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行遠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在,今天這場秋日大典,必定要橫生波折。
而就算讓這娃娃皇帝登基了,今后賢王想讓新皇“駕崩”,自己登上皇位,也多了一個極大的阻礙。
眼見自己手下高手,以及勾結的草原西域宗師,紛紛前往應敵。
賢王暗自期盼,他們能抓到那周行遠。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典禮舉行下去。
一旁的東廠廠公,看見賢王示意,尖著嗓子就要宣布典禮開始。
一只灰色猛禽,卻在天空盤旋一周后,猛地落在他手上。
廠公從猛禽爪子上,取下一個竹筒。
倒出里面的信箋一看,他頓時面露喜色。
接著廠公快步來到賢王面前,低聲耳語一番。
賢王同樣眼神一亮,喜不自勝。
今日居然心想事成,真是天助我也,莫非我真是天命之子?
賢王和幾個屬下,很快離開場中,往山后密林而去。
密林中。
賢王端坐椅上,目光期待。
身后是東廠廠公和肉尊兩位宗師。
東廠廠公自不必多說,是賢王早早就收服的心腹手下,時常守衛在他身邊。
而這些年來,東廠也不知為賢王解決過多少對手,做下多少血案。
至于肉尊跟在賢王身邊,是為了防范晉朝正道使用其他隱秘手段,來對付賢王。
當然,除了保護,其背后未必沒有提防賢王過河拆橋的意思。
綜上種種,異域之中,便讓這位毒道第一宗師,跟在了賢王身邊。
幾人到了不多時。
從密林深處,兩個東廠的七玄檔頭,押著一個頭被黑布遮擋的人走了出來。
不用賢王吩咐,東廠廠公就走上前去,掀開黑布仔細打量。
“殿下,真是周行遠。”他躬身回稟。
之前廠公收到的消息,便是周行遠被幾個七玄活捉,已經被帶到山上來了。
現在一看,果然不假。
“好,好,好,”賢王一聽,徹底放下心來,哈哈哈大笑,“爾等大功一件,本王必有厚賜。快把本王那素未謀面的賢侄,帶上來,讓本王見見。”
“殿下……”東廠廠公面露難色,想要阻止。
“怎么,你還怕本王那侄子能翻天?”賢王笑意不減,“有你們二位在此,無需多慮。”
雖說東廠廠公已經確認,那人就是自己二哥最后的成年子嗣周行遠。
但賢王還是想親眼瞧瞧。
四年前,他派去殺周行遠的,可是三名六玄。
對付起那時的周行遠,原本應該手到擒來。
而那三名手下,也的確回報說刺殺成功。
可幾年之后,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好侄兒,卻又忽然活蹦亂跳。
這消息傳來之時,賢王勃然大怒。
下令把那三個六玄,全都凌遲而死。
之后賢王更是連著幾天沒有睡好覺。
所以現在,他要親眼確認,免得今后這個侄兒又不知從哪蹦出來。
見賢王心意已定,東廠廠公沒有繼續阻攔。
反正以那大皇子的年紀,怎么也不可能是宗師。
而現在在場的,就有肉尊這位毒道宗師,以及非廬天榜第十五的自己。
包括賢王,同樣是七玄高手。
無論如何,這周行遠都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所以他一揮手,兩個檔頭就把周行遠押到了近前。
“好侄兒,說起來,這還是咱們叔侄第一次見面,可惜這么快就要陰陽兩別了。”賢王得意道。
周凜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深諳皇家厚黑學的賢王。
這人模樣周正,看起來是個頗為威嚴正派的中年人。
誰能想到,暗地里他能做出先殺周行遠,后毒害太子的事情來。
賢王看著眼前周行遠的相貌,的確和曾經見過的畫像一般無二,而且與二哥頗為相似。
他心中一塊巨石徹底落下。
一時間,賢王心情大好:“賢侄,看在你我叔侄一場的份上,你若還有什么遺愿,便……”
面對這個曾經的心腹大患,他還想再多說幾句,宣泄心中的喜悅。
冷不防,耳邊卻炸響一聲大喝。
“唧唧歪歪!給爺死呀!”
方才還一臉頹然,眼神驚懼的周凜,忽然暴起。
他手中多出一桿像是憑空的大槍,槍身上縈繞著長生真氣,猛然間刺向賢王。
賢王再怎么說,也是貨真價實的七玄,此時卻根本來不及做反應,就被一槍刺中咽喉。
肉尊和東廠廠公大駭。
他們同樣措手不及,沒有機會阻攔。
“住手!”
“你找死!”
兩人身上真氣激蕩,肉尊身上的無形之毒,也已經全力催發。
可惜太晚了。
周凜一槍命中,當即身形暴退,御空而走。
殺完人就跑。
真刺激。
而原地只剩下賢王的尸體,他喉嚨上一個大洞,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肉尊眼見多年的謀劃,功虧一簣,怒從心頭起,跟著同樣大怒的東廠廠公,一并追了上去。
周凜才剛剛突破宗師不久,沒有把握同時對付這二人,不過他早有計劃。
按照預定的路線,一路御空而去。
這邊秋日大典的祭壇上。
滿朝的王公大臣們,都還在等賢王回來。
半空中,卻跳下一個年輕男子,他落到地上,將地面砸的一震。
這人自然是逃到這里的周凜。
眾人驚疑之時,朝周凜看去。
這發覺此人的身形相貌,都宛如年輕時的先帝。
周凜左右環顧一周,沖著這幫大臣喊道:“奸王已死,我乃本朝大皇子,當為新帝。”
“去死。”肉尊已經追擊到了這里。
他心中怒火熾盛,手中捏著兩顆毒丸,就要不管不顧扔下來。
這群大臣里,一個披掛整齊的將軍,同樣沖天而起,威嚴喝道:“放肆!”
這是非廬天榜第十,晉朝饕餮大將軍,天下煉體第一宗師。
局勢未明之前,他不愿沾染皇家爭斗。
所以一直兩不相幫。
反正不管是誰登基為帝,他大將軍的地位,不會受絲毫影響。
可如今賢王已死,勝負已分,這異域宗師,竟趕追殺至此。
分明是不把晉朝朝廷高手放在眼里。
而且這一顆毒丸扔下來,恐怕全場眾多紫衣公卿,得被毒死大半。
所以饕餮大將軍,不得不出手。
這也是給新皇立的投名狀。
除他之外,外圍的人群之中,也有兩個宗師正往此處趕來。
一個去截擊東廠廠公,一個要與饕餮大將軍聯手,先對付群體殺傷力超強的肉尊。
這二人是皇室的供奉。
他們平日里不問世事,只受皇帝一人節制。
只是眼前這種情況,這么多王公大臣在場,顯然不能讓肉尊放手施為。
肉尊雖然怒火攻心,但還沒昏了頭,光是現在,朝廷一方就有四大宗師在場。
更不用說,其中還有饕餮大將軍,他的煉體功法,完克肉尊毒功。
要是被他纏上,恐怕連想走都走不了。
更不用提,這漫山遍野的朝廷精銳。
一念至此,肉尊和東廠廠公當即轉身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