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友人?”
“榮家這次還帶了其他人來?”
“看來這次榮家是有備而來啊,也對,現在韓家正起勢,大有趕超他們榮家的趨勢,榮家緊張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陳安和怎么知道的?”
四周眾人低語。
他們看了看陳安和,又看了看榮家父子,眼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現在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
而且。
看陳安和鎮定自若的樣子,明顯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榮家的資金鏈恐怕真出問題了,而那就意味著榮家在港都的地位保不住了。
商業圈很現實。
沒有匹配的實力,就坐不穩那個位置!
他們以前沒有想過榮家會出問題,畢竟榮家這幾年大手筆不斷,又是租借港口,又是擴大航線,整的風生水起,財報也年年走高,任誰也不會認為這樣欣欣向榮的公司出問題。
但現在。
他們開始存疑了。
榮家最近的確有些過于高調了。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欲蓋彌彰。
韓青檸眉頭一蹙。
榮家竟然還叫了其他人來,這事出乎她的意料,對方這次明顯是來針對韓家了,關鍵這次宴會的名額都是嚴格篩選的。
她目光冰冷的看向韓長勝。
韓長勝自知理虧,低埋著頭,不敢跟她對視,心里卻是把榮家罵了個狗血噴頭,他怎么也想不到,榮家的人竟然利用他,來針對韓家,關鍵他還真的上當了。
韓青檸冷哼一聲,表達著心中不滿。
榮家父子沒有吭聲,但眼中都或多或少流露出一絲震驚。
沒錯。
就是震驚!
他們自認計劃的很周全,陳安和是怎么知道的?
他們的確邀請了國際友人。
而且。
全都是私下邀請的。
那些邀請函是他們從韓長勝那里拿到手的,都是空白邀請函,里面邀請的人只有他們父子兩才知道。
陳安和沒理由知道的。
他們滿眼困惑。
榮振明目光微沉的看著陳安和,想從這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看出一些東西,但很可惜,他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陳安和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古井不波!
榮振明眉頭一下緊皺起來。
他突然感覺事情朝著自己把控不住的方向走去了。
陳安和突然的出現,以及他突然的發難,直接破壞了他們原本制定好的計劃。
更令榮振明感到驚恐的是陳安和說的話。
他難道真的知道榮家實情?
榮振明的思緒很亂。
但很快。
他就搖了搖頭。
陳安和不可能知道,他是第一次來港都,而且還是一個內陸人,沒可能知道榮家的底細。
榮家的確出了問題。
但這些事除了榮家董事會的人,外界沒有人知道,而且出問題的地方都是在國外。
他深吸口氣,覺得自己有點杯弓蛇影了。
陳安和或許知道自己叫了國際友人,但絕對不知道內情,他只能猜到自己是要針對韓家,其他的只可能是在詐他。
榮振明抬頭,瞥了眼陳安和,嘴角重新浮現自信的笑容。
他認為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陳安和就是在詐!
他輕笑一聲,嘿然道:“陳先生果然是神通廣大,什么事都瞞不住你的眼睛,沒錯,我們的確請了幾位國際友人。”
“不過,并沒有什么惡意。”
“港都畢竟是一個包容的城市,韓家又是我們港都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家族,所以我也就叫了幾個國際友人來沖沖喜。”
“小豐,把他們叫進來吧。”
榮振明朝榮豐說了一句,榮豐連忙點頭,快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他自然不是去招呼國際友人游過來,畢竟郵輪已經離岸數十里了,這幾個國際友人現在就在甲板上。
他們父子提前到場。
這幾個國際友人緊跟著憑借邀請函登上了船,不過他們并沒有跟著進入到宴會廳,而是留在了甲板上。
準備在合適的時候再進場!
榮豐走的很快。
他現在只想狠狠的打陳安和的臉。
這些人都是他精心找過來的,全都為會他們榮家說話,而且他們的出面,直接會讓陳安和的‘謊言’不攻自破。
“陳安和,你以為知道我的計劃,就能夠扭轉局面?”
“你太天真了。”
“我說過,商業不過是一場人情世故,而人脈才是經商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寶貴資源。”
“在這一點上,你、韓家都不配跟我榮家相提并論。”
“呵呵。”
榮豐冷笑幾聲,把人叫到了宴會廳。
看到幾個長相明顯跟眾人不同的外國人,眾人微微蹙了蹙眉,不過都沒有說什么,這明顯是榮家在敲打韓家。
畢竟......
這段時間韓家的風頭太盛了。
在風頭上徹底壓過了榮家,甚至港都內都有不少人在傳,榮家現在應該把原本的位置讓出來了。
韓家才是港都第二家族!
韓家這次宴會大辦特辦,除了炫耀自己的實力和財力,未嘗不是在跟榮家叫板?
榮家有反應是必然的。
要知道港都是資本社會,港都的經濟文化全都在各大豪門的掌控之中,而這些年港都經濟不景氣,為了提升經濟活力,有關政府每年都會大量撥款用以振興經濟。
這些撥款絕大多數都會落入到各大豪門手中。
各大豪門的排名,意味著各家在爭取利益時的話語權,話語權越重,能拿到的撥款就越多。
利益相關,絲毫不讓!
看著這幾人,韓青檸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她那里還不清楚,榮家的想法,他們是想借著韓家舉辦宴會,在宴會上把韓家的風頭壓下去,鞏固自己在港都的地位。
偏偏家里還真有人主動遞刀。
這幾人到場的瞬間,無數雙眼睛迅速的看了過來,所有人都很好奇榮家這次究竟想干什么。
不過。
他們并沒有好奇太久。
榮豐給了他們答案,他緩緩道:
“原本我是想作為一個驚喜送給韓家,沒想到有人從中作梗,無奈只能提前把驚喜揭曉了,順便也拆穿一下某人的不良居心。”
“我身邊這位叫塔克爾。”
“他是身毒人!”
“同時也是駐越大使,是我們跟身毒方面交流合作的中間人,是他一手主導了身毒港口的租借以及貿易簽訂。”
“陳安和,前面你說我榮家在身毒的港口出現了問題,現在身毒大使就在眼前,你的謊言已經不攻自破了。”
“而且即便我榮家的港口真出現問題,有這位大使在,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駐國大使的影響力應該不會有人質疑吧?”
榮豐冷笑一聲,直視著陳安和,眼中充滿嘲弄之色。
介紹完塔克爾,榮豐還一臉和氣的跟塔克爾打招呼道:“大使,你是我榮家最親密的朋友。”
“yeah!榮氏我的朋友。”塔克爾回應道。
說完。
榮豐繼續介紹道:
“我左邊這位叫約達爾,他來自澳洲,現在是哈默斯利鐵礦公司的董事,哈默斯利大家應該有所耳聞吧,這是澳洲西部最大的鐵礦石公司。”
“前段時間我們榮家剛跟他們簽訂了貿易合同。”
“眾所周知,哈默斯利鐵礦公司每年挖掘的鐵礦石高達萬噸,而他們公司大部分礦石都出口我們國家,這條商貿線路上,應該不會有人認為我榮家接不到訂單吧?”
榮豐嗤笑一聲,繼續道:
“這位是荷蘭的......”
榮豐把叫進來的幾人,都仔細介紹了一遍,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都身居要職,而且在介紹的時候,也直接把陳安和說的全部駁斥了一番。
介紹完。
榮豐略過韓青檸,把這幾人介紹給了韓長勝。
韓長勝欣然的給這幾人遞了名片,眼中滿是激動。
他若是能搭上這幾條線,在家里的話語權一定能大漲,甚至超過韓青檸也未曾不可,想到這,他就覺得把這幾人放進來是明智之舉,這對韓家是百利無一害。
這些人可都是國際精英。
韓家要是能打通這幾國的合作,可就真要走向世界了。
到時。
他就是韓家最大的功臣!
對于韓長勝的欣喜,韓青檸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她只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這么重要的關系都舍得介紹出去。
榮家真是好大的手筆。
不過。
他們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一來分化了韓家內部,有了這些突然獲得的關系,韓長勝以后在家里恐怕不會安寧,韓家內部一定會生事。
二來通過此舉,把陳安和的話全部戳穿。
三來雖然榮家沒有明抬自己,但這么大方的手筆,很難不讓人高看榮家,韓家似有若無的被暗踩了一頭。
尤其韓長勝還表現的這么不堪。
今后恐怕很長一段時間,榮家的地位都會無比穩固,以后就算韓家再起勢,恐怕也都會被人看低。
韓青檸臉色郁郁。
而另一邊,在榮豐介紹的時候,胡夢溪則悄悄拿著手機查了一下,查完,對比著照片,她的臉色有點不自然。
榮豐說的都是真的。
這些人都如他所說,沒有半分虛假。
全場沉默。
眾人目光掃著榮家父子,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他們原本真相信了陳安和說的話,畢竟他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很難不讓人相信,但事實勝于雄辯。
榮家的反擊有理有據。
他們不得不信。
同時,他們也不得不佩服榮家的財大氣粗,這么重要的關系網,竟然就作為禮物送給了韓家。
這可是一份厚禮!
這個關系要是利用好了,能夠獲取的價值可是海量。
但這么有價值的關系網,榮家說送就送了,這讓人不得不懷疑,榮家還有更深層次的關系。
一時間。
到場富豪都不由高看了榮家幾眼。
原本還有其他心思的一些人,也都在這時候把心思打消了,榮家根本就沒有出現問題,甚至比以前還更加強盛。
他們只是選擇了低調。
而韓家卻不自量力的想要挑戰,結果榮家稍微露點實力,很快就把一切質疑打消了。
對于眾人的反應,榮家父子毫不意外。
這也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原本他們計劃是在宴會中‘送上’,結果中途出了岔子,陳安和突然出來破壞,他們也就把計劃提前了。
效果是一樣的。
甚至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好。
陳安和質疑的,也是場中不少豪門懷疑的點,但經過他們周密的設計,一切都被圓滿破解了。
他榮家依舊強盛!
陳安和甚至還打了助攻。
四周聲音漸漸落下,榮振明緩緩開口。
“原本我們是出于好心,想幫助同為港都家族的韓家做大做強,結果卻遇到了這種事,我榮家也是無奈解釋。”
“今天發生的事,我向諸位道個歉,尤其是向韓家。”
“我榮家還是希望兩家和好的,畢竟我們都是港都人,都想把港都建設的更好,只不過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破壞了。”
“唉......”
榮振明表現的很痛心疾首,仿佛真在為兩家的關系擔憂,為港都未來的發展擔憂。
韓長勝這時站了出來。
正色道:
“榮伯伯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韓家跟榮家不會出現嫌隙,我們始終都是港都人。”
“人不能忘本!”
“誰是真心實意為港都好的,我韓長勝是知道的。”
“大家也都是明白人。”
“有的多不需要多說,我韓長勝作為韓家長子,一定會把榮伯伯你給的資源充分利用上,為港都做更多貢獻。”
兩人的一唱一和,讓韓青檸徹底黑了臉。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這么沒有骨氣,幾個關系網就給收買了,還在哪里指桑罵槐的罵著陳安和。
她面露慍色,準備開口。
不過。
卻被陳安和拉住了。
陳安和對著韓青檸笑了笑。
“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還是我來解決吧。”
韓青檸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陳安和站了出來。
淡淡道:
“榮振明,你們父子這場戲演的真的很好,要不是我知道實情,恐怕也信了,但偏偏,我知道實情。”
“這一切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而且你們的解釋實在是蒼白無力,而且錯漏百出,全程在就輕避重、答非所問。”
“既然你們這么不要臉。”
“那......”
“我就把你們最后一點臉面扯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