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劍閣幾人,就只是勉力支撐。
現在又少三人,更加不是圣加侖的敵手,接二連三或死或傷。
到最后,就只剩下實力更高的周凜和韓一二人,還在苦苦對敵。
“可惜了,假以時日,你們兩個未必不能成就宗師,不過你們是沒這種機會了。”
圣加侖心情舒暢,一袖一個,又將周凜和韓一擊飛。
周凜長生內力飛快涌向全身,為他修復傷勢。
而韓一半跪在地,口鼻溢血,半天站不起身。
虐殺天才,還是晉朝的正道天才,確實讓圣加侖愉悅無比。
他哈哈笑著:“你這又是何苦,乖乖受死,豈不是不用遭受這么多痛苦。”
雖然有長生內力存在,但周凜的傷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的。
可聽見圣加侖的話,周凜語氣篤定道:“可惜要讓你失望了,今天我絕不會死。”
“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
圣加侖就要上前,了結了這個糾纏他多時的劍閣弟子,卻忽然臉色一變。
山下有一襲白衣,正向著山巔飛來。
正是沈掌門。
怎么可能?
他的對手,可是非廬天榜第十八的肉尊,返回長青峰的,又怎么可能會是他?
圣加侖不多考慮,直接御空而起,從另一邊一路逃下山。
他的實力比起肉尊,還頗有不如。
根本不敢再和沈掌門交手。
而沈掌門保持高人風范,一路來到練武場中,這才踉蹌落地。
周凜走近一看,他臉色隱隱青黑,顯然中了劇毒。
好在圣加侖被他嚇退,否則崢嶸劍閣今日,怕是真有覆滅之危。
靜室中。
沈掌門和一個穿著月白僧衣的老和尚,一左一右分坐首位。
其他劍閣高層,只要還能動彈的,也都聚集在房間里。
這個老和尚,有資格和沈掌門平起平坐,自然也是一位宗師。
他乃是江南道南通明寺方丈,非廬天榜第四十位不善大師。
數日前沈掌門與肉尊大戰一場,那一戰很難說誰勝誰負。
肉尊受傷不輕,可沈掌門同樣身中劇毒。
好在周凜的長生內力有療傷之效,而且蘊含極強生命力,可以幫助消解毒素。
否則沈掌門現在恐怕還在昏迷。
等其他事吩咐完畢,其余劍閣門人,都各自離去。
房間中只剩下沈掌門、不善大師,以及周凜。
等所有人都走后,不善大師才開口問道:“沈掌門,你如今傷勢如何了?”
沈掌門臉色依舊蒼白,嘆口氣道:“雖然沒有大礙,但短時間之內,恐怕是……”
“道消魔長,真是道消魔長呀,”不善大師同樣臉色凝重,“我已令門下弟子,化整為零,藏身各地寺廟,若這一次敗了,也不知是否還有重回通明寺之機。”
就算是令弟子四散,也不見得就安全。
如今晉朝各處,都有大批異域高手,只要分散,必然有弟子會慘遭毒手。
只是不那么容易被一網打盡罷了。
“聽說不少同道,已經遭了難,也許我也該放棄這處基業,等待秋日大典的到來。”沈掌門同樣嘆息道。
這秋日大典,便是之前周凜和沈掌門密談的關鍵所在。
但凡新皇登基,皆要舉行登基典禮。
如今那賢王已做好準備,要將年僅六歲的小皇子扶上皇位。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只等黃道吉日,舉行盛大典禮。
既然一切之關鍵,都在那位賢王身上。
幾人便打算在那時,伺機刺殺。
如今賢王同樣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正道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一直深藏不肯露面,正道幾次刺殺,都以失敗告終。
而到了秋日大典那一天,他卻不得不現出真身。
不過那時也是大軍戒備森嚴,朝廷高手齊至的時間。
唯有以周行遠的皇子身份勸說,才能得到那些忠于先帝,或是同樣不滿賢王勾結外敵的大臣將帥支持。
否則的話,那些大臣名將,在沒有選擇之時,多數人恐怕也只能默認賢王的所作所為。
這種皇權的爭奪,背后的潛規則極多。
不過周凜并不太在意。
反正等他殺了賢王,有了朝廷大軍以及朝廷豢養的高手支持,想對付那些異域高手,就簡單許多了。
到那時,任務也就完成,他便能回歸。
“如今聯絡到的正道宗師,共有九位,連天下第三的雙流劍圣,都已出山,不過,”不善大師皺眉道,“那奸王身邊各路宗師加起來,只怕比我等更強。”
“不必擔心,等同道匯聚,我會將所有計劃合盤托出的。”沈掌門看了一眼默默聽著的周凜,含笑道。
又是一年秋風至。
京城郊外龍居山上。
山下人山人海,不少是京城的居民,還有特意從其他府趕來的晉朝國人。
他們都想要見證新皇,祭祀先祖和上天,登上皇位。
而各處都有重兵把守,不少朝廷供奉豢養的高手,也都四處巡查。
賢王穿著一身白金蟒袍,坐在金色大椅上,懷里還抱著小皇子。
而周圍滿是朝廷的文臣武將,眼見賢王的逾矩之舉,一個個都低頭不語。
賢王一邊輕拍小皇子后背,一邊神游天外。
雖說二哥好像還一個子嗣流落在外,但只要過了今天,就算還有再多的皇子,也沒什么用。
眼看時辰快到了,賢王嘴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畢竟那可是天下至尊之位。
雖說如今他還不能直接稱帝,但一個年僅六歲的娃娃皇帝,自己作為權傾朝野的賢王,跟皇上又有什么區別?
而且再過一兩年,等風波平息一些,再讓這個兒皇帝,去陪二哥。
到那時皇帝無嗣,自己再稱帝,就是名正言順。
任誰都無話可說。
等自己做了皇帝,答應給西域和草原的那些好處,又能算得了什么?
為了這個位置,賢王可以說機關算盡。
遠在四年前,先皇身體每況愈下的時候,賢王就提前派人,去殺了周行遠。
如今終于將美夢成真,賢王又怎能不開心。
很快,吉時已到。
賢王正欲主持儀式,在這群山之間,就有清亮之聲響徹天地。
“奸王,你毒害太子,又派人追殺大皇子,為天地不容,又有什么資格主持儀式?”
“如今大皇子已至,長幼有序,當立長子!”
賢王臉色一變。
他早知這幫以武亂禁的粗鄙武夫,不會善罷甘休。
今日這種關鍵時刻,他們果然現身,要來作亂。
不過賢王自然也早有準備。
數道身影從各個地方御空而起,去追查發出聲音的宗師。
如今他手下高手眾多,說起實力,還在正道那些宗師之上。
所以賢王自然不懼。
不過那句話中提到的大皇子,也就是周行遠,卻像是一根刺,扎進賢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