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念頭飛速閃過,欣慰歸欣慰,鳥丸奈緒子卻不會忘記正事。
她先說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前一陣我曾經參加過一次‘那個人’促成的部下集會。”
說到這,她稍微有一點心虛:……跑路鉆進車里,撞見兩個同事外帶一只貓,這應該也算集會吧。
不管了,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江夏才能提高警惕。
鳥丸奈緒子清清嗓子:“在那次集會上,我看到了橋本摩耶,誰知現在他又出現在了你身邊——他一定是那個人派來打探消息的臥底。”
本以為江夏會頓生警覺,最好能回想起某些橋本摩耶的犯罪證據,然后聯合一屋子的警察當場把人拿下。
然而并沒有。
江夏看上去比聽到“今天是陰天”還要平靜,他點了點頭,竟然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一人一個,很公平——這樣一來最終能得到什么結果,就看我們各自的本事,以及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鳥丸奈緒子:“……”你又知道了!?
她怔了片刻,一時竟說不出話——本以為自己能成為江夏用來對抗烏佐的一把利刃,成為一個合格的情報員,然而現在……
剛才那一股正在與烏佐和他爪牙對抗的熱血不見了,鳥丸奈緒子突然有種失業了一樣的茫然。
江夏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如果遇到困難,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遇到有犯罪跡象的人,也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一個人面對,他們非常危險。”
鳥丸奈緒子聽著他真摯的話語,冰冷的心臟一時像泡在溫泉里一樣暖洋洋的:身為一個擅長操縱別人的聰明人,她能聽出江夏沒有勉強,他真就是這么想的。
鳥丸奈緒子嘆了一口氣,語氣都不自覺地變緩了許多:“橋本包藏禍心,把這種人放在身邊,你一定要小心。”
江夏點了點頭:“你也是。”
說完,發現鳥丸奈緒子身上煎蛋味的殺氣不見了,他看了看表,催促道:“不能繼續耽誤時間了,還是盡快破案吧。”
鳥丸奈緒子點了點頭,干勁重新回來了,帶著江夏往3樓的案發現場走去:一看橋本摩耶那副樣子,就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江夏那邊的身份已經曝光。既然這樣,鳥丸奈緒子當然不會給他發現的機會——只有讓那家伙繼續蒙在鼓里,他才能不自覺地露出更多破綻,助力江夏的反烏大業。
“就是這處房間了。”
鳥丸奈緒子帶著江夏從東側樓梯繞上去,打開了一扇塵封已久的門。
推門而入,就見里面是一間臥室——和蘇芳太太殞命的那間臥室布局一模一樣,只是左右相反。
這間臥室里,也有一扇被鐵釘封住的門,在左手邊的墻上。
江夏走到那扇門前,跳起來透過氣窗往里瞄了一眼,看到門后的房間果然是那一處案發現場。
鳥丸奈緒子介紹道:“這兩間屋子是鏡像制作的,中間用鐵門相隔,不過蘇芳太太從來只住隔壁的那一間,這間就一直空置著。”
江夏打量了一陣,看了看表:“我明白了。”
沒多久,眾人就陸續來到了這間臥室。
目暮警部剛剛還在對著名單上的7個人犯愁,并猶豫要不要把橋本摩耶也加進去,湊成8個。
不過現在,聽到偵探老弟的那一句“我知道兇手是誰了”的玉音,他頓時渾身都變得輕松起來。
“所以兇手到底是誰?”其他客人也對此非常關注,搖滾歌手看了一眼秘書,“真的不是稻葉小姐嗎?”
江夏:“兇手是你。”
搖滾歌手:“……”
搖滾歌手露出尬笑:“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別忘了,我可是跟你們一起睡在東側客房的,而蘇芳女士的客房只有從西邊才能上去。所有客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嫌疑的人就是我了。”
江夏搖了搖頭:“就是因為你絕對去不了蘇芳女士的臥室,你的嫌疑才更大——兇手制造密室,通常是為了將死者偽裝成自殺,擺脫自己的嫌疑。但這一次,蘇芳太太卻明顯不是自己殺了自己,這顯然非常矛盾。
“所以真相是反過來的——兇手殺死蘇芳太太的時候,根本沒有進到她的臥室。這次的密室,的確是一個無人出入的完美密室。”
眾人怔住:“可是蘇芳太太她……”
她顯然是被人捅死的,沒人進屋誰來捅人?總不可能是面具制作者的鬼魂吧!
簡直像在應和他們的腦洞一樣,江夏說:“蘇芳太太是被‘詛咒假面’殺死的。”
毛利蘭嚇得連頭發都變蓬松了,她囁嚅半天,湊近江夏小聲問:“你不是說世界上沒有鬼嗎。”
趴在江夏在肩上的人魚被她壓到,不滿地抬手推了推她的臉。
“當然沒有鬼。”江夏目不斜視地正色道,“殺死蘇芳太太的并不是冤魂,而是那些面具本身。”
“……”毛利蘭頓時想起了那些散落在尸體旁邊、嘴角沾血的面具。
想象著深夜一堆面具爬上床,圍著人類快樂開啃的模樣,她激靈打了個寒顫:這不是更嚇人了嗎!!
江夏同情地拍了拍領會不到鬼怪妙處的可憐同學,然后轉過頭開始推進度:
“昨晚,眾人睡著以后,兇手獨自返回了廚房。假面廳的鑰匙就掛在那里,兇手取走了那把鑰匙,然后把廚房里的匕首和假面廳里的200只‘蕭布爾的面具’,全都搬到了位于案發現場隔壁的這個房間。
“之后兇手把鑰匙放回去,取來了一捆足夠長也足夠牢固的松緊線。
“被用做兇器的那一把匕首,尾端有一道圓環,兇手用松緊帶穿過圓環,把匕首掛在了上面。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處房間,和案發現場隔著一道鐵門,鐵門頂部的氣窗由間距5厘米的欄桿構成,這種間距,人絕對進不去,但卻可以隔著鐵窗把匕首扔進去。
“把匕首扔進蘇芳太太的臥室以后,兇手又用長繩穿過面具的眼洞和嘴洞,把面具也一只只沿著鐵欄桿的縫隙,緩緩放入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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