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無情!”
狂暴的氣勁席卷了漫天的大雨。
如巨斧橫掃,又似颶風席卷。
一腳卷動的氣勁,磅礴剛猛,沛然難敵。
那絲絲點點的雨水,在氣勁的裹挾下,仿佛都如鐵丸、石塊,彈射飛出。
站在前方的江左和陳有兩人,看都沒看清,就被強橫的氣浪掃飛,狠狠砸在了兩側的墻壁上。
兩人武功也都是在后天三四重的境界,等閑十來個尋常人都難近身,可卻連楊禪一腳之下卷起的氣勁都難以抵擋,撞在墻壁之后,臟腑受傷,癱軟在地。
“好剛猛的腳力!”
費無咎武功遠超兩名弟子,在楊禪驟然暴起,就已運起了自家擅長的流云散手勁,試圖抵擋一二。
然而,面對如狂風巨浪般猛烈的氣勁,根本毫無用處。
砰地一聲,費無咎仿佛被海潮掀翻沖擊,身體倒飛撞塌了大門邊的一根柱子,跌進了流云館的大廳里。
“不堪一擊!”
楊禪冷笑一聲,大踏步走到了大廳前的臺階上。
三式天殘腳,他這不過是用第一式‘天地無情’,但如費無咎這樣后天六重的武者,連接都接不下來。
至于江左和陳有這兩個費無咎的親傳弟子,那更是徹徹底底的碾壓。
站在大廳臺階前,楊禪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江左和陳有。
兩人仿佛骨頭散架似的,站都站不起來,嘴角還有鮮血溢散而出。
楊禪上前一左一右拎起兩人的后頸,抬手朝著流云館大廳扔了進去。
“啊——”
江左和陳有兩人本就被氣勁震得頭昏腦漲、氣血翻騰,被楊禪這么一扔,重重摔在地上,頓時痛苦地慘嚎了起來。
“你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從地上翻過身的江左,望著站在大廳門前的楊禪,眼里滿是恐懼和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一個白天還是死狗一樣任他揉捏的廢物,到了晚上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強橫無匹的高手。
“哈哈哈……你說呢?!”
楊禪口中發出暢快的笑聲,大踏步地朝著大廳內走了進來。
在大廳內搖曳的火光照射下,從黑夜大雨中走進來的身影,如妖似魔。
濕漉漉的頭發下面,一雙黑色的眼眸里,仿佛燃燒著火焰,似要將一切都焚滅。
“不要過來,你,你不要過來啊……”
陳有眼淚鼻涕橫流,望著楊禪的身影一步步從門外走近,驚恐地哭喊了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是師父,是師父讓我打斷你腿的……”
“對,是師父。”
陷入到驚懼和不可置信的江左,也在地上掙扎著大叫道,“楊禪,你不要殺我,你還記得嘛,當初你入門的時候,我還指點過你武功……”
“混賬!你們兩——”
在大廳中間,倒在地上氣血翻騰的的費無咎,聽到江左陳有兩人的話,氣得大聲咆哮了起來。
只是一句話沒說完,噗地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方才哪怕他已鼓足了全力去抵擋,可楊禪兇猛狂暴的一腳,已是讓他身受重傷,連怒喝都做不到。
“哈哈哈……果然是上趕著給人做狗的貨色。”
楊禪望著丑陋百出的師徒三人,笑得越發快意。
看著驚懼交加的江左和陳有兩人,楊禪緩緩俯下身,仿佛在安撫他們一般,笑著說道:“放心,你們連死在我手上的資格都沒有。”
“不,不不殺我們?”
江左和陳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楊禪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殺機,他們閉上眼睛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可下一刻——
兩聲凄厲的慘嚎混合著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江左和陳有兩人雙腳被楊禪踩斷,骨骼碎裂,混合著血肉,只剩下一層皮。
“楊,楊禪,你想做什么?你,你不能這樣!”
一口淤血吐出后,勉強支撐著坐起的費無咎,望著楊禪目光朝他望來,急忙叫道。
楊禪神色冷淡,望著驚恐的費無咎,驀然抬腳踹出。
“你還可以。”
費無咎整個人登時倒飛而出,砰地一聲砸在了大廳中間的墻壁上,骨肉碎裂,宛如掛畫一般,好一會才落了下來。
楊禪左右掃了一眼,見著大廳邊上的圓桌上,擺著酒菜,又走了過去,大口吃喝了起來。
一邊吃著酒肉,一邊聽著江左和陳有兩人的哀嚎,似乎到了此刻,他心中澎湃的恨意,才稍稍有所緩解。
“館主!”
“江師兄!”
“陳師兄!”
幾聲呼喊響起。
七八個被驚醒的弟子,涌到了大廳門邊。
望著倒在地上的三人,一個個驚駭無比。
流云武館在揚州城頗有名氣,甚至和一些大的勢力,都有一點牽連。
且揚州城中,朝廷有官府有六扇門。
這樣的雨夜,又有誰敢闖入流云館,如此毫無忌憚地行兇傷人。
突然。
一名流云館弟子注意到了大廳一角,正在酒桌旁吃菜喝酒毫無遮掩的楊禪,驚呼起來:“楊……楊禪……”
又有一名流云館弟子望著這不可置信的一幕,“楊禪,這是你干的?你做了什么?!”
“別……”
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江左見有人質問,伸手想要阻止那名流云館弟子。
只是,楊禪已經從酒桌上站起,淡淡地掃了一眼幾道望向他的驚疑目光,臉色毫無變化。
這些人他每一個都認識,在流云館練武這些時日可以說是朝夕相處。
可今日他被打斷腿,趕出流云館,所有人就都仿佛都不知道一般。
“呵呵——”
楊禪嘴角泛起冷笑,冷冷地吐了一個字:“滾!”
“你……”
那弟子似乎沒想到楊禪會如此回答,還想再說什么。
轟!
地面上猛然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鳴。
楊禪一腳踩下,大廳地上那些一寸厚的石板,仿佛遭受巨物撞擊一般,如蜘蛛網一般碎裂了開。
嘶——
場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如同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齊齊后退。
楊禪看也不看這些人,走到了流云武館的大門前,忽然又一躍而起,一腳朝天飛踢。
流云武館的牌匾和大門一齊被楊禪給踢成了碎片,磚石簌簌落下。
楊禪微微側了一下頭,似感受到了武館內眾人的驚恐,冷笑一聲,只身走進夜幕下的大雨中。
他的事,還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