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對于孫承宗是無比欽佩的,可以好不夸張的說,整個大明能讓全旭佩服的人不多,孫承宗絕對可以排在前三。
全旭讓人調查過孫承宗,孫承宗家中的田畝約四萬余畝,在明朝這個數字,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當然,要分跟誰比。
如果跟庶民或小地主比,四萬畝土地自然不少,可問題是孫承宗是當朝內閣大學士,他這點地就是非常少的,全旭的都是袁可立,官職也沒有孫承宗大,但是在歸德府,袁府也有六萬余畝田地。
當然,這些田產其實大部分都是掛靠用來避稅的,在袁樞成為商國國防部長的時候,歸德府袁府的田地就被侯恂給整沒了。
就像侯恂,官職一直沒有孫承宗的大,可問題是,僅僅歸德府一地,侯府名下的田畝就多達七十萬畝,另外在夏邑、永城也有多處田莊。如果都算上,侯恂的田地超過百萬畝,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估計一個縣都沒有一百萬畝地。
但是歸德府是華北平原的精華部分,境內都是平原地帶,而且屬于黃泛區的邊緣地帶,土地肥沃。
孫承宗可以不被抄家,但是,卻需要讓他退掉多余的土地,中原本來就人多地少,你老孫家占據那么多,人家百姓怎么活?
不過,全旭想了一個辦法。
可以置換,在孫承宗高陽境內的土地與地廣人稀的地方遷徙,比如說,現在遼陽府已經沒有多少空余的土地了,可是像黑水府、安東府還有很多,如果孫承宗愿意過去換,四萬畝地,可以換四十萬畝,或者六十萬畝。
其實在全旭建立新的大明之后,雖然他沒有正式登基,可問題是,整個北方的士紳都擔心受怕。
為了擔心被抄家,無數士紳都拖家帶口,向南方跑,或者是尋找關系網絡,托關系,中國是一個人情化的社會。
面對越來越多尋找關系的士紳,沈明澤終于還是站出來反對全旭的意見:“陛下,您總不能把天下士紳都逼走吧?”
“走,他們往哪里走?”
“南京六部直接拒絕了我們的和談使者,北直隸的士紳超過三分之二都跑到了江南,長此以往,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全旭笑道:“我們能有什么麻煩?”
“士紳……”
沈明澤張了張嘴,卻發現士紳與皇帝之間的那種關系,在全旭這里根本就不存在了,任何人當了皇帝,都需要士紳穩定地方,都需要借助士紳之力來統治地方。
要說治理地方,全旭需要的是百姓,是全家軍士兵。
從崇禎二年開始組建全家軍,全家軍在最初的時候,人員少,年齡大的也有,只要沒有超過十四歲,不超過四十五歲都可以參加。
然而,隨著全旭的權力越來越大,全家軍就開始不斷擴軍,不斷招募士兵,因傷退役的士兵,安置在地方。
年齡大的士兵,安置在地方。
或者是厭倦了部隊的生活的士兵,也可以退役,回到地方,這些士兵回到地方上,擔任的都是基層民兵組織的小領導。
全氏大明可不像朱氏大明,朱氏大明治理天下,只有省部、府、縣三級,而且為了避免官員擾民,政令從來不出縣城,在縣城之外的地方,都是士紳的天下。
所以,在大名府全家莊鎮這樣的怪胎可以出現,層出不窮的土豪劣紳,可以魚肉地方,也可以肆意妄為,也可以關起門來當自己的土皇帝。
全氏大明采取甲、堡、鎮、縣(州)、府五級,當然,全氏大明的府,可不像朱氏大明的府,這個議事府,更何況當于后世省,不過規模和版圖比省有的大,有的小。
在河南省南陽議事府的基礎上,成立了河南議事府,這個河南議事府,版圖比后世的河南省要大,包括安徽的淮北、皖北、湖北的北部地區、都屬于河南。
現在的河南議事府下轄十八個州九十五個縣,至于鎮、堡、甲暫時只有南陽和洛陽的部分地區完成了改革。
經過快速動員,南陽議事府下轄的七百八十七個鎮,動員五萬八千余名民兵,這些民兵分兩路,其中一部分莫約一萬兩千余民兵,前往洛陽,一部分則前往鄭州。
全旭皺起眉頭道:“誰說要把天下士紳抄家?不過,咱們新稅法實施,他們愿意占據更多的地,那就交稅交死他們!”
全氏大明采取遼東的政策,農民種地不收稅,只要賣糧和售賣自己的農產品時交稅,那么,地主的土地越多,交的稅也越多。
同時,沒有土地的農民,全氏會利用國家機器,把這些沒有土地的農民遷徙走,地主的土地,就會沒有人種了。
一旦土地荒廢,那就會罰款,三年不種,官府收回。
這樣以來,就會打破中國土地兼并的魔咒。
當種地的收入和支出不成正比,就沒有財團再來控制土地了,同樣,糧食一定要官營,這可比鹽鐵更加重要。
沈明澤在探到全旭的底線,只抄漢奸和敵對士紳,這個范圍和打擊面卻小得多。
隨著圍剿阿巴泰的部隊開始回到京城,董色率領的南下軍團也來到京城之外,駐扎在豐臺的獨立軍營。
為了防止這些南下蠻族士兵濫殺無辜,為非作歹,全旭派出了第九師的第三十六旅與南下軍團比鄰而駐扎。
并且,讓第九師的第三十六旅進行了一行演武,第三十六旅動用十九門重炮、三十六門重型迫擊炮,以及神火五型火箭炮三十輛,對演習目標區域進行了火力打擊。
一座小山頭在第三十六旅的打擊下,幾乎瞬間就陷入了天崩地裂之中,等著硝煙散盡,周圍的蠻族士兵,瞬間嚇得臉色蒼白。
他們可以想象,一旦全家軍把炮火打在他們身上,這是什么滋味。
他們又開始慶幸,幸虧首領沒有帶著他們造反。
雖然南下的士兵被限制出行,不過,全旭卻在豐臺設宴,款待這些遠道而來的南下軍團士兵們。
為了慶祝這場勝利,全旭精神抖擻,罕見的作了長時間的講話,稱贊將士們的勇猛頑強,夸獎將軍們的機智和英勇,充分肯定他們對大明王朝的貢獻。
全家軍將領和南下軍團的將士異常激動的傾聽著皇帝陛下的講話,這可是可以對子孫后代吹一輩子的東西呢。
雖然現在皇帝陛下并沒有作任何封官許愿,但是這一番話就讓他們覺得,這幾個月的浴血奮戰都值了!
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帝國的肯定,還有什么獎勵比這個強?
接著,全旭大手一揮:“上酒,為了防止喝酒鬧事,所有將士槍彈分離,別喝嗨了,拿著機槍摟火!”
隨著一車車的二鍋頭和各種水果酒送上來,全旭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大手一揮道:“有酒有菜,豈能沒有歌舞助興?來人,把皇太極帶上來!”
其實,全家軍俘虜的人之中,皇太極并不是唯一,還有很多滿清貴族,自報家門,向全家軍投降。
這其中既包括車臣汗謨啰貝瑪,他是元太祖忽必烈的十八世孫,與土謝圖汗袞布、札薩克圖汗素巴第并稱為喀爾喀蒙古三大汗。車臣,是蒙古語,意為智慧之意。
與皇太極的硬氣表現不同,他被帶到慶功宴的現場,他馬上跪在地上,朝著全旭匍匐前進,匍匐到全旭腳前,用嘴親吻著全旭的靴子。
吻靴禮其實并不是中國古代的禮儀,這是拜占庭帝國的查士丁尼大帝還強行推行了跪拜禮以及吻靴禮。
全旭的目光落在皇太極身上。
皇太極臉上卻露出了譏笑的表情,他用漢語道:“當年頡利河汗被你們的皇帝李世民拉出來為你們君臣唱歌跳舞,最后吐血而死,這都過了一千前,能不能玩點新花樣?”
皇太極熟讀史書,對這一套可以說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好歹也是一國之君,被帶入明國的皇宮中被人家當猴子耍算什么?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一點!
他望著全旭道:“朕敗得不冤,人這一輩子,不可能總是遇上些不堪一擊的對手。遇見一個跟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窮盡所有智慧去尋找他的弱點,竭盡全力去攻擊他,擊敗他,就算敗在他的手里,也不失為一大幸事。全旭,朕成全你的千古名將英雄夢,也請你成全朕……拔刀,與朕作最后一戰!”
全旭撇撇嘴道:“你不用激將法!”
“我來!”
三娘忍不住的道:“相公,我早就想打他一頓了!”
“悠著點,別打死了!”
全旭望著最最最讓他意外的多鐸,在戰場上多鐸表現得非常勇猛,原本以為這樣勇猛的人會有骨氣,沒有想到俘虜里居然有他。
三娘出手,多如閃電,兩個邊腿,踢得皇太極滿嘴流血。
全旭望著多鐸道:“你就是多鐸?朕說你心狠手辣,足智多謀,是建州少有的狠角色……”
多鐸面如土色,連聲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奴才這點小聰明,在皇上這等有大智慧的人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全旭冷冷一哼。
多鐸汗如雨下:“奴才只是一屆莽夫,哪怕跟普通將士兵也不見得出眾,談何勇猛無敵?奴才不敢當,奴才不敢當,奴才有眼無珠,不知道天高地厚,沖撞了天朝,現在已經知道天朝王師的厲害了,求皇上開恩,饒奴才一命,奴才自愿為奴伺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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