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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齊斌真的留下一封信,遠走高飛,那我們就算抓了素清,也沒有用。”羅耀分析道,“但是如果這只是一個扣,一個金蟬脫殼的計策,讓我們相信他離開的假象,那么,素清這個女人,就是我們最大的籌碼了。”
“攸寧,你是想?”
“我這個人最有耐心了,當初葉川那樣瘋狂詆毀我,大家都以為我名聲盡毀的時候,我不也是挺過來了,最后還將潛伏山城的日諜組織和頭目一網打盡!”羅耀笑笑道。
“耀哥,這個案子上頭關注,限期破案,這樣,我們沒辦法交代?”鄧毅道。
“案子不是破了嗎?”
“案子破了……”鄧毅一愣。
“攸寧的意思是,刺殺宮組長的殺手身份已經確定了,這個案子自然就是破了。”沈彧馬上明白了,上面要的是一個交代了,說白了,就是確定兇手。
至于抓沒抓到兇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還有除了齊斌四個人之外的第五個狙擊手,這個可以不報,也可以一筆帶過。
不重要。
“案子告破,是為了迷惑這第五個狙擊手的,對嗎?”鄧毅也是聰明,馬上領悟過來。
“沒錯,我們能找到齊斌這條線索,都是緣由一個匿名電話,如果打這個匿名電話的人就是我們要找那個第五個人,狙擊手的話,那么他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故意引導我們破案,甚至,他被我們早一步知道齊斌將李萬川三人滅口,否則,無法解釋,他怎么知道齊斌四人就是刺殺小慧的兇手?”羅耀分析道。
“齊斌四人刺殺的動機是不是顯得兒戲了些?”鄧毅道,“誰會為了酒后的幾句話去殺人,正常人都不會這么做吧?”
“齊耀榮的話,我們現在姑妄聽之,姑妄信之。”羅耀說道,對于齊耀榮這樣的老特務,他非常清楚知道怎么說對自己最有利。
雖然他有可能說的是真話,但是否是在醉酒的狀態中說的,那就難說了。
齊耀榮恨自己那是肯定的。
但要說指使手下人,對他實施刺殺,這個膽子,他還真不覺的他會有,醉酒下說幾句狠話,那倒是有可能的。
問題是,齊斌聽了會怎么做,這個人的行為是無法控制的,你覺得他不可能,但他未必就不會做。
只有等到抓到齊斌本人后才知道。
“通知文老三,過了限定時間,就把人帶回來,但是不要以拘捕的名義,這樣會給當地留下不好的名聲。”羅耀道。
“咱們軍統還在乎這個?”
“名聲都是一點一點的敗壞的,等哪一天,上頭覺得我們這些人不合時宜了,而壞名聲就是砍在我們脖子上的刀,到時候,我們連掙扎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而天下人都會覺得殺得好,誰也不會記得我們曾經也為這個黨國立下的功勛。”羅耀鄭重的說道。
沈彧和鄧毅聞言,兩個人都面容嚴肅起來,自古,特務機關出身的都沒有好下場。
雖然說現在不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真的壞事做多了,那是折福的。
軍統里面不少人都是信佛的,他們信這個,遠比信仰“三民主義”更真的多。
羅耀沒有在稽查處吃午飯,他直接去了陸軍總醫院,醫院的營養餐再好,也比不上家里做的。
宮慧住院這段時間,除了一開始只能吃流質食物之外,每天的中午飯都是江萍萍跟興姐輪流做的。
一般都是江萍萍送過來。
做飯不可能只做一份,所以,羅耀的午飯也是捎帶著一塊兒了,其實,宮慧吃的并不多。
她是個傷病員,每天消耗并不大,只要保證營養足夠就行。
大部分都進了羅耀的肚子。
“耀哥,你來了,六嫂今天燉了烏雞湯……”宮慧見到門口探出來羅耀的半個腦袋,開心的招手。
江萍萍正在給宮慧盛飯,笑呵呵道:“每次你都是趕著飯點兒過來的。”
“那是,六哥留我吃飯,我都沒留,我就知道這兒的飯菜被稽查處食堂的師傅好吃多了。”羅耀笑呵呵一聲,“六嫂,我來幫你,你也沒吃吧,一起吧,每次都帶這么多。”
“我早就吃過了,這雞就給你們帶了半只,還有半只我可不得自己留下?”
“呵呵,辛苦六嫂了,要是沒有你和興姐,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羅耀感謝道。
“不辛苦,要是沒你和宮慧,也沒有我跟你六哥的今天,我也沒別的本事,就只能做一些后勤輔佐的活兒了。”
“后勤輔助看似簡單,可那也是作用巨大的,六嫂別妄自菲薄了,這六哥能夠安心為黨國做事,那家里沒有你這個賢內助怎么行呢?”羅耀贊道。
“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小慧,你們吃著,我出去買點兒年貨,回來再把這些東西帶走。”江萍萍挎上小背包,跟宮慧招呼一聲,就離開病房了。
“你今天比往常早了?”作為特工,對時間是很敏.感的,羅耀今天來的比昨天要早得多。
“今天上午來上清寺辦事兒,順便去了一趟督察處,然后我就過來了。”羅耀道,“這督察處離陸軍總院很近,也就是一腳油門兒的事兒。”
“老虎呢,你又把他支哪兒去了?”
“老虎不是有女朋友了嘛,我總不能把他時時刻刻拴在褲腰帶子上吧,那我這個長官也太不體恤下屬了。”羅耀說道。
“嗯,那女孩兒怎么樣,你好像見過的。”宮慧好奇的問道。
“挺不錯的,懂事兒,漂亮,而且挺有上進心的,他要是想跟老虎在一起,我得想辦法給她走個后門,召進咱們軍技室。”羅耀道,“要不然給你,姜筱雨現在能獨當一面了,你也缺一個靠心的人?”
“行呀,筱雨可以放到下面當個股長,再歷練兩年,擔任科長沒有問題。”宮慧道。
“先把人家軍銜提上來吧。”
“嗯,過完年,我就給她報上去,只是晉升上尉,應該問題不大。”宮慧說道。
“爹還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想在你出院之前,把咱倆的事兒跟他說了,省的他總是催促我給他再找個兒媳婦,生個孫子什么的。”
“再找個兒媳婦,你以前還有個兒媳婦嗎?”宮慧白了羅耀一眼。
“那以前那個,你不是知道嘛,我爹現在也知道那個不靠譜了,現在就張羅著給我重新找一個呢,還找老師拜托呢。”羅耀道。
“那你打算咋說?”宮慧低著頭,小口的喝著雞湯問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直接說就是了,反正你這個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羅耀道。
“要不然,等我出院回家后,你再說怎么樣?”宮慧輕聲道。
“也行,他見到你人,也就不會懷疑我是故意的騙他了。”羅耀一想,這也是個辦法。
“要不然,我明天出院吧,我覺得我現在身體沒有什么大礙,只要不大幅度動作就行。”宮慧道。
“這么心急?”
宮慧看到羅耀眼里那捉狹的笑意,瞬間臉頰爬上一朵紅暈:“誰心急了,這不是在醫院住的太不自在了,每天無聊死了,啥事兒都做不了。”
“我不是讓人每天給你買報紙,還有廣播可以聽?”
“報紙上的東西,能有多少可信的?”宮慧說道,“看多了,就是那么一點兒意思。”
“再忍兩天吧,讓醫生做個全方位的檢查和評估,要是醫生同意你出院,我就親自來接你回家。”羅耀說道。
“一言為定!”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口釘。”
“明天我就跟醫生說,總算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宮慧滿心歡喜的說道。
“我可警告你,別讓醫生配合你作弊,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就得在醫院過年。”羅耀道。
“我要在醫院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年,你舍得嗎?”
“大不了,我來陪你就是。”
“這可是你跟你爹分開三年的第一個團圓年,你舍得把他老人家扔在家里?”宮慧笑嘻嘻的問道。
“那就等除夕接你回家,然后正月初一再把你送回來。”
“算你狠!”
巴縣稽查所。
“文兄,經過字跡比對,這封信的確是齊斌所書,而且書寫時間很近,就在最近數日內。”吳德厚將筆跡鑒定結果拿來告訴文子善。
“你們的筆跡鑒定專家可靠嗎?”文子善并不太相信巴縣稽查所的鑒定結果。
“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的準確,但你我都是學過筆跡鑒定的,我是看不出毛病。”吳德厚說道。
“把齊斌的筆跡樣本給我。”文子善點了點頭。
所謂筆跡鑒定,就是根據個人常見字的書寫習慣,以及書寫力道的判斷是否是一人書寫。
每個人書寫習慣和著力點都是不同的,有的人能謀仿其形,卻不能模仿其神。
尤其是個人簽名,這是最能體現一個人寫字習慣的,一般能確認簽名,基本上就能確定是本人所為了。
“確實一模一樣。”文子善將齊斌過去書寫文件樣本與“素清”提供的信件進行比對,發現很多常用字都是一樣的,簽名也沒有問題。
“既然這素清沒有說謊,我們總不能因為她跟齊斌的關系,就給她定罪吧,罪不及妻兒,何況,這素清跟齊斌也就是情.人關系,我們也牽連不上?”吳德厚說道。
“難道就這樣將人放了?”
“按照規矩,咱們都是可以將其扣下調查,但時間長了,只怕是不行,中統的人可是盯著咱們,就等咱們出錯呢!”吳德厚提醒道。
“巴縣黨部調查股的人找過你了?”
吳德厚點了點頭。
中統和軍統互不隸屬,但是有相互監督職能的,不然,老頭子也不會分成兩家了,就是為了相互制衡,制約,免得一家尾大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