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川,渡口碼頭。
中村櫻子和耿直帶著一個小隊的憲兵,將碼頭團團圍住。
渡口碼頭和客貨兩用碼頭,停泊的大多是小型漁船。現在正是封港期,碼頭上沒有什么人。
雖然碼頭沒有作業,不過存儲的貨物不少,零零散散,大庫小庫,搜索起來難度也是很大。
中村櫻子命令一下,憲兵們便四散下去,在碼頭各處搜索。
耿直見中村櫻子的臉凍得通紅,說道“櫻子,河邊太冷了,我在這盯著,你去車里呆著,有事我喊你。”
“不行,雖然你是海軍情報處的參謀長,不過,這些憲兵不會聽你的。
現在,曉蕾已經被野口光子帶走半天了,我擔心野口光子會對她下手。”
“是啊,野口光子現在已經喪心病狂,萬一……”
“沒有萬一!她要是敢對曉蕾下手,我定會將她碎尸萬段,讓她死的很難看。
耿直,你說要是野口光子真的把曉蕾藏在了碼頭,會藏在哪里呢?”野口光子問道。
“我覺得一定不會有窗戶,否則曉蕾呼喊的話,就會有人聽見。
第二個,現在是冬天,這個地方一定需要生火。否則,人呆久了,是挺不住的。”
“耿直,你說得對。既然要生火,就一定會有煙囪,只要查到哪個煙囪冒煙,就能查到大概位置了。”
說著,野口光子喊來帶隊的小林中尉,命令道
“小林中尉,馬上排查渡口碼頭所有煙囪,嚴找冒煙的煙囪。”
“駭!中村長官。”
見小野中尉離開,中村櫻子對身邊的耿直說道
“耿直,咱們也別在這等著,一起到碼頭里轉轉,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好,櫻子,咱們走。”說著,耿直和中村櫻子亦步亦趨地走進了碼頭。
很快,小林中尉回來稟報,因為封港的緣故,碼頭里面人員很少,所有的煙囪沒有一個是冒煙的。
這個結果,令耿直和中村櫻子十分失望。
難道,三浦友建來渡口碼頭,與徐曉蕾被抓沒有關系?
中村櫻子環視下四周,腳下的井蓋令中村櫻子靈光一閃。
對身邊耿直說道“耿直,你說野口光子會不會將曉蕾藏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沒有窗戶,而且能保證一定溫度,不至于太冷。”
“櫻子,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渡口碼頭雖說面積不算大,想掘地三尺,找到地下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個我知道。耿直,你想沒想到,地下室是需要通風的。
地下室最方便的通風口就是設在地下管網,只要下到地下管網,找到了地下室的通風口,就能找到藏匿的地下室了。”
“櫻子,你說的很有道理。”耿直應道。
“那就馬上排查下管網。”說著,中村櫻子立刻命令小林中尉,將大部分的憲兵下到地下管網,仔細排查通風口。
渡口碼頭,地下室。
這個密室,是當年大島浩夫給自己準備的安全屋,以備不時之需。
后來,他告訴給野口光子,特高課除了野口光子外,其他人誰也不知道。
針管中的試劑已經抽好,野口光子抬頭看了看坐在眼前的徐曉蕾,冷冷說道:
“徐小姐,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一針下去,可能就陰陽相隔了。
別忘了,你肚子里已經有了孩子,到時候,一尸兩命,就不好了。”
“野口長官,其實你要對付的是中村櫻子。我要是死了,不是如她所愿,你這是何苦呢。”徐曉蕾想辦法拖延時間。
“徐曉蕾,這個時候。你還在騙我。
我也不是沒有眼線,什么都不清楚,你和中村櫻子絕不是你說的那樣爭風吃醋搶男人的。騙別人還行,騙我,你想多了。
既然你不想配合,那我就下手了。”說著,野口光子站起身來。
野口光子剛站起來,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被鎖在椅子上的徐曉蕾長長松了一口氣,手帕上的催眠藥起作用了。
看到從野口光子手中掉下、滾到腳邊上的針管,徐曉蕾用力踩了幾腳,將針管踩碎,藥液也從針管中流了出來。
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
不過徐曉蕾清楚,催眠的藥效不會挺太長時間的,野口光子隨時可能醒來。一旦野口光子醒來,自己就危險了。
徐曉蕾用力掙了掙扣著的鎖拷,還是一動不動。
鑰匙很有可能就在野口光子身上,不過自己被手銬腳鐐綁著椅子上,一動也不能動,根本無法拿到開鎖的鑰匙。
這該怎么辦?徐曉蕾一時沒有了主意。
四下望去,徐曉蕾在墻角頂棚處發現了一個紗網,不出意外,這個紗網就應該密室的通氣口。
如果大聲呼喊的話,很容易驚醒已經昏睡的野口光子。
即便有藥物作用,不過昏睡的人還是容易被打聲呼喊驚醒的。
思前想后,徐曉蕾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還是有些冒險,這個事時候冷靜比什么都重要。
現在看來,只能希冀于耿直和中村櫻子在野口光子醒來之前,找到自己了。
想到這里,徐曉蕾瞇上了雙眼,努力恢復著氣力,靜等著耿直和中村櫻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進到地下管網的憲兵還是沒有消息傳來,耿直和中村櫻子不由地焦急起來。
“櫻子,你說我們會不會判斷失誤,三浦友建來這,與曉蕾無關?”
“現在只有這一個線索,有沒有關系都得在這盯著了。你們的人,發沒發現三浦友建行蹤?”中村櫻子問道。
“不清楚,我跟他們說了,只要一有消息,就來這向我匯報。”耿直應聲道。
“但愿能找到三浦友建,這是找到野口光子唯一的線索。
我擔心時間長了,野口光子會對曉蕾下手。”
“櫻子,我在這等著著急,也下去看看吧。”耿直說道。
“你下去了,你們的人到了,找誰去?總不能讓他們來找我吧。”
“是啊。那我就等一等,曉蕾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耿直嘆聲道。
“會的,一定會的,她要是出事了,我會想她的。”中村櫻子哽咽了一下,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這時,渡口碼頭門口的一名衛兵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說道“耿參謀,外面有個叫金虹的人來找你。”
“你馬山把她帶進來,越快越好。”耿直興奮道。
“駭!耿參謀。”說著,衛兵疾步離開。
不多時,衛兵將化名金虹的金桂娘,帶到耿直和中村櫻子面前。
耿直對金桂娘問道“金虹,找到三浦友建襄理了嗎?”
“耿參謀,通過銀行里的人打聽到了。三浦襄理去了銀行金庫,那個地方外人不讓進,所以之前才沒有發現。”
“找到就好,三浦友建現在在哪?”耿直連忙問道。
“三浦友建還在銀行里,有人盯著呢。”
“在銀行哪里?”中村櫻子插言道。
“還在銀行金庫。”金虹回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中村櫻子對金桂娘說道。
金桂娘看了耿直一眼,見耿直沒什么表示,便轉身離開了。
見金桂娘走遠,中村櫻子對耿直說道“我現在就安排人,馬上把三浦友建帶來。”
“好的,櫻子,那我也過去吧。”
“不用,一來一回,估計用不少半個小時就能過來。
現在畢竟沒有三浦友建關押徐曉蕾的證據,萬一錯了,你我就不好解釋的。
我讓小林帶人去,公事公辦更好些。”
“那也好。”耿直應道。
“那我安排了。”
說完,中村櫻子便把小林中尉叫了過來,命令他半個小時之內,要將興亞銀行的三浦友建襄理帶來。
小林中尉聽到命令,問道“中村少佐,我以什么理由帶三浦襄理過來?”
“沒有理由,你只要帶來就行了。”中村櫻子說道。
“駭!中村長官。”小林中尉連忙應聲道。
“櫻子,你到車里呆一會吧,有什么消息我喊你。”耿直見寒風中有些瑟瑟發抖的中村櫻子,說道。
“找不到曉蕾,我呆不住。”中村櫻子道。
“河邊風太大,你站久了對身體不好。我知道你著急,我也著急,不過現在,也只能等著了。”
“等吧,也不差這一會兒了。有句話你別不愛聽,曉蕾現在在我心里的分量,一點兒不比你輕。”
“這我有什么不愛聽的。
其實,你們關系越好,我越覺得對不住你們。
包括趙玫在內,你們都是那么出眾的姑娘,卻都更了我,我耿直何才何德啊。”
“誰讓你命好呢?要是曉蕾沒有事,你就好好陪她幾天。”
“嗯。”耿直應聲道。
這時,渡口碼頭門口一陣騷動,中村櫻子向門口望去,只見小林帶著人,進到了碼頭。
中村櫻子連忙迎了上去,對被士兵圍在中間的三浦友建問道“三浦襄理,徐曉蕾在哪里?”
“中村少佐,我是帝國興亞銀行總部派到營川興亞銀行的負責人。
你連個《逮捕令》都沒有,就把我帶到這里,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三浦友建挺了挺胸膛說道。
“我沒空跟你磨牙,就問你一句話,徐曉蕾現在在哪?”
“她在哪,我哪里知道。”三浦友建被中村櫻子犀利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支吾道。
“不知道是嗎?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著,中村櫻子掏出手搶,將槍口對準二樓三浦友建的額頭。
“你,你是帝人,隨意殺害帝國的官員,中村長官,你就不怕上軍事法庭嗎?”三浦友建不由地哆嗦起來,說道。
“那你就試一試,看看我敢不敢殺你。”說著,中村櫻子將保險拉開,槍口又向三浦友建的額頭頂了頂,手指叩響了扳機。
“中村長官,我我,我說。
徐曉蕾是被野口光子帶到了渡口碼頭的糧油倉庫,至于具體在什么位置,我是真的不清楚。”三浦友建連忙答道。
“小林中尉,你馬上帶人去糧油倉庫,掘地三尺也要把野口光子給我找出來。”聽到三浦友建的話,中村櫻子連忙命令道。
“駭!中村少佐。”說著,小林中尉帶著幾十個人奔向了糧油倉庫。
“櫻子,我也過去吧?”耿直對中村櫻子說道。
“如果小林找不到的話,你再過去不遲。”中村櫻子想想說道。
耿直當然明白中村櫻子話中之意。
徐曉蕾是海軍情報處的人,海軍情報處的失蹤了,動用自己的警力天經地義。
如果耿直上手的話,便有公權私用的嫌疑,會被人詬病的。
“好,那我就和你在這等著。”耿直點頭道。
“行,你就跟我在這等著,先哪也別去。”
說著,中村櫻子回身對三浦襄理接著問道“我問問你,野口光子是怎么找到你的?”
“下午我在辦公室,野口光子給我來了個電話,讓我開車到惠民醫院后門接她,說是有急事。”
“她沒跟你說,要做什么嗎?”
“沒有,只是說很著急。
等我到了那里,發現她扶著徐小姐站在那里。見徐小姐昏迷,我便和她一起將徐小姐扶上了車。”
“上車之后,她跟你說了什么?”中村櫻子厲聲問道。
“她說耿直是地下黨無疑,只是沒有證據。
現在拿徐小姐做人質,耿直定會交代他的身份,即便耿直不交代,關心則亂,也會露出馬腳。
等到耿直落網之后,我就可以堂堂正正追求徐小姐了。”
“還有什么?”
“她說,中村少佐你的眼線太多,不能把徐小姐帶回特高課,便讓我將她們送到渡口碼頭了。”
“混蛋,這話你也能行。野口光子真正要對付的是我,你這是把徐曉蕾往火坑里推呢。”中村櫻子厲聲道。
“原來是這樣?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愛慕徐小姐而已,絕不是有意為難她的啊。”三浦友建說道。
“你把她們送到這,野口光子是怎么跟你說的?”
“野口課長對我說,要是順利的話,她會帶著徐小姐回特高課。
要是不順利的話,晚上七點,讓我過來送些點心過來。”
三浦友建努力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