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霜:“……”
真的嗎?
盡管寧慕迎化了妝,但還是沒蓋住她的黑眼圈,顏景先是和她互相行了個禮問了個好,然后說道:“姐姐,你沒睡好嗎?”
“你看你那么憔悴,一看就是熬了大夜。”
寧慕迎:“……”
“姐姐,是深宮寂寞才如此輾轉難眠嗎?”顏景又問道。
寧慕迎總覺得對方在幸災樂禍。
這語氣,這表情,也太嘚瑟了吧!
“陶貴人,你在說笑嗎?我怎會寂寞。”寧慕迎在顏景的肢體招呼下,坐了下來,看著顏景。
顏景掩嘴一笑:“那是什么讓姐姐憂思如此之重,竟熬了這大夜。”
寧慕迎用一種‘我看你有大病’的眼神看著顏景。
眼神深處又有很多戒備。
“姐姐,何不說來聽聽。”初霜給寧慕迎沏了杯茶,顏景用手勢和眼神招呼她喝。
寧慕迎心里直呵呵,說來聽聽?說來讓你高興高興?
算了,她此次來,是試探一下陶清的,昨晚一晚上沒睡,腦袋想破了都沒想明白自己想要明白的事情。
還是覺得突破點在陶清身上。
“妹妹。”寧慕迎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喊了一聲妹妹,還補充了一句:“那我就叫你妹妹吧,你本就比我小一些。”
“我又比你在宮中多虛度了一些光陰。”
顏景瞅著寧慕迎那笑容,抬起雙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扯出一個笑臉,說道:“姐姐,你笑得好奇怪哦。”
“你看我,笑的多自然。”
寧慕迎:“……!!!”
這人指定有大病,說話就像尼瑪個傻缺。
這是魏嵐嗎?不應該吧!
“妹妹,姐姐最近的確有些憂思。”寧慕迎強行自己忽略這傻缺的顏景,忍著氣把話題繞了回去。
說完,她就伸出手,想要和顏景手牽手。
顏景非常上道的伸出手,讓寧慕迎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寧慕迎握住顏景的手,心中五味雜陳,這人的手是實實在在的手,如果她是阿飄,手不應該有溫度,她仔細把顏景的手瞧了又瞧,確定這就是人的手。
實實在在的一雙人的手,并且有溫度。
昨晚想了很多,最后她懷疑陶清就是魏嵐,而陶清也是阿飄,但現在碰到陶清一雙手,那樣真實,又感覺,陶清應該就只是陶清,而魏嵐,也許就是以一種靈魂的方式存在在這個世界了?
如果魏嵐到陶清身體里,那陶清不應該講話這么傻缺吧。
現在面前的陶清和魏嵐的性格真是大相徑庭。
顏景見寧慕迎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還看來看去的,她從寧慕迎手中扯出手,然后一只手蓋在寧慕迎手上,在寧慕迎手背上反復輕撫,還說道:“姐姐,你的手好滑呀。”
“姐姐,你怎么保養的呀。”顏景非常細致地進行輕撫。
在寧慕迎眼中,此刻的顏景非常的猥瑣,對著她一頓摸,這……!
那表情也非常的曖昧,寧慕迎猛地把手從顏景的手中抽了出來,表情尷尬而怪異,說道:“妹妹,還請你注意一些。”
“姐姐,你要和我手牽手,我高興和你牽手手,我只是多碰碰你肌膚,你卻嫌棄我。”顏景故作委屈地看著寧慕迎。
寧慕迎:“……”
她瞧著對方委屈的眼神是那么真切,按照魏嵐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這么惡心又做作的事。
魏嵐見了自己,只有厭惡和嘲諷。
“行了。”寧慕迎很想直接起身走,大概率是確定了魏嵐成為了阿飄,而眼前這玩意大概率不是魏嵐。
只是不是魏嵐,她的性格作風似乎又跟原身記憶中的陶清不太一樣,這種改變又是由何而來?
顏景看寧慕迎實在是繃不住了,終于正了正臉色,把話題給繞了回去。
“姐姐何故憂思那樣重,說說看,興許我還能幫幫姐姐。”顏景問道。
寧慕迎臉色才好些了,說道:“只是最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說。”顏景抿了一口茶,抬眼看著寧慕迎,正常且端莊。
這讓寧慕迎臉色更好一些了,畢竟對方看起來正常多了。
“你說世間真有鬼神?”寧慕迎問道,她問這話的時候,想到昨晚,心猛地跳了幾下,眼里還有一絲恐懼,她又緊緊地盯著顏景,想從對方的一些細微的神情變化中分辨出一些東西來。
“這?”顏景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有了。”
寧慕迎愣了一下:“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顏景心說:見過,當過。
嘴上說:“神明的存在令人畏懼,用來約束世人,他掌管著蒼生的命運,故而我們才會每年都祈福,才會敬畏神明。”
“如果不存在,那每年的祈福祭祀意義在哪兒?”
“既有神明,便有魂靈,故而無人不敬畏天地。”
“人人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恐遭天譴。”
寧慕迎:“……”
這真像一個魔教中人!
她是來聽玄學的嗎?
“然后呢?”寧慕迎看著顏景。
顏景停頓了兩秒,表情怪異地問道:“莫非姐姐你虧心事做多了,才會憂思這些?”
寧慕迎:“!”
“若我們不做虧心事,心中保持對天地敬畏,自然不必在意有沒有,便是有,如果未曾做過虧心事,神明自當佑我,若是世間真無神明,我們也要保持自身德行端正,以求無愧于心。”顏景一本正經地講。
那端的是一身正氣。
寧慕迎心里呵呵直笑,她要是真看到魏嵐這種能憑空消失的玩意兒,她還能淡定地說出這些話嗎?
“好吧。”寧慕迎覺得自己在古人堆里面找一個無神論者很難,因為這些古人都很迷信。
而那魏嵐...確確實實好詭異!
其實再想想,自己都能從現代穿越到古代了,怎么還能堅持無神論,穿越這件事本就玄幻,而自己是靈魂附身在這具身體,那已經就證明世間有魂靈。
那魏嵐成為一個靈魂其實也沒什么不可思議的了。
其實自己的經歷已經印證了靈魂體之說,卻還可笑的希望有一個人告訴她,沒有靈魂之說。
寧慕迎頭一次覺得自己鬧得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