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現在是晚上六點半,離七點只剩下半個小時。”耿直看了看手表,說道。
中村櫻子聽到耿直的話,說道:
“半個小時,買點心的時間剛剛好,趕緊走吧。
三浦君,現在徐小姐生命危在旦夕,這都托你所賜,你要是真的想讓徐小姐好,就要好好配合我們,能做到嗎?”
“中村長官,我是真心喜歡徐小姐,根本不想她受到傷害。你說什么,我聽什么。”三浦友建說道。
“那這樣,我馬上派人去買點心,買好點心了,我告訴你怎么做。”
“櫻子,我去買吧。”耿直對中村櫻子說道。
“買個點心,不用你親自去的,我安排人就行了。”
“不,這回我要去,你相信我。”
與耿直朝夕相處,中村櫻子似乎聽出耿直的話外之音,于是說道:“那行,你去吧,快去快回。”
“我知道。”耿直頷首道。
渡口碼頭,地下室。
野口光子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用力搖了搖頭。
看到徐曉蕾還在自己身邊,并沒有離開這里,野口光子算是送了一口氣。
可看到眼前被徐曉蕾踩得稀爛的針管和試劑,野口光子登時怒火中燒,一把薅住徐曉蕾的頭發,說道:
“徐小姐,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既然你把針管踩碎了,我就拿著這些玻璃碎片,在你這美的不能再美的臉上劃上幾道,我倒是要看看,以后你還拿什么和中村櫻子爭寵了。”說著,野口光子從地上撿起了玻璃碎片,在徐曉蕾眼前比劃著。
“野口長官,你要是把我劃難看了,那耿直不久更稀罕中村櫻子了嗎?
中村櫻子每天舒舒服服的,你還能開心的了嗎?”徐曉蕾不為所動道。
“你這個女人,倒是能說會道。想想也是,我對付的是中村櫻子,對付你是次要的。
不過,我現在懷疑你就是地下黨,你要是不承認,我一樣會劃你臉的。”野口光子的臉,頓時變得陰森起來。
“那你就劃吧。從小我長得就好看,好多人都想親近我,不過,我只喜歡耿直。
有時候我在想,萬一我不這么漂亮了,耿直還會不會喜歡我,這一次也算得償所愿了。
再怎么說,命也比臉之前,我要是承認我是地下黨,我的命就沒了,不值的。”
“那我就動手了。”野口光子怒斥道。
“你動手吧。”說著,徐曉蕾閉上了雙眼。
野口光子拿著玻璃碎片思量起來,她清楚,如果現在收手,即便中村櫻子發難,自己還是有退路的。
如果自己真的下手了,那就真的沒退路了。
在營川城,中村櫻子弄死自己,比弄死只螞蟻還要簡單。
不過,就這樣退縮了,確實心有不甘。
又想到大島浩夫慘死的樣子,野口光子登時怒火中燒,玻璃碎片向徐曉蕾的臉劃去。
就在這時,地下室外突然傳來三浦友建的喊聲:“野口課長,野口課長,你在哪?我來給你送點心了。”
隔著兩道門,雖然聽著有些費力,不過還是清晰可聞。野口光子看了看時間,正好七點,看來是三浦友建給自己送吃的了。
“這個徐曉蕾連毀容不在乎,倒是不好對付。
正好三浦友建那個情種來了,讓這個男人對付她,我倒是想看看,要是身子被人糟蹋,嘴還硬不硬了。”想到這里,野口光子收起了手中的碎玻璃。
十分鐘前,小林中尉來報,野口光子在糧油倉庫藏匿徐曉蕾的倉庫找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中村櫻子心中為之一振。
找到了地方,就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如何讓野口光子乖乖地把徐曉蕾交出來了。
中村櫻子正想著,耿直拎著四遠香糕點趕了回來。
中村櫻子對耿直說道:“耿直,地下室的位置找到了。”
“那太好了,櫻子,那就想法進去吧。”耿直興奮說道。
“地下室上面有一個鐵板,鐵板上有個通氣孔,無論是鐵板還是通氣口,只有里面人能打開。
強行撬開的話,里面的人一定會聽到。
現在,野口光子已經瘋了,咱們沖進去的話,我擔心她會對曉蕾不利,不能冒這個險。”
“櫻子時間不多了,現在讓三浦襄理把點心送過去,一旦野口光子開門,立即沖進去,不給她機會。”
“好,我聽你的。”
說著,中村櫻子對三浦友建說道:
“三浦襄理,我清楚,你是不想讓徐曉蕾出事,我也不想。
現在,你把糕點送去,我們的人在四邊埋伏,野口光子一旦開門,我們就沖進去,記住一定要冷靜,被讓野口光子看出破綻,聽清楚了嗎?”
“中村少佐,你放心,今天的事都怪我,要不是我,徐小姐也
不會有事。
點心交給我吧,我送過去。”
說著,三浦友建從中村櫻子手中接過了糕點,轉身進了倉庫。
地下室的位置是在倉庫的墻角處,三浦友建一邊喊著野口光子的名字,一邊慢慢向墻角處走去。
野口光子聽到三浦友建的呼喊聲,放下手中玻璃碎片,來到地下室出口下面,喊道:“三浦君,我在這里。”
三浦友建似乎聽到了野口光子的喊聲,走到地下室入口處喊道:
“是野口課長嗎?你讓我帶的點心帶到了,徐小姐還好嗎?”
“三浦襄理,你倒是夠準時的。徐曉蕾完好無損,今天就讓你得償所愿,在這和徐曉蕾好好親熱親熱。”野口光子在地下室說道。
“那好,你把入口打開,我好進去啊。”
“三浦襄理,你沒帶別的人吧?”野口光子突然覺得哪塊有些不對,問道。
“就我一個人,你不是不讓我跟別人說嘛。”
“是嗎?那你先把吃的放進來。”說著,野口光子將地下室入口的排氣口拉開。
三浦襄理聽到野口光子的話,無奈只好將糕點順著出氣口放了進去,說道:“野口課長,你接著。”
野口光子伸手接過糕點,說道:
“三浦君,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那個中村櫻子詭計多端,不得不防。
我觀察一下,要是沒有什么問題,就放你下來。你也不用急于一時,徐曉蕾就在里面,等著你下來溫存呢。”
說著,野口光子將一個潛望鏡從排氣孔伸到了外面。
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說道:“三浦君,你稍等,我這就給你開鎖。”
“好好,野口課長,我等著。”三浦友建應聲道。
野口光子拿出口袋中的鑰匙,向出口的門鎖伸去。
就在這時,倉庫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野口課長,有埋伏!”
本來已經蓄勢待發的中村櫻子聽后一驚,“不好,特高課有野口光子的人。”
耿直一個健步沖了上去,將呼喊的人摁到。
不過一切都晚了,野口光子聽到喊聲后,連忙收取鑰匙,向外面喊道:
“中村少佐,你果然厲害,連三浦友建都能收買。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你沒想到吧,你在我身邊留了眼線,我在你身邊一樣留了。”
中村櫻子清楚,現在已經沒有藏著的必要了,便從黑暗處走了
出來,說道:
“野口上尉,你是帝人,效忠于帝國理所應當。
你要是懷疑徐曉蕾是地下黨,盡可以公開審訊,沒有必要這樣吧?
既然徐曉蕾現在沒事,那今天的事,我就權當沒有發生過,不會再追究了。
你要是對徐曉蕾還有懷疑,可以將她關到特高課,明天咱們一起來審,你看怎么樣?”
“晚了,現在徐曉蕾究竟是不是地下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現在只想讓你死,只要能讓你死,我死都行。現在看來,我是沒辦法弄死你了,那就我就讓徐曉蕾死,讓你以后活著也不快樂。”
“野口光子,我倒是想問問,你怎么讓我不快樂?”
“徐曉蕾現在在我手上,我殺了她,讓她永遠消失。讓你活在悔恨當中,這樣可好?”
“我說野口上尉,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和徐曉蕾兩個人同時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你把她殺了,豈不是成全我了?我怎么會不快樂。要是這樣的話,你殺好了,省得我動手,耿直還恨我。”
“你別把我當傻子,你和徐曉蕾就不是你說的那樣,騙別人行,騙我不行。
既然你這么想讓徐曉蕾死,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我想問問,你想讓徐曉蕾怎么死?我這里有手槍,有匕首,還有炸彈,中村長官,你幫我選一個吧?”
“野口課長,求求你,千萬別傷害徐曉蕾,千萬別,我求求你了。”地道口處的三浦友建哀求道。
“你這男人,根本不配做帝國的男人,為一個已婚的中國女人要死要活的,簡直是帝國的恥辱。”野口光子怒吼道。
“不,不,徐曉蕾是我的女神,你千萬不能傷害她,不能傷害我的女神。”說著,三浦友建撲到了通氣口處,大聲喊道。
“恥辱,簡直是恥辱。既然你想著你的女神,那我就成全你,和你的女神一起去死吧。”
說著,野口光子掏出手槍,對著通氣口“呯”、“呯”兩槍。
三浦友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野口光子會向自己開槍,抽搐幾下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中村櫻子見狀,倒吸口涼氣,她知道,這一回野口光子沒想給自己留后路了。
這該怎么辦?一時間,中村櫻子也沒了主意,只好先命令小林中尉,先將三浦友建的尸體拖走。
見中村櫻子沒有言語,野口光子說道:
“怎么,中村長官還沒想好呢?你沒想好,
我幫你想好了,我先拿著匕首,把徐曉蕾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
再用手槍打斷兩條腿,讓血慢慢流光。
最后再引爆炸彈,挫骨揚灰,讓她連渣都不剩,你覺得怎么樣啊?”
“野口光子,你剛剛殺了帝國的官員,犯了株連親友的死罪。你不為你自己想,難道不為你的家人想嗎?”中村櫻子說道。
“家人?我命沒你那么好,有個大佐的親爹。
我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漁民,現在,在不在我都不清楚了。來滿洲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家人了。
殺了三浦友建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已經不想活了,不想給自己留后路了。
你跟我說什么,都白費了。”
“野口光子,既然你的目標是我,那就讓我換徐曉蕾,我陪你一起去死。”中村櫻子迅速理了理思路,說道。
“中村櫻子,你騙誰呢?我要是一開門,還能讓我活了?”
“既然你不同意,那你就讓徐曉蕾死好了。
之前,我還在考慮,萬一你殺了徐曉蕾,我以什么理由處決你。
現在你殺了三浦友建,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充分了。
你說的沒錯,曉蕾要是不在了,我會傷心的。不過,如果連用我的命來換你都不愿意,那我也沒辦法。”
“中村櫻子,拿你的命換徐曉蕾的命,這可是你說的。容我想想,一會兒給你答復。”說著,野口光子手一拉,將通氣孔關好。
見野口光子關上了通氣孔,站了許久的中村櫻子,似乎有些氣力不足,晃了幾晃,險些摔倒。
耿直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中村櫻子,說道:“櫻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站久了,有些累了。”
“櫻子,你說,野口光子會答應嗎?”耿直問道。
“會的。她的目標是我,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便殺了曉蕾也是難解心頭之恨,這樣的機會她是不會錯過的。”
“櫻子,這樣太危險了,我不想讓你出事。實在不行,你讓我換曉蕾吧。我的分量比曉蕾大,估計野口光子能同意的。”
“算了吧,她的目標只有我一個,你的分量差多了。咱們還是想一想,要是野口光子同意了,咱們該怎么辦。”
“如果她同意的話,一定會打開門,只要打開門就有機會。”耿直想想說道。
“也不好說,這個野口光子已經不想活了,不按按常人所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