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天外之物,陳牧還沒有完全了解。
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那就是,這東西不是隨便某個人就可以操控的,之前嵇無命讓小女兒的嘗試足以證明這一點。
此時黏粘在陰冥上脖頸上的黑液并沒有被她控制。
更像是不小心黏上去的。
連陰冥王本人都沒有發覺。
“你盯著我做什么?打算改變注意想讓我住下?”看到陳牧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脖頸,陰冥王粉唇勾起。
“你跟我來。”
陳牧朝著門外走去。
來到院內,陳牧想要伸手去觸碰,卻被陰冥王避開,一雙清亮的眸子警惕的盯著陳牧:“這么猴急就想著上我?”
“你脖子上有東西。”
陳牧沒好氣的說道,他才對拉拉沒興趣。
有東西?
陰冥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雪嫩的脖頸,皺眉道:“你在故意嚇唬我吧,什么也沒有啊。”
“別動!”
陳牧低喝一聲,慢慢伸手探去。
陰冥王下意識想要避開,但看著陳牧眼里的凝重,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彈。
黑液是黏在女人皮膚上的。
就像是一塊寄生蟲正在汲吸著陰冥王的靈力,為自己補充能量。
在陳牧手指觸碰的瞬間,那塊指甲片大小的黑液微微一顫,然后快速蠕動,冒出了針狀的細絲。
小黑液試探性的伸出一條觸手,與陳牧的指尖接觸。
觸碰的瞬間退觸手縮了一下,又仿佛聞到了同類及主人的氣息,慢慢的纏繞在陳牧手指上。
而在小黑液脫離女人的脖頸剎那,陰冥王踉蹌退后幾步,差點癱坐在地上,連忙扶住了旁邊的柱子。
“你做了什么?”
此時的陰冥王臉色慘白的可怕。
仿佛大半氣力被抽掉了一般,紅唇氣喘吁吁,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陳牧,透著殺意。
但當她看到陳牧指尖的一縷黑色線狀神秘液體后,頓然愣住了。
“這是什么?”
“從你身上取下的。”
陳牧望著指尖纏繞舞動的黑液,內心卻有些困惑。
這些黑液明顯只是一些碎末,附在陰冥王身上也只是為了汲取她的養分維持自己能量。
這家伙是從哪兒來的?
陳牧望著俏臉發白的陰冥王,開口問道:“你知道這東西是怎么到你身上的嗎?”
陰冥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臉色恢復了幾分紅潤。
她退后了兩步,生怕那神秘黑液又黏上來,搖頭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沒發現它,之前也是跟那位少司命——”
話到此處,陰冥王驀然想起了什么,神情陡變。
她緊起秀眉,喃喃自語:“難道是在那個地方染上的?”
“什么地方?”
陳牧連忙問道。
陰冥王抬頭看著他:“在外城區南門外的一片樹林,當時我正好做完一趟活,遇到了那個少司命,于是便上前調戲了兩句,然后我倆就打了起來……”
原來是這么回事。
聽著女人的陳述,陳牧亦是無語。
這調戲肯定很有些過分了,否則性子淡然的少司命也不會這般跟她拼命。
“當時我倆打到一半,然后就發生了一場小爆炸。”
陰冥王仔細回想著情形說道。“不過那時候我和少司命都以為是雙方的攻擊太過兇猛導致的,現在想來,那場爆炸有些不對勁。”
“帶我去看看。”陳牧沉聲道。
陳牧現在已經意識到可能有新的‘天外之物’出現。
如果他能再融合一個,那實力必然提升雙倍甚至更高,也有可能獲得什么新技能。
甚至有可能讓小鋼炮升級為火箭筒。
穿過一條雜草掩映的荒蕪小道。
在陰冥王的帶領下,陳牧來到了一處荒野之地,四周寂靜如默,冷風颯颯,遠處還有一片荒墳。
“看到了沒,就是這里。”陰冥王指著眼前狼藉一片的林間。
陳牧鷹目環顧,打量著周圍。
地面坑洼無數,仿佛被炸彈襲擊過一般,樹木折斷數根……從現場情況來看,兩人的打斗還是很兇猛的,也不知道陰冥王這娘們到底如何招惹的少司命。
直到陳牧來到那座被炸開的荒墳時,他皮膚下的黑液頓時變得不安分起來。
隱隱間,還有一股針扎般的輕微刺痛感。
被炸開的土坑內,隱露出破敗的棺材一角,里面有幾根骨頭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森寒詭異。
若仔細去看,就會發現有些許黑色殘渣依附在骨頭表面。
這些黑色殘渣明顯就是黑液。
但已經失去了生機。
能察覺出來它們的能量已經耗盡,化為了普通的殘渣。
“別過來!”
看到陰冥王想要湊近觀察,陳牧眸中迸出凌厲的光芒,輕喝道。“這里很危險,你最好離遠一點。”
“切,嚇唬誰呢。”
陰冥王撇了撇豐潤的唇瓣,但還是走遠了一些。
陳牧跳下土坑。
此時他仿佛聽到一股心跳聲……不對,是一種類似于脈搏跳動的聲音,好像在朝他發送信號。
陳牧拿起鯊齒巨刀,開始挖掘。
漸漸的,棺材底下出現了一塊石頭,是一塊通體銀黑色約莫直徑半米的石頭,仿佛石鐵混合體一般。
陳牧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
在哪兒見過?
對了,是在烏山那個洞坑內見過。
隕石!
當時他和云芷月去烏山尋找蛇妖,發現一個洞坑后他便直接跳了進去,在里面看到了一塊隕石……
而‘天外之物’便靠著吸收隕石的能量而存活。
“這個地方竟然會有隕石存在。”
陳牧喃喃輕語。
正要仔細查探時,表面光滑的黑色隕石上冒出了一道道黑色液體,仿佛鐵鏈般緊緊纏繞蠕動著。
天外之物!
陳牧瞳孔收縮,呼吸急促像是山風,眼眸綻放出熾熱光彩。
真的是‘天外之物’!
他輕輕伸出手欲要去觸碰,可手臂還未抬起,依附在石塊上的黑液如利箭一般突然襲來。
隱隱間仿佛化為小人形與陳牧擁抱在一起。
甚至有一種兒子投向爸爸懷抱的錯覺。
與此同時,陳牧身上的黑液也開始沸騰涌現,化為一道道觸手與襲來的天外之物相互交纏。
這一幕,讓遠處的陰冥王看傻了。
女人脊背泛起點點寒意。
這家伙是妖?
可看著也不像啊。
她下意識將柳葉劍舉起,后退了十來丈距離,美目警惕的看著陳牧。
此刻陳牧的皮膚上密密麻麻橫裂著怪異的紋路,黑色液體流動,就好像爬滿的黑色血管,格外詭異。
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這些黑液滲入陳牧皮膚后便安靜下來,沒了動靜。
沒有疼痛,也沒有發生跟上次一般的景象。
“這就完了?”
陳牧皺起眉頭。
他握緊拳頭揮了揮,又拿起刀劈向旁邊的樹木,可揮出的勁道依舊與以往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陳牧還特意拉開褲子看了看,也沒升級。
“嗶了狗了,這天外之物是假的吧。”
陳牧無語至極。
白期待了半天,結果一點能力加成都沒有。
或許是感受到了陳牧的不滿,那些新涌入的黑液滲出了皮膚,化為一根觸手朝前延伸舞動。
盡管對方沒有說話,但陳牧卻仿佛有了心靈感應似的,聽懂了它的意思。
有一種自己在跟自己對話的錯覺。
“還有其他的?”
陳牧眼眸透出疑惑。
見蠕動的黑液似乎在朝前指路,陳牧面色一動,按照黑液所指的方向走去。
陰冥王猶豫了一下,跟在后面。
約莫半小時后,陳牧來到了一座極為偏僻的山壁前。
隨著夜色越深,皎潔的月光被涌來的黑云遮蓋,只從厚厚的云層后面透出一層含糊的暗色光暈來。
山壁空幽幽的,頗為陰森滲人。
陳牧環視周圍后疑惑道:“這是一條絕路,難道在這里?”
山壁密室內。
被囚禁的蘇巧兒正努力晃動著椅子,欲要掙脫著貼在椅子上的鎮妖符。
經過了一天的努力,鎮妖符明顯有松動的跡象。
不過按照目前這進度,想要揭開符篆估計最少也得兩天,就怕那個江褶子突然返回。
角落里的黑影還在蠕動著。
蘇巧兒并未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少女暗力的作用下,牢固的椅子忽然動了,于密室中發出清晰的聲響。
少女心中一喜,用力點著腳尖,將椅子一點一點朝著密室門挪動。
椅子木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印跡。
廢了好半天勁蘇巧兒終于拖著椅子來到了門前,試圖用鐵門上的拉手將椅扶手上的鎮妖符給蹭掉。
只要弄掉鎮妖符,她就能逃脫。
一下、兩下……
少女白皙的額頭沁出細汗。
可惜門環太高的緣故,任由蘇巧兒如何拼力都不能將鎮妖符貼過去,只能干著急。
“這里有扇門!”
望著面前一扇被野草掩映著的石門,陳牧眼中浮現出精芒。
明顯,這里存在一個從峭壁挖出的山洞。
若非觀察的仔細,還真難發現。
陳牧將手放在厚重的石門上,在感受冰涼的同時似乎隱隱察覺到石門背后有一股能量正在浮動。
剩下的天外之物絕對是在這里!
陳牧眼里燃起興奮的神色,在周圍找了一轉后并沒有發現開啟石門的機關,索性打算使用蠻力破開。
他退后一步,手臂黑液涌動,一拳砸去。
轟——
拳勁滔天!
隨著一道驚天動地般的音爆之聲,那扇石門直接被轟飛!
倒飛出去的還有一道嬌小的身影。
“小菜一碟。”
陳牧捏著鼻子揮了揮煙塵,拿出云芷月贈送的一顆照明珠走了進去,剛進門,就看到一位少女躺在地上。
少女四仰八叉躺著,粉色裙子在倒飛的時候掀到了腰間……
這誰啊。
陳牧湊近幾步。
當看清少女的面容后,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巧兒!”
他撲上去將蘇巧兒抱在懷中。
望著懷中失蹤了好幾日的少女,陳牧震驚的面容布滿了青色與疑惑。
蘇巧兒怎么會在這里?
目光一掃,陳牧看到了破爛的椅子,上面的繩索和符篆。
男人心下頓時一沉。
這丫頭明顯是被綁架了?誰把她抓來的?
尤其看到少女額頭有一個被撞的大包,以及掀起的裙子,顯然就是被人給……陳牧雙目涌出暴虐的火焰。
“誰干的!”
“這特么是誰干的!”
“老子弄死他!”
陳牧一邊罵著,用力搖晃著懷中少女:“巧兒你醒醒……”
好在少女終究醒了過來。
看到面前熟悉的俊朗臉龐后,雙馬尾少女眨了眨眼睛,糯軟動聽的聲音透著幾分驚喜:“大灰狼?”
大灰狼是什么鬼?
少女猛地撲起到陳牧懷里,嗚嗚哭了起來。
陳牧厲聲問道:“誰把你抓來的,還有,你額頭上的包是不是綁匪給打的……你是不是被他們侮辱了!?”
少女啜泣著,摸了摸額頭上的包,疼的眼淚花打轉。
“剛才不知道怎么回事,這破門突然砸了過來,我都沒反應過來,差點沒被砸死,嗚嗚……”
陳牧:“……”
跟著一起進來的陰冥王說道:“那門是陳牧——”
“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陳牧瞪了女人一眼。
他將女孩嬌小的身子摟在懷中,咳嗽了一聲,緊張道:“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欺負?”
蘇巧兒粉頰掛著淚珠兒,我見猶憐:“被打了。”
一聽這話,陳牧瞬間炸毛了。
“說,誰把你抓到這兒來的,老子弄死他!”陳牧壓著怒火問道,太陽窩突突地跳。
媽的,連我的私人小寵物都敢欺負。
蘇巧兒抽泣了幾聲,說道:“就一個男人,左臉有顆痔,看起來很魁梧,他還不喜歡女人,只喜歡男人……”
聽著少女描述,陳牧眉頭一分分皺起。
江褶子!
一道人影撞入了陳牧的腦海中,掀起了一片駭浪。
竟然是他……
陳牧面色陰晴不定:“這家伙玩的溜啊,竟然在我們面前玩了這么一出心眼,被他給耍了。”
回想起之前對方的舉動,還看不出一絲破綻。
不過江褶子為何要演這么一出戲?
如果單純的只是為了捉妖,早就把蘇巧兒給殺了,現在卻將女孩囚禁在這個密室里,意欲何為?
“誰!?”
忽然,陰冥王美眸掠向密室陰暗角落。
陳牧抱起少女,扭頭望去。
角落里,一團黑影緩緩蠕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在暗沉封閉的房間里顯得頗為滲人。
陳牧將照明珠滾了過去。
在光亮的照射下,便看到一個身形消瘦,渾身赤果的女人背著墻壁直直站著,肩膀微微顫動……
似乎在哭泣,又似乎在忍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