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來晚了,讓世子與世子妃受苦了,小主子也受苦了。”
楊將軍心里更是自責得眼眶泛紅,尤其瞅了顏娧那明顯的孕肚,恨不得卸了膀子來謝罪,若不是承昀扶著恐怕已經跪伏在地了。
“楊將軍,切莫自責,世子妃的真實狀況,本就沒有辦法透露。”承昀再次扶起人,語重心長地安慰著。
“太好了!王爺盼了那么多年,總算是盼到了。”楊曦語帶哽咽地捂著泛紅的眼眶子。
方才一見到世子妃他硬是愣在當下,剛開張不到兩日的鋪子門可羅雀,米糧行的生意有穩固的根基哪有那么容易?
這種要餐餐入口的重要民生物資,沒有一傳十十傳百的口碑,怎可能有什麼大戶人家來下訂?
更別說來找一個新開張的鋪子打探伢行的消息,瞧著兩口子合作無間的模樣,楊曦感動得只能將滿腔熱淚壓抑在心里啊!
要不是見著在外頭候著的世子,根本認不出來眼前的嫻靜優雅的女子,是幾年前在王府行笈禮的那位小姑娘,幾年的光景小姑娘出落得更加落落大方,小小年紀能有她如今的成就,他們這些大老爺們當真自嘆弗如。
王府能有這樣的少年主母是西堯的福氣!
承昀慎重地攬過纖腰,望進那雙剪水般的眼眸,審慎地握住那雙纖白的葇荑,緩緩說道:“所以我們更要將她安全的送回北雍,本世子才能盡早以梅綺城為禮,采風海為聘,將她風風光光地迎回西堯。”
“好!我楊曦把命給豁出去,也要保世子妃安全地回到北雍。”楊曦豪氣地應允著后,猛地覺得地點不太對地抬眼,吶吶地看著自家世子,話都說得坑坑巴巴了,“不...是回..西堯?”
他還以為直接把人帶回西堯,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就有洗三宴可以……
怎么跟預想的不太一樣呢?
“回西堯的路得按著國禮嫁娶,本世子要四國皆知,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承昀輕撮著手中葇荑,珍視地落下一吻。
顏娧眼底綻出了一抹柔媚,菱唇上更是掩不住地溫柔,她本以為孩子都有了,婚事從簡也就罷了,沒承想他竟比她還在意。
在他眼里竟然如此重要……
“這世上誰都能受委屈,唯獨不能委屈了她,清楚了嗎?”承昀深邃眸光里盡是冷然的警告。
聞言,楊曦猛地一震,也明白了為何所有來往的消息,全都沒有世子妃有孕的消息,是他大意了!
在女子名節大於一切的北雍,即便兩人只差請期與迎娶,都不可能容得了女子先有后婚之事?他差點就害了世子妃啊!
“領命。”楊曦恭謹地單膝跪地,隨后立即起身,領著兩人來到角門,外頭馬車原先懸著嘉梁城同知府邸的徽印,楊曦揚手扯去上頭的織錦,顯露出來的徽印,正是西堯攝政王府家徽。
“肇陽公世子稍早在茵姑娘的協助下,已經恢復原有面容,也回到客棧,換上您留在客棧的衣物,與茵姑娘往畔苦嶺去了。”
攝政王世子受邀入越的消息一經傳開,白堯便隨著攝政王府的親衛一路南下,頂著客卿的臉面,賃下不少荒廢的宅院,并打造成各色民生所需的店舖,融入各個城鎮。
除了第一時間放出往珠海城的消息,此次規劃六輛馬車的行經路線,每個必經的城鎮與店舖,皆是白堯親自規劃的布置動線,世子究竟走哪條路線,根本無法探得更無從打聽。
誰能猜得出世子居然多準備了第七條路線,甚至眼前西堯攝政王府的馬車,正是第八條路線,誰能知道世子如此大膽,膽敢光明正大搭乘王府馬車?
只要過了下一個城鎮,就算半只腳踏進入北雍的范圍,北雍那兒遣來的人馬又哪兒比西堯少了?
誰能相信他們的世子妃,居然連北雍皇室的親衛都能請得動?目前小黎后認下的嫡子祈郡王,正領著一萬錦戍衛屯兵於暮春城外三十里。
連帶那以世代純臣出了的黎家,都遣了大量暗衛予以祈郡王號令,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這輩子打死也不相信,世子妃的人面如此廣闊……
“怎能讓茵師姊冒險?”顏娧停下了腳步,擰起黛眉不悅地凝望打算扶他上馬車的男人,本以為在越城已經規劃好了一切,怎么到此處仍舊扯了閆茵下水?
承昀輕撫著泛著薄怒的背脊,寬慰著懷中人的不悅,淡定問道:“往畔苦嶺的路可清好了?”
“請世子與世子妃放心,有堯世子在今晨領著一千府兵,已經蕩平了畔苦嶺,俘虜假扮農戶的軍士一共二百七十四人,其余混入城中的二十六人已全部被同知大人以賄賂官員的名義羈押,如今通往暮春城的官道已沒有任何阻礙。”
楊曦連忙一字不落地將城內的大小事宜一一交代了,世子妃的烈性子雖然不曾真正見識,經過笈禮那日也是西堯無人不知的,他哪兒敢怠慢了?
“小師姊一路可有人護衛?”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閆茵那視死如歸的性子啊!
緣生蠱蟲都敢全吃進肚子,還有什麼她不敢的?
出發前也不知道的狀況如何,如今是剛好了些就又打算賣命了?
居然恢復了白堯的面容,還跟著他上山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揣著肚子里的崽子,帶著回春去打煙幕戰啊!
“清家帶了不少獸軍一同上山。”楊曦猛地又是心驚地一愣……
回頭看了眼前聽得清家,似乎松了口氣的世子妃,幾百年不曾離開薊山的清家,為什么會陪著閆姑娘上山?
等等...還有第一條路線,傳言世子妃將從珠海城,搭乘相家船舶離開東越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這一切與清家、相家又是什麼關系?
見著楊曦那納悶求解的神情,承昀只是淡然一笑,沒有打算在此處解答疑惑,而是冷冷地令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出發,否則得歇在半路了。”
楊曦得令趕忙退入角門,換上一身皮革勁裝,吹燃了火柴燒了懸在角門上的直綴,旋即二話不說地躍上馬車轅座,火勢緩緩延燒到后院擺放稻糠的麻袋,在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幾人已駕著馬車往北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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