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帶著畫像和契書離開安順王府,隨后他又騎馬去了一趟正王府。
他在那里見到了李祁。
雙方單獨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他從正王府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陳望北恭敬問道:“是回攝政王府嗎?”
李寂看著遠處的宮墻一角,沉默良久方才應了聲。
“嗯。”
他回到家里時,李洵也已經放學回來了。
花漫漫正在問他今天上學的感受?
“你有沒有跟同學們好好相處?”
李洵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在太學里的情景。
那些同學見到他都害怕得不行,只要他一個眼神,就會有人主動幫他抄作業。
于是他乖巧應道:“同學們都很好相處。”
花漫漫又問:“你有沒有惹夫子生氣?”
李洵想起今天上課的時候,那些夫子們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就算他在課堂上睡覺,也沒有夫子敢說他一句不是。
于是他再度乖巧應道:“沒有,夫子們都對我很好。”
花漫漫:“你上課時有沒有乖乖聽講?”
李洵這次有所遲疑。
“我有認真聽講,但聽得不太明白。”
所以他忍不住睡著了。
花漫漫安撫道:“沒事,你才第一天上課,肯定會有很多聽不明白的地方,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
李洵乖巧點頭:“嗯!”
看著如此懂事可愛的小孩,花漫漫滿心欣慰。
李洵瞥見父王正往這邊走來,他還記得今兒天沒亮就被父王從被窩里挖出來的仇。
他露出好奇之色,沖娘親問道。
“父王之前跟我說,父王是一家之主,家里不管大小事情都得聽他的,就連娘親也得對他唯命是從,這是真的嗎?”
花漫漫的眉頭換換皺起來:“我對他唯命是從?”
一只腳剛邁進門的李寂:“……”
他默默地把那只腳縮了回去。
見到父王要溜,李洵立刻大聲喊道。
“父王,您回來了啊!”
花漫漫轉身望去,正好看到了準備開溜的攝政王。
李寂身體一僵。
他被迫轉過身來,陰測測地看向臭兒子。
臭小子,你給老子等著!
李洵非但不怕,還沖他爹做鬼臉。
李寂:“……”
老父親的拳頭硬了。
花漫漫面無表情地看著攝政王。
“您不僅把我貶得一無是處,還說我對您唯命是從?”
李寂試圖辯解:“我沒有把你貶得一無是處。”
花漫漫:“您說我除了吃什么都不會,這還不是一無是處嗎?”
李寂無言以對。
他當初就是圖個嘴快,哪曾想到會有被翻舊賬的一天?
偏偏李洵那小子還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沖他爹擠眉弄眼。
“父王可是一家之主,您得拿出身為一家之主的威風來啊!”
李寂恨不得一巴掌把臭兒子按進土里。
他肯定是前世欠了這小子的錢,今生才會生出這么個混蛋兒子!
花漫漫:“一家之主怎么不說話啊?”
李寂被擠兌得惱羞成怒。
他近乎破罐子破摔似的回懟道。
“我就是一家之主怎么了?這話有錯嗎?”
花漫漫見他竟然還敢嗆聲,不由得氣笑了:“你還挺理直氣壯的,你可別忘了,我現在還沒承認你的夫君身份呢。”
李寂挑眉:“怎么?你難道還想和離不成?”
花漫漫沒想到他輕而易舉就能把和離兩個字說出口,不由得一愣。
就連李洵也被嚇了一跳。
他只是想氣一氣父王,沒想讓父王和母親和離啊!
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他聽到父王氣定神閑地接了句。
“想要和離可以啊,家產全歸你,兒子也歸你,連我也歸你!”
花漫漫:“……”
李洵直接就呆住了。
他爹厲害啊!
花漫漫繃緊小臉不讓自己笑出來。
她故作冷漠地道:“家產和兒子我要了,你就算了吧,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
李寂盯著她,不死心地問道:“你真不要我?”
此時的花漫漫特別冷酷無情。
“不要!”
李寂瞬間化身為霸道王爺,惡狠狠地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錯過我這個村,我還在下個村等著你!”
花漫漫終于忍不住,嘴角使勁往上翹。
要命!狗男人撂狠話的樣子咋那么可愛?!
李寂沒好氣地道:“笑個屁,再笑我就要親你!”
花漫漫小臉一紅。
她努力收住笑容,一本正經地問道。
“一家之主餓不餓?要不要吃晚飯?”
李寂紆尊降貴般輕輕點頭:“有點餓,吃飯吧。”
等飯菜被擺上桌,花漫漫故意問道。
“一家之主需不需要我給你盛湯?”
李寂冷笑道:“我允許你給我盛湯了嗎?放下,我來!”
他盛了滿滿一碗雞湯,放到花漫漫的面前。
花漫漫笑得停不下來。
李洵看得目瞪狗呆。
原來還能這樣操作啊。
學廢了學廢了!
等吃完了飯,花漫漫回房去休息。
她想起自己現在居住的臥房原本是屬于李寂的,于是她故意問了句。
“一家之主今晚睡哪兒?”
李寂冷冷說道:“書房我是睡定了!誰也別想跟我搶。”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朝著書房走去。
花漫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由衷地感慨。
沒想到霸道王爺竟然也能如此可愛。
走進書房,李寂長舒一口氣,總算把那筆舊賬給翻過去了。
翌日,李寂照例起了個大早。
他氣勢洶洶地殺去了臭兒子的房間。
昨晚的賬他還記著呢。
看他今天怎么收拾那小子!
等他沖進李洵的屋里時,卻發現屋里空空如也,沒看到那小子的身影。
一問之下才知道,李洵竟然已經起來了。
這可真是難得啊!
李洵特意趕在被他爹找到之前,飛快地離開王府,跑去太學上課了。
李寂不可能追去太學教訓兒子,只能將教訓兒子的日程暫時延后。
他現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帶著昨天從安順王府得來的畫像和契書找到花漫漫。
花漫漫仔細端詳畫像里的男子。
可不管怎么看,這人都長得極為普通,屬于那種丟到人群里就認不出來的類型。
隨后她又看向契書的落款處。
“伍子木,沒聽說過這號人啊。”
李寂:“這是個假名,你當然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