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是以查漏補缺、提高自身為目的，有容錯率，也有調整的空間和必要。
但實戰沒有那么多虛頭巴腦的，只一點，以擊敗對方為目的，拼盡全力無所不用其極的戰斗！
他們沒有聽錯，陳謙的意思正是，當他們對上夜鷹的時候，就要打出這樣的效果。
而這個時間，定在了下個星期四。
冬季賽海選開賽之前的十天！
“當然，和夜鷹一戰之前，我不會讓你們再自由發揮了，我會一對一地當你們每個人的陪練。”陳謙有氣無力地說道。
“嗯，你要開始雞蛋里挑骨頭了。”人生如茶幫他翻譯。
“你非要這么說倒也沒錯。”陳謙微笑。
在之前的半個月時間里，他們練一個星期接一個一線團，再練一個星期，再接一個一線團，大部分的問題都已經得到了飛快的解決，所以，陳謙的一對一就只有一個目的，找出他們自己沒有覺得是問題的問題，并用最快速度集中解決它們。
看到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陳謙點了點頭：“先從軌跡開始，一共十天的時間，給軌跡一天，茶叔一天，暗軌の劫和芒芒果也都是一天，東門、合襯各兩天，狂哥和白紙各半天，中間的周末給小玔一天。完事兒之后周四就接夜鷹。”
一對一單獨輔導，每個人的時間都還不一樣。
東門城就有問題了：“為啥我跟合襯是兩天？”
“重要。”合襯不等陳謙開嘲諷就直接先把話給他堵死了。
如果只聽陳謙的安排，確實是有點看不懂，如果是按實力來安排的話，合襯和白紙理所當然都只應該得到半天，甚至都可以不用管他們，因為他們直接拉去天狼或者夜鷹，都完全沒有問題，可陳謙只給了白紙半天的時間，卻給了合襯兩天。
東門城的實力跟軌跡差不多，位置還沒有軌跡重要，陳謙卻只給了軌跡一點，而給了他兩天。
而陳謙對合襯的回答并沒有提出異議。
于是，解散。
實際上不只是時間上的安排，就連順序上的安排，陳謙也是經過考慮的，軌跡的主觀性更差，發現問題的能力很強但其實解決問題的速度比較慢，把他安排在第一個，是避免有些他沒有想明白的問題，他去瞎琢磨浪費時間……
而東門城和合襯安排更多的時間，是因為他們選擇的職業更復雜，陳謙自己需要有更多的時間，去搞清楚他們的每一個技能習慣。
所以，還真不是因為他倆很重要……
“我可真行。”陳謙幽幽地嘆了口氣。
晚上十一點，街角咖啡廳。
聞天語一口氣喝掉了杯子里的半杯檸檬水，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
女孩子長得很嬌小，圓圓的臉蛋，不算太漂亮，只是面相看上去很小，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已經是一個小女孩的媽媽了，她低頭攪動著杯子里的糖，說道：“……真抱歉，我沒打過游戲，所以，九木的工作我不太懂，但我知道的他，是一個對待工作很認真、很有責任感的人，所以，他不愿意回到你們的世界，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比如，他覺得那個世界開始出現了他做不到的事情，有他做不好的、會給伙伴帶來麻煩的地方。”
“所以，嫂子的意思是，我們考慮的方向就錯了？”聞天語問。
“嗯，你們錯了。”女孩子點點頭，很確定地說，“你們判斷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很強的基礎上，對吧。”
“呃……”
“他啊，看上去確實是很強，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不管是在家庭還是在工作中，他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別人的依靠，可是啊……”女孩子說到這里，低下頭笑了笑，“這種想法挺幼稚的，不是嗎？”
“幼稚……嗎？”聞天語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九木。
“對啊，他對自己的要求那么高，那么高，就一直在跟自己較勁，總覺得自己沒有達到自己的標準，可這個標準本來就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啊。就比如我和他吧……嗯，這事兒你不要跟別人說啊，我和他有親緣關系，導致我們不能公開地在一起，他就一直覺得對我做的不夠，可實際上我已經覺得他很好了啊，只是，如果不讓他折騰點什么事兒出來，他就是心里不安……他真的沒有那么強大。”
“……呃，這個折騰點兒事出來，指的難道就是退役？”聞天語本來今天只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的，在開賽之前最后試一試看有沒有機會拉九木上賊船，可沒想到那個統領天狼一個漫長時代的九皇，在眼前的女孩子心里竟然是這么一個人……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不太懂他的工作，自我折騰肯定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唉，你要知道，他這種擅長較勁的人，思路是很復雜的，想的很多，退役的原因肯定也不止一條兩條三條……但你們也沒辦法，對吧，你們能做的，只能是盡全力把每一個原因都找到，然后，解決他的每一個疑惑，我相信，肯定能夠讓他再回到那個他奮戰了整個青春的世界，”女孩子思路清晰地說完，然后就笑了，“當然，這件事很難很難，需要很充足的耐心……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聞天語放下杯子。
半杯檸檬水在燈光下反射出清澈的光芒。
“但是，聞先生，您既然有能力找到我，我相信您有這個耐心，也能夠做到的，對嗎？”女孩子調皮的目光看向了聞天語。
“……我試試。”聞天語點點頭，問，“但如果我真的讓他重返戰場了，你就一點也不反對嗎？”
“有的人是自帶BGM出生的。所以，他不應該在電視前，他應該在電視里。”女孩子攪了半天糖塊，咖啡卻沒動一口，皺著眉嘟噥了一句，“唔，會胖。”
“……”不是，這糖不是你自己放進去的嗎？還連放了兩包……聞天語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吧，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既聰明，又傻乎乎的女孩子。
“聞天語哪里去了啊？幾天都看不到他人影。”
陳謙在一對一陪練之中，可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解決呢。
說是周四和夜鷹獵荒團約訓練，可實際上……他去哪兒約啊，他連Silence的電話都沒有一個的，如果周四之前搞不定這個事情，那計劃就只能是計劃而已。
和凜羽他們約聯訓可以談交情——畢竟是一起當過無數次狼隊友的人。
和秋白露約聯訓可以威逼利誘——畢竟秋白露能上位，等同于是陳謙讓出來的位子。
可Silence這人跟他既沒有什么交情，也沒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整個如龍唯一的一個和Silence有交情的就只有聞天語了，結果，聞天語還給他玩消失，一連好幾天都不上線的！
“拿了獎金又不是不分給你，真是啊……”陳謙再等不了了，在周日的晚上陪著小玔練完之后，直接就一個電話給聞天語打過去了。
誰知道，聞天語一接電話，陳謙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九木。
“你干嘛去了這是？”陳謙頓時意識到他自己都已經放棄了的事情，聞天語還在耐心地繼續推進。
“嗯，回頭再和你說，你先說什么事？”電話里傳來聞天語輕松帶笑的聲音。
于是，陳謙把訓練計劃整個跟聞天語說了一遍，表達出了他們在開賽之前的十天，需要接夜鷹來做最后的實戰練習。
聞天語聽完之后笑了：“那需要這么早？”
“早？”陳謙看著時間都已經是周末了，約周四的訓練，已經不算早了。
“沒事，我知道了，等我搞定九木之后，會去處理這件事。周四中午十二點到凌晨兩點，可以吧？”聞天語直接把時間就給他定了。
“嗯，沒問題。”陳謙當然沒意見，在開賽之前這么重要的時間，夜鷹肯來就不錯了，總不能要求他們按照如龍的時間來吧？
聞天語很快就掛了電話。
而陳謙的腦子里只有另一句話了——“等我搞定九木之后，會去處理這件事。”
嗯……
搞定九木之后。
“KK獵荒團是咋想的啊？聞天語這樣的人，說不要就不要了？”陳謙摸著鼻子給KK阿達他們點了個蠟。
但是，可能嗎？
九木是個太有原則的人了，所以才很看不慣陳謙想到哪出是哪出，九木說退役那就是退役還能被拉回來的？
“呃……天語哥不會是去綁架他的老婆孩子了吧？”陳謙的腦子里蹦出了唯一的一個，他能想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