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冷冷的看著多鐸,多鐸看著全旭沒有反應,生怕全旭會殺掉他,磕頭磕頭更加起勁,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他的磕頭都磕出血了。
三娘轉頭看著多鐸,在進攻景山全家軍軍營的時候,多鐸率領滿清精兵拼死沖殺、前仆后繼、一往無回的英勇身姿,再看看這貨的窩囊樣。
三娘眉頭皺起,壓低聲音問道全旭:“相公,是不是弄錯了?這個人怎么可能是多鐸?會不會是冒充的?”
朱尋也在低聲望著沈明澤:“他真的是建州的貝勒?為什么他的表現連一個小兵都不如?”
全旭淡淡的笑道:“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只要殺光了他們的勇士,殺光了他們的英雄,粉碎了他們的野心和希望,剩下的差不多都是這樣的貨,沒什么好出奇的。”
全旭沉默著,很想掏出手機,錄上一段,不過,就算帶到后世,那也沒有人相信。
在滿清人的不斷粉飾中,他們的祖宗都是英明神武,牛逼吊炸天,更加可悲的是,影視劇還大規模為滿清招魂。
就連抖音平臺,也流行起了各種大姐大哥,守護各自的小主。還衍生了什么甄嬛體。
全旭對多鐸和謨啰貝瑪道:“你們起來吧,,跳幾段你們家鄉的舞蹈為朕和朕的愛卿們助興!”
多鐸磕頭磕得更來勁了:“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謨啰貝瑪和多鐸然后跳起來,歡歡喜喜,載歌載舞。
滿族舞和蒙古舞,有一定的相似之處,踩著音樂的節拍,多鐸和謨啰貝瑪興奮的跳著,皇太極用滿語大肆吼著多鐸和謨啰貝瑪。
只是非常可惜,二人對于皇太極的吼聲充耳不聞,而是繼續跳舞,謨啰貝瑪還一展歌喉,唱著蒙古族的歌謠。
皇太極的嗓子喊啞了,喊得說不出話來。
全旭以及全氏大明將領、南下軍團的將領,數十文臣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特別是李信、喬孟恩、李彥慶武將為首的神色有些復雜,尤其是剛剛結束了與清軍的殊死廝殺的將軍們,更是如此。
想想原來清軍迎著炮火悍然而進,疊番而戰,尸體鋪滿戰場也不曾后退的身影,再看看這兩位載歌載舞的貝勒,大家都有點悵然。
那支噩夢一般糾纏了大明幾十年,讓大明無數精兵強將葬身關外的無敵雄師,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們的英雄,他們的勇士都已經悉數戰死,活著的,只是一群懦夫而已,而現在他們與其說是在羞辱對手,不如說是在為這個可恨、可怕又可敬的對手舉辦葬禮。
當天晚上,全旭喝得大醉。
然而,全旭雖然喝醉了,一眾大臣特別是以沈明澤為首的文臣并沒有喝醉,他們在洗把臉之后,仿佛沒有喝酒的樣子。
沈明澤來到李信居住的帳篷里,李信正在伏案抄錄著歷朝歷代的律法,摘錄其中不合時宜的部分,全旭讓他立法,也給了他一部分精通法律的人。可是,他害怕出現漏洞,在眾人摘錄的部分,需要親自驗證。
李信不允許自己再出一定點錯誤。
李信旁邊,一名模樣還算周正的女子,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她看著孩子已經熟睡了,就將孩子放在床上,這才輕輕來到李信身邊,給李信挑挑蠟燭,讓蠟燭變成更加明亮。
李信出入都帶著自己的妾氏房氏,帶著兒子李三省,就是向全旭表明自己的態度,要殺,要刮,一句話。
“大人,沈院長求見!”
李信放下筆,起身道:“快請!”
沈明澤、朱尋等來到李信的帳篷中。
這個帳篷其實面積不大,房氏端著茶水為諸位大臣上茶,隨后退下。
李信望著沈明澤臉上浮現的擔憂之色,有些不解的問道:“三個小時之前,傳來消息,代善所部攻下的山西重鎮太原已經光復,此役清軍死傷超過十萬人,鐵門關、雁門關漢軍易幟,倒向孫傳庭,光復山西,最多三五日的光景,怎么了,我軍已經大勝,沈大人還不開心?”
沈明澤嘆了口氣道:“我軍大勝固然值得開心,但是始終有一大隱憂!”
說到這里,他指了指大海那邊,眉頭越擰越緊:“山海衛,那位已經登船出發了!”
李信明白過來:“你是擔心…”
沈明澤的聲音沉悶:“不管怎么說,他終究是天下共主,就算他犯下再大的錯,很多人還是會認他。況且,咱們的陛下已經殺紅了眼,僅僅北京城,對跟清軍勾結的文臣士大夫集團揮舞屠刀,就抄了三千四百余家,將來從北京殺江浙,不知道會有多少文臣士大夫人頭落地,血流成河……”
李信哼了一聲:“這樣不好嗎?那幫王八蛋,滿口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表面道貌岸然,心卻比誰都黑,為了一己私利不惜毀掉整個國家,這樣的敗類,殺得越多越好!”
沈明澤嘆了口氣道:“李大人,你也曾經是士紳,你對當時的官府也非常不清,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當時如果要想扯旗造反朱氏大明……”
李信道:“多了不敢說,拉起千把人應該不成問題,以我的能力,沖州撞府,短短一兩年時間,我能拉起十萬大軍!”
“事實上正是如此,你一家就有這么大的力量,李氏與我們沈氏一樣,在天下士紳面前,微不足道!”
沈明澤的擔心之憂更濃:“咱們陛下現在也是如此,雖然他的出發點和本意都是好的,但這樣會把一個階層逼上絕境,他們殊死反撲的話,能量也是相當驚人的,如果他們再奉這位為正統,就更加麻煩了,搞不好會形成南北對峙的格局……”
沈明澤煩躁地一揮手,說:“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李信想了想,咬牙說:“那就干脆派人把他給做了!”
沈明澤苦笑:“不行的……陛下不會同意,盧象升也不會同意,他們都太念舊情了,而這位對他們確實有提攜之恩,并且充分信任過他們,如果他們一心要保他,沒有人殺得了他。”
朱尋感覺有些頭疼:“殺又不行,不殺又不行,那到底該怎么辦?”
李信默然半晌,望著沈明澤道:“沈大人,我現在無法命令艦隊和軍隊,你通知一下楊延那邊,讓他們的船隊在天津留下一天,我去天津找他談談!”
打仗拼的就是國力,雖然全旭沒有更改國號,現在已經被人稱為新朝,或王氏大明。全氏大明已經改掉了那糟糕得無以復加的制度,龐大的國力向軍事傾斜,而且也不再缺乏敢于跟清軍在野外爭雄的部隊。
就算勇猛善戰清軍除了被堆死之外還有什么選擇?
李信非常自信,全氏大明每一天都在高效的運轉,在京城的戰斗結束之后,來自工業黨的土地改革小組,開始深入民間,統計田產。
當然,京城包括順天府境內的二十多個縣城,已經進行了土地改革,經過這么一場混戰,順天府的人口減少了三分之二。
包括京城在內,整個順天府的總人口現在只有十六萬八千余戶共計九十二萬人。這其中,還要包括隨著全旭抵達京城的官員和將士。
當然,全家軍將士都是有土地的,不用在順天府境內分配。
這樣以來,順天府的土地在抄沒皇莊和勛貴的田地之后,以及漢奸士紳的土地之后,人均擁有土地就會多達六十七畝,可是,與遼東相比,北方的土地仍舊更少。
不過,相對而言,百姓們是非常愿意的接受全氏大明的,全氏大明的農民不僅沒有繁重的苛捐雜稅,也沒有沒完沒了的徭役。
像朱氏大明的官員,只會收稅。全氏大明的官員則帶著百姓開設農學補習班,教導農民種植高產農作物,科學種植,循環經濟養殖,科學灌溉。
當然,由于戰亂和崇禎的任性,今年北方的秋收基本上沒有指望了,田間地頭和溝渠,在全氏大明官員的帶領,開始以工代賑,讓他們趁著入冬之前,修繕溝渠,修建道路。
對于農民來說,干活,特別是給公家干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給全氏官員干活則可以吃上飽飯,還能掙錢,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事。
百姓們在一邊工作,一邊開心的笑著,這對于李信而來,就是最大的褒獎。
這個國度是李信最理想的國度,這個國家是承載著他希望的國家,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毀掉他。
李信的速度非常快,從豐臺到天津,到處都是全家軍的兵站,他可以不斷換馬,在抵達天津的時候,崇禎皇帝的坐駕換成了鄭和號。
鄭和號曾經是全旭的坐船,雖然是戰艦的樣式為了防止全旭下令戰艦參加海戰,上面的艦炮全部拆除了,現在只是一種比較抗揍的游艇。
李信拿出他的信物:“我要求見盧大人!”
盧象升看著李信,目光變得有些銳利:“你想做什么,弒君嗎?”
李信苦笑著拱了拱手:“不敢,我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他固然犯下了大錯,但,對你有提攜之恩,你是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他的。”
盧象升神色稍緩:“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他不再活著,一旦活著,無疑就是火上澆油。”李信非常認真的道:“為了天下,讓他駕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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