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湖離開過后,柳銘淇把田榮叫了過來。
田榮雖然是裕王府的大管家,可是實際上他還兼管著德王府的大管家。
畢竟德王府的大管家池三兒一天到晚都撲在各個工坊上面,忙得不得了,家里的事情自然無暇兼顧。
田榮不一樣,他之前總攬全局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
現在池三兒成長了起來,又有未來的側王妃蕭素琴幫忙,還有巧蓮和綠玲兩個丫頭來分管,已經大大的減輕了壓力。
那么田榮自然而然就回歸了府中的日常。
在他來講,實際上做不做工坊的主管,都不影響他在兩個王府的地位。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權柄過大,反而是一種煩惱。
當然了,田榮只是不具體管事兒,所有的府中大小事情,他還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許多時候也還要他去協調和處理。
“老田啊,咱們的消毒酒精工坊那邊,皇宮里買了多少消毒酒精走?”柳銘淇問他道。
田榮點點頭:“他們買了一萬三千瓶。”
“這么多?”
柳銘淇驚訝了起來。
這一次來的各國使團,看起來有十幾個,但實際上真正有實力和有心愿買的,也就是六七個國家和部落而已。
換算下來,豈不是每家要買兩千瓶左右?
田榮回答道:“是呀,據錢公公說,本來他們還想要更多的,但陛下不允許,就只賣這么一次了。”
少年道:“他們賣了多少錢?”
“據說一瓶五兩銀子,不還價。”
“真狠!”
柳銘淇算是服了。
我這一瓶半斤裝的消毒酒精售價也才五錢銀子一瓶,你們一轉手就賣了十倍的價格!?
雖說總共六萬五千兩銀子對于皇帝來說不算什么,可這些外族小國來說,可是花了血本呀。
不過這樣一來,柳銘淇就更不擔心他們用在士兵們身上了。
對于草原上、南詔和東瀛等國的大老爺們來說,這些底層的士兵就跟牲畜一樣,根本不值得珍惜,用完了再去招募就可以。
說白了,他們的地位還不如一匹馬。
柳銘淇又問,“他們使團都來京城一個月了,咱們別的產品有賣得特別多的時候嗎?”
田榮點頭,“有啊,肥皂就賣得特別好。雖然賣給他們是五兩銀子一塊,但陸陸續續還是賣了上萬塊。廁紙也賣得特別多,都賣了幾十萬卷了。
蜂窩煤他們也想大批量的買,可惜運送回去太麻煩了,他們還在考慮運輸的問題。不過花香精油、白糖和大白兔奶糖賣得不夠多。”
“咦,這群人還挺實在的呀。”柳銘淇有點愣然,“他們不該多買奢侈品嗎?你沒有按照我的吩咐,每個驛館都送一點,讓他們嘗嘗味道?”
“怎么沒有?”
田榮趕緊辯解,“我一個驛館都拿了上百包大白兔奶糖去,白糖也有一兩百斤。不僅僅是吃的,這花香精油我送過去后,還請了一些花樓的老姑娘們,專門幫他們按摩呢!”
柳銘淇愣了愣道:“效果反饋不好?”
“好得很!他們希望我們能多送一點。”田榮一本正經的道。
“滾蛋!”
柳銘淇忍不住罵了一聲,然后哈哈笑了,“這群人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說完這話,柳銘淇便直接急匆匆的進宮去了。
等了一會兒,見到了皇帝的他,第一句話便是:“陛下,小臣覺得這群使團有點來者不善呀!”
景和帝處理了半天的公務,正在疲憊不堪呢,聞言一愣,“怎么了?”
柳銘淇把他們購買商品的表現說了一遍,道:“您看出來他們表現有什么問題沒有?”
“嗯……很實際。”景和帝想了一陣,給出了一個中肯的答案。
“對!”
柳銘淇道,“對于我們來說,越來越奢侈,越來越貪圖享受的草原和藩國貴族,才是對我們大康最好的。他們貪圖享受后,進取心就會很小,從而便可以從上到下的腐化。
只要能保持這個狀態,要不了二三十年,他們就變得毫無威脅了。等到那時,我們早已經變得更加強大,由此更不會怕他們,我大康江山必然越發的穩固!”
景和帝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少年繼續道:“所以現在他們變得這么實際,這么的節儉,這么的從現實出發,就證明他們心中根本沒想著享福,肯定是想要找機會和我們干一架。”
景和帝:“!?”
他皺著眉頭問道,“為什么這么敏感?他們很實際的在照顧自己的子民,難道就非要是因為想要和我們打仗嗎?”
“不然為什么要買那么多實用的東西呀?”柳銘淇道,“不就是拿來收買人心,從而增強實力,隨時準備戰斗嗎?”
“這個太牽強了。”景和帝還是搖頭。
“不管怎么說,您趕緊讓人把那些消毒酒精收回來。”柳銘淇說道,“消毒酒精倘若用在了戰場上,那可是不得了。”
“不至于,不至于。”景和帝啞然失笑,“更何況,賣出去的東西,怎么能收回來?”
“那這樣吧!”
柳銘淇馬上改變了說法:“您去給他們說,我們雙倍價格收回,您看他們愿意不?”
景和帝不解的道:“你什么意思?錢多了燒得慌?”
“不是。”柳銘淇解釋道:“倘若他們愿意賺錢,就會把酒賣回給我們,去買其它他們需要的東西。倘若他們打死都不賣,那就證明他們想要用在軍隊里面!因為賣回來之后,他們就沒有用的了!而且他們的行動就一定在這兩年,最早甚至是明年!”
景和帝笑了,“之前讓我多賣一點的是你,現在讓我收回來的也是你……銘淇啊,你不要太緊張了!每家他們才買多少?能用超過一萬人的軍隊嗎?”
“反正您試一試,也沒有壞處,對不對?”柳銘淇道,“最多這個錢我出,行了吧?”
“別胡鬧,這個是錢的問題嗎?這是關系到我大康的臉面的問題!”景和帝瞪了他一眼,“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可是……”
“應該不會的,銘淇,你不懂這些和草原人打交道的事情,只是太敏感了而已。”景和帝阻止了他,“對了,鬼門關那邊熊伯振已經全部清理一遍了,你什么時候能過去?”
見到皇帝不愿意談,柳銘淇只能暫時放下,“春節之后吧!現在材料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正月里的水最少,也最適合從容不迫的做事情。”
“嗯,好!”景和帝揚了揚手,“你先下去吧,這個事兒我知道了。”
“您要不多讓高都督他們注重一下情報的搜集……”
“知道了!”
景和帝好笑的道,“回家去吧你,記得下個月多準備一些豬肉給宮里,過年的時候要用。”
“好吧。”
少年只能悻悻的走了。
他也期望自己是想多了,但是這種明顯有備無患的好事兒,皇帝應該聽取一下意見才對嘛!
老是做老好人,也不是那么恰當!
少年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后沒有一壺茶的時間,宮里三大總管之一的、兼職繡衣衛副都督的大太監周明就匆匆的趕到了御書房。
“陛下,您找我?”他一臉的急匆匆,顯然是小跑過來的。
“嗯。”
景和帝閉著眼睛,淡淡的道:“最近銘淇在干什么?”
“德王殿下一般呆在家里,鐘相的兒子鐘彬經常過去,他們在搞什么叫輪胎的東西,好像是和之前的彈簧一樣,用在馬車上的。”周明道,“我們的人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常,就是簡單的做東西。”
皇帝笑了,睜開眼睛道:“上次他說了,要帶太后出去玩兒,這些東西肯定是為改進馬車顛簸而坐的……這孩子啊,還是很有孝心的。”
周明不敢接話。
下一刻,皇帝又把剛才柳銘淇說的都跟他講了一遍,道:“這事兒我是不大相信,但銘淇這孩子說的,我還是有點擔心……你找人密切的查一查,認真一點。”
“遵旨!”
周明點頭。
“對了,我還沒問你怎么想的呢?”景和帝道,“你認為他們這一次來,是不懷好意嗎?”
“老奴認為,他們對我們不懷好意又不是第一天了,他們什么時候不想著要入主中原?”周明說道:“但您要說這一次他們就是有什么瘋狂的目的,或者這兩年就要來進攻大康,也不大現實!因為我們大康雖然這幾年很受苦,但基本的實力卻沒有受到損耗。各大邊軍、駐軍、禁軍九衛,都沒有任何的損失,他們愿意來碰個頭破血流嗎?”
“嗯……”
景和帝贊賞的道,“我也和你想的一樣……趙壽,你呢?”
他在問一直站在身后沒說話的老太監。
趙壽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道:“陛下,老奴覺得德王不但是一個有福氣的人,而且他還很有運氣。對于這個事兒,我們應該更慎重一點,比如說去贖買酒精回來。慎重雖然會造成虛驚一場,但總比最后出事兒好吧?”
聽到他的話,景和帝眉頭不覺皺了皺。
倘若是以前的話,他聽這話完全沒有想別的,反而會高興。
但是現在聽,怎么聽怎么覺得不舒服。
“周明,還是按照我們剛才說的做吧!”皇帝一揮手,“記得不能遺漏任何的情報。”
“遵旨!”
周明行禮之后轉身離開了。
景和帝的身后,趙壽心中黯然嘆息了一聲。
作為伺候了景和帝三十一年的他明白,經歷了兩個兒子被殺的變故之后,皇上已經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德王殿下越是出色,越是能干和關心國事,就越是會讓皇帝猜疑。
他在懷疑德王殿下這段時間的表現,一直是在作戲,實際上還是窺視皇位。
雖然皇上一直避免自己這么想,他也想相信德王,但內心深處的執念和恐慌,還是讓他不自覺的就會懷疑和猜忌。
趕緊讓嬪妃們生下皇子吧!
只要有了皇子,陛下便不會胡思亂想了。
如此德王殿下的一身本領和才華,才不會浪費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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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我積極寫書,伺候老爺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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