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太學之后,李寂腳步輕快,嘴角噙著愉悅的笑意。
一看就心情很好。
終于把臭兒子給送出去了。
以后他就可以跟漫漫過二人世界了!
想想都覺得美滋滋
李寂回到攝政王府時,花漫漫剛喝完藥,正準備用早膳。
她問李寂要不要一起快吃點?
李寂自然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兩人對桌而坐。
旁邊沒有臭兒子礙事,李寂的視線一直黏在漫漫身上,未曾離開過片刻。
“你今天感覺怎么樣了?傷口還疼嗎?”
花漫漫邊吃早飯邊應道:“已經好多了,多謝王爺的關心。”
李寂皺眉:“我們是夫妻,你不必如此生疏,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花漫漫很是羞窘。
雖然她對攝政王描述的過往相信了七八分,但她的確是失憶了。
沒有過往經歷作為支撐,她覺得面前的男人就只是個熟人而已,遠遠還不到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地步。
李寂察覺到她的尷尬,知道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于是他放緩神態。
“算了,你想怎么喚我都可以,反正就只是個稱呼而已。”
花漫漫應了聲:“嗯。”
然后便埋頭吃早飯。
吃著吃著,她忽然想起之前攝政王提起王妃時說過的話。
他說他一點都不喜歡王妃,還說王妃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花漫漫看著自己碗里的食物,冷不丁地問了句。
“王爺是不是嫌棄我吃得太多?”
李寂先是否認:“沒有。”
緊接著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花漫漫:“那您為什么還說我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李寂:“……”
完了,忘記還有這一茬。
他夾起個蝦餃,放到花漫漫的碗里。
“這個好吃,你快嘗嘗。”
花漫漫的視線在狗男人和蝦餃之間游移了片刻。
然后她果斷夾起蝦餃嗷嗚一口吃掉。
李寂放下心來。
果然,美食是對付吃貨的最好辦法。
然而下一刻,他就見到漫漫咽下蝦餃,再度問道。
“說啊,您為何要那么說我?”
她還挺執著的。
李寂繼續給她夾菜:“你先吃飯,這些菜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等你吃完了咱們再慢慢聊。”
花漫漫覺得此言有理。
教訓男人可以晚一點,但是吃飯晚一點點不行!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剛要開口,就見到李寂騰地站起身。
“我忽然想起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先走一步。”
說完他便飛快地溜走了。
花漫漫看著他迅速遠去的背影,哼笑一聲。
看你能逃避多久?
李寂原本還以為自己今天能跟漫漫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卻沒想到會被漫漫翻舊賬。
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他當初說什么也不會說那些話。
嘴快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李寂長嘆一聲,悔啊!
這時陳望北找了過來。
“啟稟王爺,這是屬下從京兆府借來的戶冊。”
李寂接過厚厚的戶冊,很快就翻到了聚財賭坊那一頁。
開設聚財賭坊的那座宅院,是掛在安順王名下的。
李寂印象中的安順王,一直都是個好逸惡勞、膽小懼內的形象,按理說他不該跟那群刺客扯上關系。
合上戶冊,李寂沉聲道:“備馬,本王要去一趟安順王府。”
“喏。”
李寂騎著馬去了安順王府。
由于他來之前沒有打招呼,安順王夫婦沒想到他回來,都被嚇了一跳。
夫妻兩人慌里慌張地出門迎接攝政王。
安順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攝政王殿下大駕光臨,是有何吩咐?”
李寂也不跟他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聚財賭坊是不是你的產業?”
安順王一臉茫然:“什么賭坊?我沒開過賭坊啊。”
安順王妃卻很快就想了起來。
她急忙說道:“攝政王殿下說的是定康坊麻衣巷子中那座宅院吧?那座宅院的確是我們家的,但我們早就把那個院子租出去了,聽說是有人在那里開了個賭坊,但我們從來沒有去過那里。”
雖說朝廷并不禁止民間開設賭坊,但賭坊跟青樓妓院一樣,都屬于三教九流。
上流士族就算要做生意,也不會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生意。
安順王妃急于撇清自家跟聚財賭坊的關系,為的就是保護安順王府的顏面。
安順王反應過來,急忙點頭附和。
“是啊是啊!王妃說得對,我們只是把宅院租出去而已,他們要用宅院做什么,都跟我們關系。”
李寂:“你們見過賭坊的東家嗎?”
安順王看向自家王妃。
家里的生意都是王妃在打理,他知之甚少。
安順王妃:“實不相瞞,簽訂契約的時候,我并不在場,此事是由府中管事幫忙去辦的。”
只是租個院子而已,實在是用不著王妃親自出面。
李寂:“能把那個管事叫過來嗎?”
“當然可以!”
安順王妃一邊讓人將那名管事叫過來,一邊在心里揣摩。
攝政王看起來是在調查聚財賭坊的事情。
難不成是聚財賭坊做了什么事,惹到攝政王了?
管事很快就來了。
他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在他的描述中,那個跟他簽訂租賃契約的人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模樣普通,看穿著打扮應該就只是個尋常商戶而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李寂讓他將那個中年男人的相貌畫下來。
安順王妃主動將那座宅院的租賃契約拿過來,雙手奉上。
“這上面有那個人的簽名和手印,攝政王殿下興許能用得上。”
李寂接過契書,見落款處寫著兩個字——
伍子木。
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名字。
但李寂卻盯著那個名字看了許久。
安順王妃惴惴不安地問道。
“這個人是不是犯了什么罪啊?”
李寂不答反問:“這份契書可曾被人調換過?”
安順王妃想也不想就一口否認。
“不可能!這些契書都被我鎖了起來,鑰匙只有一個,被我隨身帶著,除我之外不可能有人拿得到那些契書。”
李寂看向安順王。
安順王忙道:“王妃說的是真的,家中所有契書都是由王妃保管的,沒有她的允許,連我都碰不到那些契書。”
李寂又問:“這個契書能否借本王一用?”
安順王妃毫不猶豫地答應:“當然可以,您盡管拿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