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用鑷子小心翼翼的拆下已經和血痂黏在一起的繃帶,韓謙的肩膀在顫抖,但他連一道濃重的呼吸都沒有傳出,溫暖把沾了血的繃帶放進小箱子,看著韓謙的傷口時,溫暖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似乎是想吹走疼痛,確也吹來了回憶。
婚后一年的相處讓溫暖和韓謙已經很熟悉了,他們會相互開玩笑,溫暖也不讓韓謙在出去洗澡了,紀念日瘋那天韓謙和溫暖結婚后第一次爆發的爭吵。
原因是她之前回來沒來得及螃蟹被韓謙扔到魚缸里面養起來了,然后被溫暖給吃了。
那天韓謙坐在餐桌上一句話都沒說,溫暖幾次的開口韓謙都沒有回答,這讓驕傲的溫暖有些控制不住身體里的脾氣了,伸出手把桌上的螃蟹扔到了地上,站起身怒道。
“你憑什么和我耍脾氣!螃蟹是我買的,你的自由是我給的,這個家都是我的!”
那時韓謙什么都沒說,只是蹲在地上把一個一個螃蟹撿起來,細細碎碎的說了很多,這些螃蟹韓謙養了半個月,他在家里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每天悉心照料著家里的花草和魚缸里面的魚和這幾只螃蟹。
嘴里細細碎碎的說著什么,溫暖能看到韓謙心里的不舍得,可當時她很生氣,她怒罵韓謙,如果不愿意在這里受罪就離開,她也記得當時韓謙說的話。
“送我去監獄吧,三年我認了,十年我也認了。”
“就因為這幾只螃蟹?”
“對,就是因為這幾只螃蟹,它們會在我去喂食的時候對著我吐泡泡,而不是一個在餐桌打電話都需要讓我閉嘴的女人,我們是雇主關系沒錯,你也可以早點說清楚,我是個保姆,我不配坐在這個桌子上,但是你沒必要殺了它們來惡心我,讓我遠離這個餐桌,以免影響了你的電話!”
“我什么時候打電話的時候不讓你講話了,我什么時候用幾只螃蟹惡心你了,我只是想吃,我只是說在電話的時候我吃的很慢,可以先把我不吃的撤下去!我什么時候讓你閉嘴了。”
結婚的一周年‘紀念日’過的很不愉快,但那一刻溫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向韓謙解釋了,自從那次過后,溫暖不會在餐桌接電話,任何人的電話!
想起這件事情,溫暖小聲道。
“其實你脾氣很不好,你只是不愿意發火。”
韓謙輕聲笑道。
“在想什么?”
溫暖搖了搖頭,沒有去說,酒精擦拭著傷口,這一次韓謙疼的發出了聲音,隨即他拿過衣服咬在嘴里,溫暖的動作很快,迅速上藥,輕聲道。
“不是第一次了。”
“我記得。”
婚后的第二年,溫暖和韓謙的關系在那一次爭吵之后變化的很快,韓謙會不經過同意的把溫暖的咖啡換成酸奶,也會把溫暖的內衣扔進洗衣機里一起洗。
溫暖回家的時候會和韓謙一起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并且講述著公司里遇到的麻煩和一些在網上看到的段子,每一次韓謙都會認真的去聽,等過幾天她的電腦上就會出現一些應對的方案。
這些溫暖都是知道的,只是她覺得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去和別人說,也導致被李金鶴罵是小白眼兒狼。
而溫暖給出回報是不會在買螃蟹和活蝦回來了。
隨后沒過幾天,溫暖因為迷戀水煮肉片和毛血旺,辛辣導致腸痙攣,溫暖記得當時自己只有一個想法,想去死!就感覺腸子打結了一樣,就好像有針扎穿了一樣。
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當時電話里面的那個人還在問她哪里不舒服,多喝一點水,可溫暖沒有任何心思去聽。
在她感覺自己要被疼死的時候,韓謙破門而入,一句話都沒說,抱著她出門,她在韓謙的懷里看著這個男人也夜晚的馬路上拼了命的去攔車,出租車,私家車,貨車,最后他放下溫暖干脆沖到了馬路中間。
兩個沒有任何經歷的人都不知道這股劇痛的原因。
韓謙腦子里有很多的病癥,闌尾炎?腸穿孔?溫暖裹著韓謙睡衣,那天的他也是光著背脊站在馬路上。
滿地落葉,已經入冬了。
醫院里,醫生檢查是腸痙攣,打了一針解痙攣的針,溫暖感覺好多了,可僅僅維持了半個小時,劇痛又開始了。
記得韓謙抓著醫生的衣領在怒吼,記得他在醫院里跑來跑去。
從晚上的11點一直到早上的六點鐘,溫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熟睡之前,溫暖對著韓謙的背影露出了一個微笑。
身邊有個人真好。
或許和這個男人的合作是最正確的選擇。
千言萬語解決了不了病痛的折磨。
可一個擁抱,或許可以。
溫暖拿著繃帶包扎著韓謙的傷口,動作很輕很柔,最后在系好的蝴蝶結上親了一下。
“不敢吃辣了。”
只不過韓謙沒有感覺到這個親吻,包扎好傷口的韓謙轉過頭對溫暖笑道。
“還不要吃外賣了,不衛生。”
外賣!
這是折磨了溫暖半年之久的噩夢。
那是結婚后在過兩三個月就是第三年的時候,自從出院后,溫暖電話的通話時間越來越短了,更多的時間是和韓謙坐在客廳一起玩著小游戲,一起看著電視劇,動畫片。
偶爾會在家里高歌一曲,結果被投訴了幾次。
那一次是韓謙幫她處理一個事情,忙了一個通宵加一個上午,下午才沉沉睡去,晚上溫暖想著不愿意讓韓謙在起來做飯了,她訂了外賣,但是送來的不是外賣員,一個隨意打扮的男人。
當這個男人把外賣隨手丟掉走進的門,順便將防盜門關閉的時候,溫暖知道她遇到了危險,在男人的逼近下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當時她的腦海里告訴她。
我老公在家,家里有男人。
溫暖急切的開口尖叫,也是那一次溫暖喊出人生中的第一句‘老公’。
聲音急切帶著驚恐,睡夢中的韓謙猛然起身穿著一條短褲沖出了臥室,當看到那個陌生男人伸手去抓溫暖的時候,韓謙爆發了,翻身越過沙發,拉著溫暖藏在了身后,上前和這個男人廝打在了一起。
當韓謙把這個男人毆打凄慘扔出門的時候,市局的人已經在來了。
那也是李金海第一次見到韓謙這個外甥女婿的日子,僅僅是一個照面而已。
韓謙受傷了,這一次輪到溫暖忙前跑后的去給韓謙包扎傷口,那一刻她心疼也心安。
看到這個男人為了她豁出性命去和拿著刀的流氓廝打的時候,溫暖真的很感動,而電話里不斷追問的家伙讓她很厭惡。
一聲老公,會有一個男人為了你去拼命,這要比那些嘴上抹蜜,說著都是應酬演戲叫你小暖的家伙要暖心的太多太多。
記得第二天,溫暖站在廚房門口喊了四遍老公,這個憨憨的家伙在知道是在喊他。
此時此刻的溫暖笑了,柔聲道。
“老公吖。”
韓謙的身子一顫,看著溫暖央求道。
“不吃冰棍了行不行?”
“么么噠!”
最讓溫暖忘不掉的是這個男人滿身鮮血拿著槍站在二樓的那句話。
“讓我女人先離開?”
喜歡么?
喜歡!
愿意么?
愿意。
會放手?
這輩子都不會松開,永遠都不會。
溫暖坐在韓謙身前,輕柔道。
“老公?”
“我給你買冰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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