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們路氏有何干系?我們路氏仗義疏財,樂善好施,善名遠播,在山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路翔龍伸手一指鄭萬顯道:“都是他拿的,與我們路氏有何干系?”
“啪啪……”
全旭鼓掌道:“真是精彩!”
鄭萬顯的臉色嚇得煞白,冷汗就下來了。
“死也讓全公子死個明白,你這個惡奴吃里爬外,被全公子發現之后,準備報官,結果惡奴以下犯上,殺死全公子,我們路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奈何全公子傷重不治而亡……”
“很合理?”
“是你,都是,路翔龍,你,都是你指使我做的!”
“你傻不傻,指使你就干?讓你吃屎你吃不吃?吃不吃?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死?”
鄭萬顯氣瘋了。
到頭來自己只是空歡喜一場?
路翔龍許諾的好處,他一樣都拿不到。
自己反而會被當成替罪羊交出去。
全旭望著鄭萬顯道:“我教你一個乖,像他這樣的肉食者,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以后不么這么天真,復雜的是人心,哦,你沒有以后了,他們不會讓你活下去的,包括你的妻兒老小!”
“全公子,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
全旭指著自己的臉:“我?呵呵,這句話,我可以還給你!”
全旭按著激光筆,朝著遠處射去,他順著時針方向轉一圈。
“你搞什么鬼?送全公子上路!”
三娘擋在全旭面前:“相公,你退后!”
三娘拔出拎在手中的破軍刀:“都出來!”
沈良材等少年男女六十余人加上護衛足足上百人拎著刀出來在院中,與路翔龍等人對峙。
“無非多死幾個人!”
路翔龍指著三娘:“這個小娘子我要活的,其他人死活勿論!”
“殺!”
雙方馬上就展開撕殺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全旭掏出手槍,對準路翔龍的大腿就是一槍。
這一槍非常突兀,在夜空中甚是響亮,眾人皆是嚇了一跳。
謝天謝地,全旭那毫無準頭的槍法,終于射準了一次,路翔龍躺在地上,大腿血流如注。
“殺啊!”
殺喊聲從外面響起,眾人下意識的回頭,此時全氏大院各個屋頂上出現大量的武裝人員,這些人手持弓箭,朝著路翔龍帶過來的人開始放箭。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聲不絕于耳,弓箭的威力其實不大,有些影視劇里經常會出現,弓弩箭射擊,有鎧甲幾乎沒有任何防御能力,被紛紛射殺。
如果是面對無甲目標,像普通百姓的時候,威力確實是會像影視劇里演的那樣,中箭既倒,但是對于身披鎧甲的士兵,弓箭的威力就弱多了,哪怕是防御能力并不強的皮甲,對于弓箭的傷害會減弱六七成,如果是鐵甲那么就是七八成,像建奴白甲兵以及精鋼打造的魚鱗甲,基本上可以免疫弓箭的射擊。
現在路翔龍率領的人全部沒有裝備鎧甲,在弓箭的射擊下,紛紛倒地。
剎那間,整個全氏別院慘叫連連。
路翔龍最悲劇的是,他的人大都沒有弓弩,由于是被伏擊,弓弩手在第一時間就被干掉了。
“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全旭笑道:“我的人一直在屋頂,恭候多時了!”
其實這就是沒有電燈的劣勢了,全旭別院雖然亮著燈,但是屋頂上埋伏的人員,披著黑色的斗篷,在下面,既使是打著火把也看不清上面。
關鍵是,明末的人大都營養不良,幾乎九成的人都有夜盲癥,所以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屋頂上的弓箭手。
路翔龍大叫:“快撤,撤到屋里!”
“砰砰砰……”
幾乎所有的房間,同時閉上門。
“葛二福,讓我看看你的百虎齊奔!”
“是,公子!”
葛二福與兩名軍戶拿出火機,輕輕一按,火苗就冒了出來,打火機點燃引信,隨著嗤嗤的聲音響起,引信快速燃燒。
“咻咻咻……”
三架百虎齊奔火箭,就像萬千流星火雨一樣,飛向路翔龍的部曲,這下直接讓路翔龍帶來的人崩潰了。
全旭埋伏的弓箭手其實并不多,加上葛二福等四十人,總共不過二百多人,全旭別院一百多間房屋上面,每幢房子都有弓弩手。
也幸虧是四合院的建筑布局,在站在屋頂上,院里任何角落都可以一覽無余,關鍵是沒有死角。
這根本就不是在戰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殺。
隨著三架百虎齊奔火箭飛向路翔龍麾下部曲中,不少黑衣人再也沒有抵抗的心思,扔下兵刃,高舉著雙手,大喊著:“我投降,別殺我,大爺饒命!”
路翔龍疼得直冒出冷汗,指著身邊的親信道:“抓住他,要不然,今天咱們都是得死!”
“還算不笨!”
眾黑衣人向全旭殺過去。
全旭舉著手槍朝著眾人射擊,半自動手槍雖然沒有全自動手槍射速快,可關鍵是,這樣的射擊,在明末人眼中已經快如閃電了。
“砰砰砰!”
九二半自動手槍九毫米口徑的只能裝十五發子彈,不像五點八毫米二十發子彈,然后全旭十五發子彈連續擊中五六人,其他人嚇得不敢再上,只是在那里虛張聲勢。
全旭退到門口,三娘指揮著身邊的沈良材等身穿防刺服的少年與護衛:“殺光他們!”
此時的三娘早已被鄭萬顯與路翔龍氣要爆炸了,她揮舞刀破軍刀,朝著一眾黑衣人殺去。
這個時候,眾黑衣人早已絕望了,屋頂上的弓箭手對他們有著最大的危險,無時無刻不在射殺著他們。
弓箭的射速又非常快,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可以射出不弱于半自動步槍的射擊,一箭接著一箭飛出去,這一招叫連珠箭。
短短一柱香的時間,眾黑衣人全部跪在地上投降。
全旭望著路翔龍,此時他的臉色蒼白,額頭布滿細細的汗珠。
“這些人哪里來的?我明明?”
“誰規定只準你們雇傭響馬?難道我就不能雇傭他們?我的銀子不是銀子?”
全旭吩咐道:“把他們捆起來,天亮后,扭送官府,該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
“全爺,全爺,幸不辱命。”
就在這時,邱寧遠從一幢屋頂上跳下來,帶著十數名矯健的漢子,來到全旭面前。
“諸位援手之恩,全旭銘記在心,日后必有厚報!”
“全爺客氣!”
此時的三娘一刀砍在柱子上,憤憤的道:“相公,我對不起你,還不如讓我死了干凈!”
全旭上前扣住三娘的手腕:“行了,別再鬧了!”
“任紅桂!”
“全爺!”
全旭將從無人機監視的畫面標注的地點畫在了紙上,交給任紅桂:“這些爛貨,也一并抓了!”
“是!”
原本被路翔龍捆綁的家仆和管事賬房,現在可以證明與鄭萬顯他們不是一伙的,讓他們繼續各司其職。
就在這時,沈良材道:“全爺,鄭萬顯不成了!”
全旭走過去一看,只見鄭萬顯身上被砍了十幾刀,血流如注,氣若游絲。
“傷口不深,都是皮外傷,包扎一下,還有救!”
全旭走到路翔龍面前:“咱們的賬慢慢算,你吞我多少銀子,沒有十倍二十倍的賠償,這事完不了!”
八月的保定府高陽縣,已經開始有了寒意,路邊的野草,已經蒙上了一層薄霜,位于高陽城外,有一座禪院,雖規模不大,環境卻很是清幽,屬于是修身養性的好出去。
掌寺也是一個擅長經營的人,他將臨河的幾個院落收拾出來,以供信男信女在此安心理佛,其實就是充當高級客棧,專供有錢人歇息。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位少女來到小院臨河的露臺上,她的身材婀娜,長發飄逸,身穿一襲輕紗似的粉紅衣裙,裙下也只穿著褻褲、沒有穿長褲,露出秀美水潤的足踝來。
她臉上卻沒有笑意,反而有著說不出的憂傷,將足踝輕輕蕩漾在河水里,寒冷的河水,讓她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激靈。
“小姐,您……”
“要你管!”
“可是,這容易傷腳!”
“傷了才好,最好廢了,成了瘸子才好……”
身在大戶人家,雖然吃喝不愁,卻有著難以讓人知曉的苦楚。
比如說,學習。
別的孩子還在流著鼻涕泡,到處玩耍的時候,她就開始學習女紅,學習棋、琴、書、畫、學習五經、女戒、女訓、女規,茶藝、廚藝、還有打理生意的各種算術學問。
作為大戶子女,她們絕對不可能嫁給貧民百姓,所嫁之人,既使不是高門,也會是富甲一方。
作為正妻夫人,自然要掌握內院,掌握生活、田院,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后院定會不寧,同時也會被下面的人忽悠、架空。
她們要學的東西,其實比男人更多,更復雜。
十五歲的孫文鶯,在后世正值初中生的年紀,也是最叛逆的時候,她實在受不了每天幾個老師填鴨式的教育。
有的時候,她都想用剪刀,剪去萬千青絲,了無牽掛,與青燈古佛相伴。
河面突然掀起陣陣漣漪。
“小冉,起風了?”
小冉看了看樹梢,卻紋絲不動:“沒有,應該是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