厚厚的紙。
李寂將將那些紙全部拿出來,放到她的面前。
“看看吧,這都是你以前寫的字。”
花漫漫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宣紙,紙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毛筆字。
一看就知道是個初學者,一筆一劃都很生硬。
李寂:“這是你第一次寫的字,我說你寫得丑,你還不承認。”
花漫漫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第二章宣紙,上面的字跡稍稍好了那么一丟丟。
李寂:“我督促你每天都要練字,這是你第二天寫的字,雖然還是很難看,但至少有點進步了。”
花漫漫一頁頁地翻過去。
幾乎每一頁紙上的字跡,都會比之前一頁要好些。
根據這些筆跡的變化,她仿佛能看到練字的人正在一點點成長。
李寂:“這些只是一部分,你以前練過的字我都沒有扔,我把它們全部收進了庫房里,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拿過來給你看。”
花漫漫看著最后一頁紙上寫著的字——
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二見清醒。
李寂面無表情地解釋。
“我讓你用一見鐘情造句,你就給我造了這么個玩意兒。”
花漫漫:“……”
她默默地抿緊嘴唇。
忍住,不能笑。
雖然這個造句充滿槽點,但這的確就是她的造句風格。
還有紙上的字跡,跟她如今寫出來的毛筆字幾乎一模一樣。
筆跡或許可以仿造。
但這么一沓厚厚的紙,總不能全都是仿造的吧?
即便都是仿造的,那么攝政王付出的心思也太多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沒必要這么做啊!
李寂:“你還給我唱過一首情歌。”
花漫漫眨巴了下眼睛,非常好奇:“什么情歌?”
李寂開始毫無感情地唱了起來。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余生都想要和你一起耍。
你我的樣貌都不出眾,
說話的聲音也不嗲,
但卻都擁有如同青蛙的BGM,
孤寡,孤寡,孤寡……”
花漫漫死死抿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由于忍得太過用力,以至于嘴唇都被抿成了一條波浪線。
李寂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想笑就笑吧。”
花漫漫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笑出了一長串的鵝叫聲。
笑得她的傷口都有些發疼。
直到她發現攝政王的臉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她才不得不稍微收斂了一點。
李寂:“我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BGM是什么意思?”
花漫漫一邊勉強忍著笑,一邊解釋道。
“就是配樂的意思。”
李寂默默地記下了這個知識點。
他說:“你的嘴里總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詞語。”
花漫漫心想,那大概是因為她穿越者的身份吧,相差幾年前的鴻溝,雙方之間的用此方法當然會有所區別。
不過話又說回來。
聽李寂說了這么多過往的事情,她倒是越發相信他的說法了。
主要還是那首歌真的太有說服力了。
花漫漫由衷地說道:“你以前一定很愛我吧?”
李寂反問:“何以見得?”
花漫漫:“如果你不愛我的話,想必在我唱完歌的時候,你就已經打死我了。”
李寂:“……”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房門被人用力敲響。
李洵的聲音傳進來:“娘親!娘親是不是在里面?”
李寂起身去開門。
幾乎是他剛一打開門,李洵就躬身彎腰從他腋下鉆進去。
然而還沒等李洵跑出去兩步,就被李寂從身后揪住衣領。
李寂將他提溜起來。
“往哪兒跑呢?”
李洵一邊拼命撲騰,一邊大喊大叫。
“你放開我!我要去見娘親!”
他今兒早上一起來,就聽說昨晚父王把娘親帶回來了,而且娘親還在家里住了一夜。
這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剛洗完臉漱完口,就蹬蹬地跑了過來。
李寂將他放到地上,提醒道。
“你娘受傷了,你等下注意點,不要鬧她。”
李洵立刻就緊張起來,急忙追問:“娘親怎么會受傷的?誰欺負娘親了?”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小臉兇巴巴的,像是隨時都能沖出去跟人拼命。
李寂:“欺負你娘的那些人都已經被抓住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只需要陪在你娘身邊就行了,別的不用你管。”
李洵很不甘心。
他也想要替娘親報仇。
可他知道自己年紀還是太小,能力不足,很多事情都是有心無力。
他只能握緊小拳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快些長大,努力變強,不讓娘親再被人欺負!
等李洵跑進內室,他臉上的兇狠表情已經消失得干干凈凈。
他奶聲奶氣地喚了一聲。
“娘親!”
花漫漫心情復雜。
以前她還以為是小孩太過思念娘親,把她誤認成了自己的親娘。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小孩并未認錯人。
他的每一聲娘親,都喊得真心實意,飽含感情。
李洵湊到她面前,眼巴巴地問道:“娘親還疼嗎?”
小孩太過乖巧可愛,花漫漫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已經不疼了。”
這時李寂也已經走了進來,他的手里還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該喝藥了。”
李洵立刻舉起右手,躍躍欲試:“我要喂娘親喝藥!”
花漫漫:“……”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