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府學生員!”
肥圓知縣確認自己手中木符無誤,臉上神色緩和了些。
“看上面記錄,你今年已經畢業了?”
“正是!”
方墨連忙回答。
肥圓知縣臉上神色再次緩和,心中松了口氣。
既然是已經畢業的生員,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趙國共分六座州府,每座州府各設府學,每年會招收一些讀書人,這些人會在府學中待滿六年,如果職務有缺,就會讓這些讀書人前去上任。
畢竟整個趙國這么大的疆土,不可能所有的官職都由修行者擔任。
只有郡守和一些邊疆的重鎮的官職才是由修行者擔任。
肥圓知縣就是這么當上知縣的。
不過六年之后就必須要離開府學,另謀生路。
畢竟府學不可能養一群閑人。
真正能當上官的,千之一二,但卻依舊讓很多人趨之若鶩。
如果對方沒有畢業,那就代表還有機會成為官員,自己自然要謹慎對待,可既然畢業了,那就沒有必要高看一眼。
“你可知本官為何喚你前來?”
肥圓知縣神色嚴肅了些,打起了官腔。
“聽幾位衙役說了,是昨晚我借宿的那戶人家男主人死了。”
方墨老老實實回答。
“既然知道就好。”
肥圓知縣點點頭,猛地一拍驚堂木:“既然知道,那還不老實交代為何殺人?”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方墨整個人都懵了:“知縣大人,此話從何談起,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不承認?”
肥圓知縣冷笑一聲:“帶周劉氏!”
兩側立刻有衙役下去,很快一個小婦人被帶了上來。
方墨看著那小婦人,愣了許久。
“大人,你要為小女子做主啊!”
小婦人被帶上大堂,立刻開始哭叫起來。
外面圍觀的一些百姓中,有幾個認識的小婦人的,連忙幫腔:“大人,這周劉氏向來仁善,都不曾與人紅過臉,大人一定要為其做主啊!”
肥圓知縣一拍驚堂木,大聲呵斥:“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喧嘩!周劉氏,你有何冤屈速速說來!”
那小婦人擦掉了眼角的淚水:“大人明察,昨日這個書生在我家借宿,我們夫婦兩人好心收留,還給他準備晚飯,結果夜半時分,他,他竟然跑到我們房間殺了我夫,還將小女子……嗚嗚嗚!”
小婦人說著,大聲哭了起來。
方墨憤怒到了極致,指著那小婦人:“你這婦人,昨日我確實在你家借宿,但夜晚時分從未出過房間,臨走之時還給你留了銀兩,為何誣陷于我?還回我清白!”
那小婦人嚇得瑟瑟發抖,連滾帶爬地跑到遠處,連連叩首:“小女子所說句句屬實,大人要為小女子做主啊!”
“你說的若是真的,本大人自然會為做主,你且莫要驚慌,本大人問你,昨晚你可曾看清那人相貌?可能確定是眼前的書生?”
肥圓知縣開口,語氣平靜,能夠看出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
小婦人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昨晚天黑,我雖然沒有看清那人長相,但那人的大致身材與這書生差不多,而且次日一早這書生用早早地匆忙離開,慌亂之下還掉了一兩銀子,不是他,還能是誰?”
說著,那小婦人取出了一粒銀子。
方墨看清,正是早上自己給那小婦人的銀兩。
不由得心中怒意更勝。
“你這婦人,好生心毒。”
“你與你丈夫不睦,常受家暴,昨晚我臨睡之時,曾經聽到你被丈夫毆打,想來定是那時你心生怨恨,殺了你丈夫,又嫁禍于我。”
方墨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一番話出,小婦人臉色大變,連連磕頭:“請大人明察,雖然我丈夫脾氣不好,嗜酒成性,但小婦人怎么敢行這種殺夫之事?”
肥圓知縣看著場下兩人,皺了皺眉喝道:“肅靜,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判斷!傳仵作!”
很快,縣衙的仵作趕來,連忙跪下:“大人!”
“那周愣子是怎么死的?”
肥圓知縣直入主題。
“回大人,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沒有什么反抗的痕跡,應該是昨日飲酒過量。”
“也就是說這兩人都有作案的能力?”
肥圓知縣若有所思的點頭。
“回大人,不見得,根據脖子上的傷口來看,相當之深,應該是有很大力氣的人做的。”
仵作說著自己的見解。
那肥圓知縣連連點頭,似乎很是贊同。
“刀口很深,那看來是有力氣的人做的!”
雖然當了很久的知縣,但他確實也沒什么斷案能力,一般也就是看誰說的有道理,便判誰勝訴。
此刻聽了仵作這么說,不由懷疑的看向了方墨。
方墨大驚,還沒等他說些什么,就又聽到仵作說道:“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為什么死者會喝那么多的酒呢?如果不是喝了這么多的酒,他也不會這么容易被殺死!”
肥圓知縣又將懷疑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那小婦人身上:“說,你丈夫為何要喝這么多的酒?”
“大人,此事老身知道!”
大堂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緊接著公堂外人群讓開,一個老婦擠了進來,跪在地上磕頭直呼大人。
“你知道?”
肥圓知縣有幾分詫異,不由問道:“你又是何人?”
“回大人,老婆子我是死者的鄰居。”
老婦人連忙說道,緊接著又開口:“大人您是不知道,這周愣子就是個十足十的混蛋,整天游手好閑,除了喝酒就是打老婆,而且酒量極差,一喝就多,我們周家村的人都知道。”
“也就是靠著娶了一個好老婆,周劉氏勤勞能干,嫁過來幾年時間就把這周愣子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才不至于餓死。”
“那天晚上,老婆子我是親眼瞧見周劉氏本來沒有拿酒,是那個周愣子強行要求的喝酒,絕對不是周劉氏故意要把那個混蛋灌醉的。”
老婦人的心中還是比較向著這個剛剛喪夫的小寡婦,畢竟鄰居這么多年,雙方的交情還是很深的。
聽到老婦人這么說,肥圓知縣點了點頭,仵作也是同樣微微頷首。
酒鬼醉酒也屬正常,不過兩人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這個老婦人的一面之詞,等一下自然是要派人去打聽一番的。
不過如此的話,那么嫌疑更大一點的就又是方墨了。
此時的方墨也逐漸鎮定下來,抱拳拱手:“回大人,這個婦人未必一定是有預謀的灌醉之后殺人,昨夜我聽到他們房間中傳來爭執打斗聲,說不定是這婦人一時惱火殺人。”
肥圓知縣點點頭:“但本官不能聽你一面之詞,可還有其他人聽到了你所說的爭執打斗聲?”
方墨不由看向老婦人,卻見到老婦人沖他搖頭:“昨天晚上老婆子我睡得早,人老了耳朵又沉,沒聽到什么打斗聲,若是聽到了,肯定會去勸架。”
這話一出有點誅心了!
很快回歸主線和主角視角,最近幾章主要是寫這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