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有點煩躁。
——當然并不是因為翠鳥。雖然他并不在抓捕的當場,但是根據風見的報告,他們已經成功從FBI手里控制住了他。順便還抓了一堆FBI。
……沒抓到赤井秀一有點遺憾,但如果他不是自己親手抓住的,可能自己會更遺憾吧。
自己遲早要把這群跨國多管閑事的家伙趕出日本。
不過安室透煩躁主要還是因為金巴利的事。
這人吧……雖然他是FBI,但是畢竟他們有著組織這個共同的敵人。自己又和他沒有什么私仇,救了他就相當于讓組織不痛快,順便還能用來威脅FBI,安室透還是很愿意去做的。
問題是這人一時半會兒根本動不了啊。
安室透盯著被綁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的金巴利,陷入了沉思。
知道他位置的人就這么幾個,一旦公安有什么動作琴酒就會很快懷疑到他們身上。輕舉妄動的下場就是自己暴露。
那么要不要放棄他呢……
安室透眼神有些游移地思考起來。
——因此他并未看到金巴利驟然變得恐懼的神情。
南凌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站在了安室透身后不遠處,沖著金巴利安撫性地笑了笑。
金巴利的眼神變得更加驚恐了。
他張了張嘴,卻因為極大的恐懼而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安室透終于看到了他的表情,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個表情所代表的意義——
怎……可是……槍聲?怎么會有槍聲?
金巴利……
安室透愣了一下,猛地回頭看去。
“呼。”南凌吹了吹自己的槍口,神色自然地把手槍收了起來,“怎么了?”
“……為什么……要殺他?”安室透語氣滯澀,又回頭看了看死不瞑目的金巴利——他眉心中間突兀的彈口說明了一切。
“這就是之前我要求的報酬。”南凌語氣輕快地說道,“還記得嗎?我說過,你可不能空手套白狼。”
“報酬?”安室透滿肚子疑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殺了FBI的臥底?這不是在同時得罪組織和FBI嗎?
“你應該問,我想讓你做些什么。”南凌笑瞇瞇地走近了他,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對著金巴利的遺體輕聲開口,“我想讓你幫我掩蓋一些事實。”
安室透沒說話。
老實說他根本跟不上查特的腦回路。
“距離琴酒回來大概還有一到兩個小時。”南凌看了看時間,“我需要你在一個小時以內,把這里偽裝成FBI曾經進攻過這里的樣子。”
“你想把金巴利的死嫁禍……不對,你想正當化自己殺死金巴利的理由?”安室透緩慢地整理著眼下的情況,側頭看向南凌,“你到底為什么要殺他?”
“別問。”南凌舉起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唇邊,“就像我也沒問你,為什么會對金巴利感興趣一樣。”
安室透不假思索地反駁,“你問了。”
“那你說的是真話嗎?”南凌也立刻反問道,“有些東西你自己清楚。我懶得像你一樣費盡心思編謊話。”
殺金巴利……當然是他深思熟慮過后的選擇。南凌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風險——不僅會得罪FBI,琴酒知道了肯定也不高興。
但是他必須殺掉他。
一方面他沒法把金巴利放回FBI——這只能怪金巴利拿到的情報和M7實驗樓有關了。既然是關于自己的情報,當然是能保密就保密了。
保密的最好手段,就是把知道秘密的全弄死。
問就是打死。
再問就是統統打死。
另一方面……因為之前為了救翠鳥,自己拖延了不少時間。如果讓琴酒接手金巴利,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還是有暴露的風險。南凌可不想冒這個險。
相比起拖延審訊的罪名,‘因為FBI的進攻而不得不殺掉金巴利’……這個失誤,也算不上什么了。
至于之前和琴酒胡扯的什么轉移之類的事……那只是為了給波本施壓提供一個沒有破綻的理由而已。在南凌一開始的計劃中,金巴利就不能活著走出這里。
……當然關于這一點他并沒有和諸伏景光說。
南凌心思轉了一圈,嘴上卻不能和安室透透露實情,“提醒你一下,你還欠我一個報酬,你沒有選擇。”
“你把我感興趣的人弄死了,現在居然還和我提‘報酬’……”安室透目光復雜,就差沒說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了。
“誒,這可不能這么算。”南凌悠閑地搖了搖手指,“交易就是交易,我提供給你金巴利的線索,你驗證了是真的。這事就算完了。我可沒有良心到提供7天無理由退換和保修環節。”
“……你也知道你沒良心啊。”安室透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南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語氣驕傲,“我是不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在夸你……算了。”安室透皺眉,“你想偽裝FBI的襲擊?我做不到。”
“這不是你能不能做到的事。”南凌輕笑了一聲,“你必須得做到。不然你猜琴酒回來的時候,看到你這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金巴利卻死了……他到底會怎么想呢?”
“你在威脅我?”安室透瞇起了眼睛,心中掠過了一絲后悔。
自己今天不該這么心急地過來。
如果他現在還看不出來這是查特設下的局的話,那他未免也太傻了。
——假意配合給自己提供情報,吸引他逐步陷入金巴利的事情中。最后再拿他來擋刀。目的就是殺了金巴利,順便利用自己把嫌疑降到最低。
太心機了。
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疑問,就是南凌的動機。
他到底為什么要殺金巴利?
“我哪敢威脅你啊波本。”南凌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只是在身體力行地踐行我們的共犯身份嘛。這樣一來,我們手上關于對方的把柄不就更多了?”
安室透覺得查特絕對是在記仇。
他絕對是在記仇之前自己用‘共犯’這個詞威脅他把金巴利的情報提供給自己這回事——現在想來,查特當時其實也是在欲擒故縱吧。
……自己還真是徹頭徹尾地被算計了一通。
“所以,你嘴上說能不能做到無所謂。”南凌笑瞇瞇地為這段談話畫上了休止符,“就算是為了你自己著想,你也得努力去做。”
他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語氣故作正經,“我相信你,波本。”
但安室透只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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