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和嫂子果然在這。”蘇海拍了拍大光頭,過來一瞧,“喲,晚晚這丫頭又在睡覺,我還想問她今天要什么禮物呢。”
“還用問?”蘇睛忍不住發笑,“十之九八是想摸摸你脖子上的大燈泡。”
“想摸就讓她摸嘛。”蘇海毫不在意。他接過蘇睛手里的小獅子,驚嘆連連。
“晚晚找到的就是這小家伙嗎?真沒想到原來獅子小時候長這模樣。”
“和小狗差不多,是吧?”蘇武哈哈接過話頭,“大家都這么說。”
幾人打笑了會。
很快蘇海也發現了小獅子腿上和肚子的異樣,一問才知道原因,不由也是一片郁悶。
幾人又聊了會小獅子的養法。
蘇睛突然皺起了眉頭,她拍拍蘇海的衣服,“黑子,你不是去接小五他們買的東西了嗎?怎么后背弄了一身灰?”
“還有灰嗎?”蘇海反手砰砰地拍了拍后背,滿不在乎道:“剛才作了件好事,不小心粘了些灰。沒什么大不了的。”
“切,就你還會作好事?”蘇睛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她追問了下情況,蘇海笑呵呵地左右言他,擠眉弄眼地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他說得含糊,蘇武幾人聽起來迷糊,把蘇睛這個當大姐的氣得直瞪眼。不過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蘇海既然不愿意明說,幾人追問幾句后也就沒再理會。
現在已經臨近傍晚,路不好回家得幾個小時。蘇睛就上了蘇武的車,和他們一起回養心谷去。
而蘇海還不能走,他得留下來呆到晚上八點。
之前村里的九叔掐指算過,說那會是個好時辰,開工裝修的話以后會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蘇武本人對此無所謂。他堅信只要養心谷出產的貨物品質一如既往的好,不管是新客還是回頭客自然是大大的。
然而蘇睛他們卻很重視,用一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俚語,把蘇武嘴巴堵得嚴嚴實實啞口無言的。
于是蘇海留了下來,監督工人們八點準時開工裝修。
當然,裝修只是象征性的,真正的開工得等到明天。
正開著車,蘇武從后視鏡上看了看后座的兩個大美女,忽然開口。
“姐,要不你也學一學車吧。到了國慶,出村的路和高速會一起開通。有了駕照你自己進出也方便。”
“怎么?小五你有了老婆這么快就嫌棄老姐了?”蘇睛彎著細眉嘻嘻一笑。她開了個玩笑,扭頭問文藍,“弟妹,你會開車嗎?”
“我有駕照的。”文藍點點頭。她伸手摸摸了摸安全座椅上的女兒,嫣然一笑道:“不過已經很久沒碰方向盤了。”
蘇睛點點頭。她沉吟了會,看著前邊的蘇武,“小五,那我考慮考慮再說吧。”
“就學個車,需要考慮什么?”蘇武不贊同,他搖了搖頭。
“現在村里年紀輕點的,就我們幾個。人手不足是大個問題。要想辦件事,我們都得忙團團轉……”
“我們都忙得團團轉?”蘇睛笑著把他的話頭截了過去,“小五你這話說得不準確吧。確切說是我和黑子忙得團團轉。你啊,不在此列。”
蘇武一噎:“好吧。”
他訕訕地解釋:“我這不是一直忙晚晚的生辰嘛。不過你們也確實辛苦。想想黑子他這些天來忙上忙下的,哪天車子不跑個幾百公里。”
蘇晴抿緊小嘴,滿臉的欣慰地點了點頭:“是啊,黑子終于長大穩重了。”
旁邊的文藍聽在耳里,吃驚得差點沒被礦泉水嗆到,臉色一陣古怪。
蘇海那蠻牛一般的體型,任誰都不會把他當成孩子看待。沒想到在體態嬌小的蘇睛眼里,他也只是剛長大變得稍微穩重了些。
“確實,都長大了。”蘇武嘿嘿地看了蘇睛一眼,忍不住道:“姐你也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
蘇晴瞪了他一眼,一甩長發轉過頭去裝死。
“你一個男人學什么長嘴婦。”文藍伸手狠狠地捅了捅前座的蘇武,“睛姐的年齡剛合適,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要不了多久肯定能遇到自己的緣份的。”
蘇武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訕訕地把話題換回去:“車早晚都得學。晚學不如早學。”
“等村子經濟再起色點,外出打工的兄弟姐妹都會回來幫忙。到時候姐你不得給他們作個榜樣?”
蘇睛若有所思地回過頭,一時呆著不說話。
“這么吧。”蘇武替她下決心。
“這幾天姐你出來后就找個駕校報名去。也不用像黑子報名45天就領證那么急,你大可以慢慢學。學費什么的都算在店鋪成本里。”
蘇睛點頭應下,她遲疑了會。
“小五,說到店鋪成本……”
“這段時間大家很忙也很焦慮,但總算安安順順過去了。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想說。”
蘇武愣了愣,“你是大姐,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就直說!”
蘇睛點點頭。
“石端敏的母親葉婷,記得吧。她們租住在我家東廂院里,人客客氣氣的,我們還算聊得來。”
“有次和我一起炮曬藥材時,無意中聊到她其實有著公管碩士的學位。不過因為石端敏的病情才離了職專心照顧女兒。”
蘇武倒沒料到那個充滿知性的女人還有這資歷。他揚了揚眉,示意她說下去。
蘇睛婉約地笑了笑。
“這段時間她現在不是幫我們處理網店的事情嘛,后來她問了我一個問題?不知道和你們說過沒有。”
“什么問題?”兩人用的是普通話,文藍就忍不住插了一嘴。
路途漫長,她有些無聊得昏昏欲睡。本不想理會這姐弟倆的談話,然而一想似乎自己還有個繼任宗婦的身份,這些也算自己份內的事,便情不自禁關心起來。
蘇睛朝文藍笑了笑。
“她問我,我們到底準不準備把村里的各種資源整合起來一起搞大。現在完全是東一榔頭西一錘子毫無章法的。這樣可持續不了多久。”
蘇武一愣。
他忙著開車,路況又不大好顧不上想那什么深,便直接問道:“持續不了多久,她那是什么意思?”
蘇睛想了想。
“比如最基本的問題,店鋪以后的運營成本該誰出。包括最起碼的員工工資、黑子送貨出入的油費,還有繳稅問題……不能一直都是這樣含糊不清道的。”
“其他村民只管把山貨送過來,賣了多少貨就要拿多少錢,這可不大妥。這樣所有的成本都壓到小五你身上,黑子和我也全是義務勞動。剛開始時還能說得過去,天長日久可不能這樣欺負人。”
蘇武不由上了心,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不過她沒跟我提起過。”
現在石端敏病情穩定,每隔個幾天蘇武才會幫她針炙一次,加之一直忙著蘇晚的事情,他是難得一見葉婷本人。
“那她有什么建議或意見?”蘇武問。
蘇睛調皮地吐著小舌頭,羞愧地搖了搖頭,“這個不大清楚……這些天我不是住到祖祠了嘛。”
蘇武和文藍都有些無語。
蘇睛笑,“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考慮,好像還寫了些什么策劃?這么吧,回去后我問問她去。”
“也好。”蘇武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