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羅耀呵呵一笑,對于木下稚水,他已經做好了攻堅的準備。
從監舍退了出來。
“羅長官,這個小子如此囂張,要不要給他上一點兒小手段?吃點兒苦頭?”劉典獄長討好的問道。
“你想給他上點兒什么小手段?”羅耀問道。
“就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手段,比如,餓他一天,不給睡覺,或者,把衣服扒光了,把人放在風口上……”
“這些對他估計沒什么用,我建議,你先把他監舍里的書籍都撤掉。”羅耀道。
“撤掉那些書籍?”
“對,這個人跟那些人不同,你的那些常規小手段,對他未必有用。”羅耀道,“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明白,羅長官你怎么說,就怎么做。”劉監獄長陪著笑臉點頭答應道。
回到辦公室。
“怎么樣,走一圈下來,第一感覺如何?”羅耀坐下來,喝了一口熱茶,笑呵呵的問道。
“這些人各有各的性格,哪一個都不簡單。”宮慧首先開口,直接點了出來。
“老田,你也說說?”
“秦組長,我覺得可以按照難易度,給這個五個人排一個順序,然后按照難易度來進行工作的推進。”田守山(吉田壽山)開口道,日本人的嚴謹倒是體現在他的身上。
“老田這個建議很好,由易到難,循序漸進,不急不慢,這是我們‘y’工作的遵守的重要原則之一。”
“這個難易度如何劃分,如何界定,這個是無法量化的,而且我們每個人的感覺也不一樣,我建議,是不是我們每個人都把自己心里的順序寫下來,然后,進行對照和討論,確定我們下一步的工作的方向。”
羅耀提出建議道。
“同意。”
每個人都取了紙和筆,低頭在紙上書寫起來,順序是從易到難。
羅耀拿起鋼筆,按照自己的內心的判斷,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單。
在他寫完之后,宮慧,田守業以及老虎(楊帆)也相繼寫下了一個名單來。
四張名單都放在一張桌子上。
雖然沒有署名,大家都知道自己寫的是那一張。
羅耀寫的是:高橋敏夫,韓向林,今野永秋,黑木義和木下稚水。
宮慧基本與羅耀寫的順序差不多,就是今野永秋與黑木義調換了一下位置。
而田守山則把韓向林放在第一位,黑木義排在第二位,然后后面的順序不變。
老虎名單中將韓向林放在第一位,后面順序跟羅耀基本上相同。
名單上順序的第一位,宮慧和羅耀都選擇了高橋敏夫,而田守山與老虎則認為韓向林更為容易被說服“棄暗投明”。
當然,韓向林并不是真正的日本人,他只是有一個日本名字,同文同祖的身份,可能會能得到更大的認同,轉變也沒有更大的心理負擔。
而高橋敏夫,則是因為前期工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里路了。
當然,在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能大包票說高橋敏夫一定會“轉變”過來。
“看來我們的分歧還不小,但前兩名的都是集中在韓向林和高橋敏夫身上,無非工作的開端放在誰的身上的,這第一個目標一定要選好,因為我們是一個小組,力量有限,所以,必須集中力量……”
“老虎,你為什么選擇韓向林?”
“組長,我是覺得這個家伙應該并不是死心塌地的跟著日本人,起碼他骨子里還是中國人。”
“別忘了,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小琉球島上,他可不敢輕易的背叛,一旦走漏消息,會影響到他的家人的?”宮慧說道。
“可我覺得,我們完全能夠把他的身份隱藏好,不會泄露出去。”楊帆說道,“現在知道他身份的人只有黑木義,而黑木義現在我們手中,不用擔心泄密呀?”
“老虎,你忘了,韓向林的上面還有一個白狐,他是知道韓向林已經落入我們手中的。”宮慧提醒道。
“慧姐,這個韓向林不是招供了,他從未見過白狐,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見面。”楊帆顯然是早有準備道,“我們只需要給韓向林換個身份,白狐未必就知道他已經轉變成我們的人了。”
“這個思路倒是可以。”羅耀點了點頭,給韓向林換一個身份,完全可以把他“棄暗投明”的情況對外隱瞞。
而且除非這個白狐親眼見到韓向林,才可能確認韓向林“棄暗投明”了。
但是這個幾率是很小的,即便韓向林轉變你過來了,對他的使用也是嚴格限制的,放他出去亂跑是不可能的。
而只要抓住白狐,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會暴露了,那么他最大的顧慮也就沒有了。
“老虎,這個韓向林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楊帆驚訝道。
“既然你有想法,也有解決的辦法,交給你不是很正常嗎?”羅耀點了點頭。
“是,組長。”
“韓向林有人負責了,那么我們現在是否可以達成一致意見,從最容易的高橋敏夫著手呢?”
“同意。”
“我也同意。”田守山考慮了一下,也點頭同意了。
“行,我說兩句,按照我們的策略,這個高橋敏夫剛接觸到女兒可能來中國的消息,那現在就是我們雙方比耐心的時候了,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輸了,所以接下來,老田,你就留在這里觀察這五個人,將他們言行和精神狀態記錄下來?”
“我一個人嗎?”
“不,還有夏飛,他明天過來,你們倆配合工作,這里將會是你們倆常駐之地。”羅耀解釋道。
“今野永秋和黑木義這兩人呢,一個精明,但怕死,另一個不怎么聰明,但是認死理,說實話,黑木義的價值并不大,只是我想留著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了解日本訓練特工的一些具體情況。”
“你真正的目標是藤田俊吧?”宮慧仿佛猜到了羅耀的心思。
羅耀并不否認,點了點頭:“沒錯,相比而言,藤田俊的價值要大的多,當然,這個人也是很難轉變的,但我們可以在黑木義身上嘗試尋找這種人的弱點,不管有沒有,最后人怎么處置,都要把價值最大化。”
“木下稚水是五個人當中最難搞的,我想你們都有感覺,他是個密電碼通訊專家,聰明,自負,而且特別的瞧不起我們中國人,對付這種人,我打算用熬鷹的方法,反正,我們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
“明白。”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小慧,老田,你們有沒有什么補充的?”
“組長,我注意到了,這個今野永秋似乎是大阪人,這一點是我們可以利用的。”田守業道。
“你確定?”羅耀驚訝的問道,卷宗中并沒有提到今野永秋是日本什么地方的人。
因為這個案子并不是羅耀辦的,辦案不仔細,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人都抓到了,一般不會去糾結這些細枝末節,何況軍統下面很多人都是良莠不濟的。
“我聽得出來,他有一點兒大阪口音,但是還不能確定。”田守山道,他過去也是一名間諜,對于口音的分辨也是作為一名間諜基本科目。
“那你可以找機會確定一下,如果是大阪人的話,那就好辦多了。”羅耀呵呵一笑。
“組長,為什么這個今野永秋是大阪人就好辦多了?”宮慧不解的問道。
“大阪是日本一個很特別的城市,這個城市的人都非常精明,特別會做生意,他們對掙錢比較感興趣,而其他方面就差很多了,而且,越會掙錢,錢掙的越多,那就越怕死,你明白了?”羅耀嘿嘿一笑姐姐道。
“想不到組長居然這么了解大阪人。”田守山驚嘆一聲。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老田,你又立了一功,如果今野永秋是大阪人,那我們工作的難度就小很多了。”羅耀稱贊一聲。
田守業訕訕一笑,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其他,反正他現在感覺挺復雜的。
“那就這樣,一會兒出去跟劉典獄長和宋連長他們吃個飯,人家盛情款待,我們不能不給這個面子。”羅耀最后強調道,“在這里工作,該說和不該說的,都要牢記了,還有,我們只做我們自己的工作,對監獄其他的事務,一律不準插手。”
“明白。”
“那個劉典獄長,分明是把我們當成他的搖錢樹了。”從小黑煤窯出來,上了汽車,宮慧就不滿的說道。
羅耀呵呵一笑:“人家好不容易碰到一只肥羊,還不得薅兩下?”
“也就你大方,你不知道,當這個家有多難,哪兒都要用錢。”宮慧道。
“咱們經費不夠用嗎?”羅耀問道。
“經費趕不上物價飛漲呀,這個月糧食價格又漲了百分之十。”宮慧道,“這只是其一,糧食一漲,其他什么的都跟著漲,可經費是固定的,現在還能勉強夠用,再過一段時間,那就不好說了。”
“行,我知道,回頭我跟毛主任提一下,看下個月能不能給我們漲一點兒經費。”羅耀點了點頭,家里瑣碎的事情,他一般不管的。
宮慧是管家婆,密譯室財政大權都在她手上,要不然,羅耀不在,她也鎮不住陳祖勛那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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