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彎腰蹲下去,伸出一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戳了戳小花貓的肚皮。
花貓配合地發出喵嗚的叫聲。
這一幕把月娘萌得不行,她捂著臉叫道。
“小貓咪好可愛啊。”
花漫漫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記得李寂是有讀心術的。
她不確定讀心術是否對小動物有用。
如果有用的話,那么系統的馬甲豈不就……
想到這里,花漫漫的表情不禁變得微妙起來。
小花貓不知道自己的馬甲正岌岌可危。
它還在喵嗚喵嗚的叫喚,盡力展示自己身為一只貓咪的可愛之處。
李寂縮回手指,定定地看了它片刻,忽然問了句。
“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小貓咪:???
沒等它反應過來,李寂就一把拉開它的兩只后腿,視線落在那兩只毛茸茸的小蛋蛋上面。
“哦,是公的。”
小貓咪發出凄厲的叫聲。
喵喵喵!
敲尼瑪啊!居然當眾耍流氓?湊不要臉啊!!
它拼了命地蹬腿扭動身子,竭盡全力想要遮住自己的關鍵部位。
李寂松開手。
小花貓猶如離弦之箭般竄出去,一頭扎進花漫漫的懷里,喵嗚喵嗚地嗚咽起來。
嗚嗚嗚,它不干凈了!
它被玷污了!
花漫漫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
她伸手摟住瘦巴巴的小花貓,沖李寂說道。
“它挺可憐的,你別嚇唬它。”
李寂目光不善地盯著她懷里的小花貓,冷冷說道:“它是公的。”
花漫漫不明所以:“我知道啊。”
李寂皺眉:“你既然知道,就該跟它保持一段距離,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聽得別人都莫名其妙。
只有花漫漫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聽到了小花貓的心聲!
小花貓的馬甲掉啦!
花漫漫默默地將小花貓放到地上,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你已經是一只成年貓了,以后要學會獨立生活,不能總黏著我,知道嗎?”
小花貓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那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充滿譴責的意味。
喵嗚喵嗚!
我苦苦等了你那么久,你竟然就是這么對我的?
女人你沒有心!
見狀,李寂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甭管這只貓是妖怪還是別的什么東西,只要它是公的,就不能挨漫漫太近!
月娘蹲下身,輕柔地撫摸小花貓,仰頭看著花漫漫問道。
“世子爺,這只小貓叫什么名字呀?”
花漫漫想起記憶中那只三色花貓,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小花。”
月娘又摸了摸小花貓,柔聲喚道:“小花。”
小花貓蹲坐在地上,仰起頭,瞇起眼,顯得頗為享受。
隔著皮毛,可以清晰地摸到它的骨頭。
它真的太瘦了。
月娘很是心疼,將小花貓抱起來。
“世子爺,奴家去給它弄些吃的。”
花漫漫頷首說好。
李燎看這兒月娘離去的背影,忽然說了句。
“你打算瞞她到什么時候?”
花漫漫知道他說的是女扮男裝的事情。
她撓撓頭,心里很是為難。
若將真相告訴月娘,月娘肯定會氣憤難過。
但她又不能一直瞞著不說,躲避解決不了問題,
這事兒遲早都得大白天下。
花漫漫:“再等等吧,等找個她心情好的時候,再好好地跟她說一說。”
李燎注意到自家兒子一直看著漫漫,猜測他們應該是有話要說,便識趣地起身告辭。
等人一走,李寂就開口問道。
“那只花貓是怎么回事?”
花漫漫身上沒有系統的控制,不必再顧忌主神設下的禁制,索性將事情和盤托出。
“這事兒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跟你道來……”
她將自己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身上帶著系統,并且被迫去完成任務的經歷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李寂安靜地聽著,臉上神情不變。
故事實在太長,等花漫漫說完,已經是口干舌燥。
李寂給她倒了杯熱茶。
看著她大口喝茶的樣子,李寂冷不丁地問了句。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我們都是書中的人物?”
花漫漫咽下茶水,點點頭:“嗯。”
李寂:“按照書中的劇情,我現在已經死了?”
花漫漫再度點頭。
是因為她用起死回生丹救了他,才幫助他免于一死。
那么問題了——
李寂:“救了我,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花漫漫一愣。
她不得不佩服于李寂的敏銳。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她幫助李寂改變了短命的結局,導致劇情出現巨大偏差,必然會因此付出代價。
而在花漫漫剛才的敘述之中,并未提到這一點。
她迎上男人深邃的目光,遲疑道。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
李寂打斷她的話,強勢道:“告訴我。”
花漫漫見他態度堅決,知道這事兒沒法糊弄過去,只能如實交代。
“我受到了處罰。”
李寂追問:“什么樣的處罰?”
花漫漫盡量表現得輕松自如,似乎并不把那點懲罰放在心上。
“就只是心口有點痛而已。”
李寂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當初他體內的毒性被化解后,漫漫曾消失過一段時間。
雖然沒過多久她就被找回來了,但回來后她立刻就病倒了。
在她病得稀里糊涂的時候,嘴里不停地喊疼。
太醫私下里提醒過李寂,都說花漫漫可能是患有心疾,讓他多注意點兒。
事后李寂讓飛鶴真人給花漫漫檢查過身體,并未發現她患有心疾。
事情就那么過去了,
如今結合花漫漫的描述,真相一下子就明朗了。
花漫漫沒有心疾,但她會因為改變劇情而心絞痛。
那種痛苦會令她生不如死,乃至于昏迷后還不忘喊疼。
李寂在花漫漫面前緩緩蹲下去。
他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抬起右手,指腹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花漫漫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小聲解釋道。
“你不用覺得愧疚。
當初之所以決定救你,并不是完全為了你。
其中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
我和你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只有你活著,我才能有繼續過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