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湊巧。
周明剛剛離開,高敬便一臉沉重的來覲見。
景和帝一邊喝著參茶,一邊聽著他匯報情況。
“陛下,臣最近在京城里聽到了很多的流言……”高敬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有什么不好講的?難道這段時間流言還少了嗎?”景和帝不以為然的道。
京城老百姓本來就是最跳脫的。
因為身在天子腳下,和貴族當官兒的怎么都能八竿子打到一點親戚關系,所以他們底氣比誰都足。
歷來就沒有他們不敢討論的事情。
今年從九月份以來,大家伙兒吃瓜就吃得很爽了。
特別是對于兩位皇子先后離奇死亡,更是議論紛紛。
甚至景和帝都聽說了,有人談及,會不會是仁王被貶之后,覺得壽王是一個威脅,想要鏟除他從而成為唯一的皇位繼承人,結果成功了之后,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死了。
這樣的討論,真是無限接近于真相。
幸好這種言論并不占據主流,大家討論得更加離譜的都有,因此也基本上大家都是胡言亂語,聊天吹牛而已。
從太祖開始,大康從來不禁止老百姓們的言論。
所以從來沒有我大清這種,你聊著聊著,忽然就有著衙役密探請你去衙門坐一坐的情形。
景和帝聽得多了,也不會在意。
但即便是他這么說了,高敬還有點支支吾吾,這便讓他有些訝然,也有些不耐煩。
“快說!”皇帝放下了參茶碗,不悅的道:“難道還有什么更能打擊我的嗎?”
兩位皇子死亡的事情,高敬自然是知情人,他甚至知道得比景和帝還要多。
故而他也聽懂了皇帝的意思,便只能硬著頭皮道:“是這樣的,京城最近忽然出現了一大堆關于德王殿下的流言,也可以說是誹謗污蔑。臣已經到處查找和搜尋,卻沒有找到流言的來源。”
不枉費柳銘淇一直和高敬拉攏關系,他說的最后半句話,已經是在給柳銘淇辯解了。
景和帝笑了笑,“不是一直在說寧王的嗎?怎么說起了銘淇了?來,講吧!”
“是!”
高敬道:“謠言主要來自于幾個事情。第一也是之前老百姓們談過的,德王乃是儒家和法家尊崇的圣人,他不為太子、登基為皇,那么就是違背了天下民意。”
景和帝點了點頭:“繼續!”
“第二個,老百姓在說啊,裕王府那個蜘蛛網一樣的銷售網絡,非常的奇怪。如果不是想要收買人心,為什么會白白讓利給宗室呢?這不明擺著想要團結宗室,讓所有的宗室支持他成為太子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老百姓不知道為什么,都曉得了曾經在鬼門關發生的爆炸事件。他們覺得德王私自制造這么威力巨大的爆炸物,是不是想要圖謀不軌,一旦您不選擇他。他就會鋌而走險……”
下面的話,高敬再怎么也說不下去了,那實在是太大逆不道。
可景和帝還是把意思聽得明明白白。
他不動聲色的道:“你覺得呢?”
高敬回道:“第一條的圣人言論,實際上一直都有,只不過現在忽然聲音高了起來,不足為奇。但讓微臣覺得有些詫異的是,第二三條的言論,好像明擺著是故意離間陛下您和德王殿下的。”
“具體說說。”
“是!”
高敬又繼續道:“那個宗室銷售網絡的確是籠絡了太多的宗室,上百家有實力的宗室都囊括進去了,但如果說這個就是籠絡人心,那是最站不住腳的。
首先德王殿下已經跟陛下您報備過,而且這里面賺到的錢,會拿出一部分交給宗人府,用以給那些貧困宗室的補貼。
然后這個蜘蛛網絡是在……在宮中發生大變之前,倘若說在那個時候德王便有這樣的心思,那他未免太可怕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德王想要繼承大統,那么他去討好那些沒有什么權力的宗室干什么?不該是讓丞相們入股,讓九大禁軍大將軍入股,讓六部尚書、五大總督入股嗎?這些人才是有資格去討論誰能繼承大統的人呀!”
景和帝微不可聞的頜首。
這一點,他乍一聽就不相信。
銘淇從一開始就給自己開誠布公的說了一下宗室商貿的意義,他都覺得挺好。
這樣不但能讓宗室們生活得更好,以后發展得好了,說不定還能減輕歷任皇帝的壓力——要是遇到吃不起飯的宗室,太后、皇后等后宮主腦,是一定會給一些錢財的。
雖然一個家庭給得不多,但幾十、上百個家庭過后,每一年給,那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如今宗室的宗人府已經把任務接過去了,那這筆開始就不用內庫承擔了。
比如說今年,今年是這種宗室商貿實行的第一年,宗人府便收到了七十萬兩的分紅。
裕王府是按照給每家人的出貨量,然后讓他們繳納一成的利潤,這樣誰都沒辦法作假。
包括裕王府在內也都繳納了。
但因為宗室聯盟是從五月份開始籌建,滿打滿算都才半年的時間,居然都能有七十萬兩銀子,那么一年下來豈不是有一百五十萬兩,甚至更多?
當然了,哪怕是兩百萬兩,對于皇帝的內庫收入來說,都不值一提。
不算之前每年就有的礦山皇莊收入,每年的加恩令都起碼是幾百萬兩銀子呢,還有高價的度牒也是旱澇保收五百萬兩。
可有了這筆收入,宗室這邊可以自己辦的事情就多了,那些窮困的宗室子弟家庭,就能過一個肥年,免得他們又大過年的就跑到皇宮哭訴,惹得娘又跟著流淚傷心。
這樣就挺好。
景和帝覺得可以一直這么的辦下去。
有能力的宗室吃肉,沒有能力的宗室喝湯,非常合情合理。
高敬看著景和帝淡然的神色,心中放下半塊石頭的同時,又說起了第三個留言。
“至于第三點那種威力巨大的爆炸物,微臣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到底如何。”高敬平聲的道,“不過根據當時在場的繡衣衛回報,它的確威力不小,而且極其神秘,好像能在水中爆炸一樣……這一點,陛下您應該最熟悉。”
景和帝遲疑了一下:“倘若真的他能大量制作這種爆炸物,而且爆炸威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大呢?”
“那就不能讓他做了。”高敬斬釘切鐵的道。
“可不可以收起來把秘方交給工部?”景和帝問道。
“絕對不行!”高敬俯首道,“德王殿下實際上更靠譜一些,但工部那邊卻有許多人可以接觸到這個東西,一旦有誰被收買了,比如說有叛逆之心的份子,比如說室韋、西羌的人,那對我們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嗯……”
景和帝也贊成了他的說法,心中也默默否定了自己的設想。
工部不是一個四處漏風的篩子,不過的確是有不少人能接觸到這個機密。
一旦這些人向別人說了,那么秘密就保不住了。
還不如讓銘淇守著……嗯,和他一起做的還有銘宥和霜丫頭,聽說還是分開了程序來做,并不知道全過程,應該也是比較保險的。
“現在他們還有重大的用處,和鬼門關有關。”景和帝斟酌著說:“等到兩三年的時間過去,炸得鬼門關徹底消失之后,我就讓銘淇封存它。”
高敬早就知道鬼門關兩邊在花大價錢重新修建河道了。
本以為皇帝是想要徹底繞開鬼門關,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消除鬼門關?
聯想到他說的德王制造得威力巨大的爆炸物,高敬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還是為了這個的!?
但直到離開的時候,高敬都覺得不可思議。
數千年來都沒辦法解決掉的鬼門關,能這么輕而易舉的解決掉嗎?
高敬離開之后,景和帝繼續閉目養神。
就在宮女宦官們以為他都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平聲問道:“趙壽。”
“老奴在!”趙壽弓腰上前道。
“這四個謠言要是都放在一個人身上,那是什么意思?”皇帝淡淡的問道。
“應該是有人刻意為之的。”趙壽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你認為是……是銘觀嗎?”
“不會。”趙壽搖頭,“寧王殿下本性純和,和陛下您有點相像,他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哼!”
景和帝忽然冷哼了一聲,“不是他,但總有人想要興風作浪啊!他們以為這么做,就會讓我猜忌銘淇,從而毀掉我宗室的蛟龍嗎?”
趙壽沒有搭話,因為這是皇帝在自言自語。
說完這句話之后,景和帝便沒有再問他了。
就在趙壽想要起身后退時,冷不防的景和帝又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只不過銘淇啊……太優秀了啊……以后我的皇兒,能不能壓得住他呢?”
皇帝的聲音很輕很輕,但趙壽仍舊能聽得清楚。
聽到這話的趙壽,渾身一震之余,又有點毛骨悚然。
他默默的低下頭退后,當作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
這種事情,自己沒辦法摻和,沒資格摻和,更不能摻和。
從皇宮里面出來,柳銘淇的心氣兒一直都不順。
他總覺得這些草原人和番外小國有點不對勁兒,而景和帝的不以為然,更讓他警惕起來。
回家后,少年又把田榮叫了過來。
“老田啊,咱們的香煙還剩下多少?”少年問道。
“這個月走賬的時候,應該還剩下十多萬條。”田榮說道,“這香煙是非常的暢銷,在官場中人和年輕的勛貴宗室子弟,還有朝臣們的兒孫們之中,都很是受歡迎。
但最受歡迎的地方還是在商場上。每天晚上的戲樓、花樓、酒樓等等地方,必然是香煙大行其道的地方。
這也就是殿下您要我們暫時不往外出售,不然徐家的舅老爺他們,早就要求往江南大批量的發貨了!就現在,咱們還被宗室的人堵在門口,想要多要點香煙,賣到外地呢。”
之前羅烈從他的蘇祿國運來了二十萬來斤的煙草,被柳銘淇他們制成了三十萬條的香煙。
這些香煙每包都要售價一兩銀子。
結果投放到了京城里之后,卻還是呈現了供不應求的瘋狂銷售局面。
原因在于一開始的名人效應。
經過裕王府雇傭的閑漢們宣傳,大家都知道這種香煙是皇上和丞相們都喜歡抽的。
然后那些追求風潮的年輕人,又看到第一紈绔南宮丘成他們在抽煙,當然也就跟著效仿。
一旦效仿起來了,香煙這東西便沒有多少人能停下了。
就連南宮丘成也是如此。
已經沒落了的南宮丘成,如今當然不敢出來浪了。
他現在唯一的愛好就是呆在家里和妻妾們唱唱戲、打打麻將,順便做些愉快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最經常的就是抽煙,一煩躁了就抽煙。
這香煙還是柳銘淇免費送給他的,不然依照這種頻率抽煙,估計又有御史要彈劾南宮相爺私藏財產了。
王志如比南宮丘成還要頹廢,據說就一天到晚在家里飲酒,經常和被軟禁在家的前戶部尚書王飛騰吵架。
不過王家卻也比南宮家好。
因為王家大公子王良信已經從大理寺調到了帝京府衙門,并且破格提升了兩級,成為了帝京府治中,僅次于帝京府府尹和帝京府府丞。
許多京城的民間閣老們便談及了,王良信肯定是著重培養的下一任帝京府尹。
別看他今年才二十九歲,但培養實際鍛煉幾年也就三十四五歲了,苗炎不就是這個年齡擔當帝京府尹的嗎?
現在由閣老葛松道為他保駕護航,但葛松道是不可能一直擔任帝京府尹的。
如今唯一要看的,便是王良信能不能拿出法家官員的氣魄來,別說是趕上苗炎和葛松道兩人,就是能有他們的七八成氣魄和能力,那這個帝京府尹的位置都能坐穩了。
假以時日,王良信未嘗不可以比他老爹還要厲害,直接入閣成為新一代的法家領軍人。
有了王良信,哪怕是王家已經落魄,誰又敢真的輕視他們?
轉到眼前來。
柳銘淇限制煙草的傳播,主要就是因為煙草的后續不夠。
想要大規模種植,發展到供應全天下的地步,沒有個兩三年都不可能。
更別說柳銘淇主要是想要做出口,想要賣到全世界的每個角落。
所以一開始并沒有必要那么積極的推廣。
先把京城的市場大好基礎,口碑傳出去之后,其余的后面再說。
一直都有賣的貨物,比一陣火爆后便沒有后繼的東西,要更適合商業的良性運作。
可是,今天柳銘淇又要做出改變了。
他對田榮道:“今天晚上你讓人帶幾百條香煙到各大驛館去,像是室韋、西羌、東瀛這些驛館多送一些。并且跟他們說,一旦抽完了就可以繼續找我們拿,目前是免費的。”
“然后他們一直要,我們就不斷的給嗎?不限量?”田榮問道。
“怎么可能?”柳銘淇道,“最開始幾次多給一點,到了后面就少給,過年的那幾天直接說沒有。等到他們春節之后要離開了,那就是賣給他們的時候了。”
“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呢?”田榮有些不解了。
“你先別管,按照我說的做便是了。”
少年搖了搖頭,此時并不打算說。
田榮也沒計較,小主人不說,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他行禮之后,便下去準備了。
柳銘淇的意思其實挺簡單,他想要用香煙去腐蝕那群兇悍成性的草原人和東瀛、南詔等國。
抽煙的人知道,煙酒這兩樣男人最喜歡的東西之中,戒煙比戒酒更加的痛苦。
許多人能戒酒成功,但戒煙成功的人卻很少。
這一次來的,都無不是下一代的外族掌權者。
只要讓他們有了煙癮,那么周圍的人一定能跟著。
柳銘淇倒不會天真的以為,斷絕香煙供應就能逼著自殺,而是覺得完全可以通過高價的售賣,來掠奪草原和番外小國的財富。
他們離不開香煙,香煙也只能從大康購買,那時候還不是只能乖乖的接受剝削?
本來柳銘淇不打算拿出香煙來的,因為香煙對于這些大佬們來說,有著提神醒腦、增加精神的作用,反倒是有利于他們的成功掌握朝政。
但現在少年有了危機感,決定把這個大殺器祭出來,從而大大消耗他們的民間財富。
賣東西,就要賣這種對于提高國力沒有任何好處,但卻又特別費錢的東西。
這就跟現代的LV包、香奶奶衣服一樣,除了大筆大筆的消耗外匯,根本沒有半點實質性的好處。
田榮離開了不久,樊山把羅烈給帶了回來。
如今的羅烈,可與當初剛剛來求見柳銘淇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了。
因為從蘇祿國帶回來的二十來萬斤的煙草,柳銘淇直接允許他在京城里面開一家鋪子,專門賣裕王府的各種商品。
雖然每一種商品不可能是隨時隨地都能有貨,但每個月的銷售數量,絕對保證羅烈能賺三萬兩銀子以上。
除此之外,柳銘淇還答應了羅烈。
等到以后時機成熟了,他會把往東瀛一帶區域的銷售權,全都交給他,讓他更加能賺大錢。
這個目前為止還是一個空頭承諾,因為裕王府的商品是如此的供不應求,大康自己就能消化得干干凈凈。
但羅烈完全可以期待有這么一天。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會往天堂一樣的江南定居,從而世世代代成為大康江南的頂級豪門。
是的。
羅烈如今已經完全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當初他就想著自己怎么獲得柳銘淇的重視,然后拿著柳銘淇給的東西,回到蘇祿國成為一國之王。
現在他覺得,去那么一個偏僻又窮困,時不時又要遭受災難的蘇祿國當國王有屁用!
論吃論喝論穿論享受論玩姑娘……隨便哪一項拿出來,蘇祿國國王連京城里隨隨便便的一個富豪商人都比不上,
所以羅烈覺得,還是抱緊裕王世子,不,是德王爺的大腿更加好。
等到這邊賺到幾十萬上百萬兩銀子,他就會去江南膏肥之地買下上萬畝的良田,再組建好一個船隊,源源不斷的從東瀛島國賺取錢財回來,再在江南不斷的購置土地和產業,從而為羅家子孫后代打造一個大大的幸福大地主基業。
有了這么個想法,羅烈最近在積極融入大康的商人行業之中,積極的和他們交流交朋友。
而憑借著他手里的裕王府各種商品,他也很容易融入其中,混得是風生水起,樂不思蜀。
“王爺!”
羅烈見面就恭敬的行禮,“許久沒有來拜見,真是慚愧!”
“咱們不上個月才一起吃飯了嗎?別客氣!”柳銘淇笑著讓他坐下,“羅兄,聽說你前幾天才在飄飛閣大出風頭,搶了晨晨姑娘的頭湯,真是了不得呀!”
“讓王爺見笑了,我是真的喜歡晨晨姑娘。”羅烈有些臉紅,不過更多的是自豪驕傲。
他幾天之前,以三萬兩銀子的競拍天價,搶了飄飛閣即將出閣的花魁晨晨姑娘的一血,過程中直接擊敗了十幾個紈绔勛貴子弟和富商子弟們,豪氣得很。
雖然羅烈每個月都能賺到三萬兩銀子以上,但這筆錢對他來說同樣的多。
畢竟為了積極打入商業圈子,為了學習人家怎么做生意,羅烈每個月的吃喝應酬都不斷,還經常豪爽的送禮給人家,每個月能存下一萬兩銀子都不錯了!
可人家羅烈根本不怕,因為他背后是柳銘淇,每個月旱澇保收都有三萬兩收入,這個月花光了下個月保證還有。
整個京城,有多少家生意人能月入那么多的?
即便是有的話,人家也要看在德王德面兒上,不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頓了頓,他又道:“我已經和晨晨姑娘說好了,下個月我就把她給贖出來,讓她成為我的妻子。”
“啊?”
柳銘淇驚訝了。
這個羅烈比起杜立峰來,行動力真的高出不止一籌。
杜立峰想要給他的相好小珍珠贖身,弄了許久都沒有讓小珍珠點頭,結果羅烈這邊才剛上手就談妥了?
轉而一想,這又是很自然的事情。
羅烈不但有很好的生意規模,更是一個番邦王子,家里還沒有正式的王妃,晨晨姑娘嫁過來就能成為正妃,她怎么會不高興?
再說了,她又不是已經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姑娘,人家剛剛才出閣,一血就是羅烈拿走的,對于晨晨自然會更加的珍惜。
一個花樓花魁,倘若經歷多了男人,那就不值錢了,也基本上沒有幾個人像是杜立峰那樣的傻子來哭著想要娶回家。
無論怎么權衡利弊,羅烈都是她最好的選擇。
至于說羅烈長得有些黑,有些矮小,那都不是事兒。
花樓的姑娘從小就被訓練好了,哪怕客人是洪七公,是蘇乞兒,她們都能面色不改的伺候著。
特別是四大花樓的花魁,在這方面更是出類拔萃的厲害。
晨晨姑娘不敢說達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但想要對付羅烈,那簡直是不要太簡單。
所以也難怪羅烈被迷得神魂顛倒,決定要為她高價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