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陰沉著臉看著面前的兩人,語氣簡直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解釋?”
任誰一回來就看到一片狼藉的基地,都不會有什么好臉色吧。
“無情,真是太無情了。”南凌搖頭嘆息,揚了揚自己纏著繃帶——準確地來說是裹成了粽子的右手,“我可是負傷了好嗎?你都不關心一下傷員的?”
安室透在心里嘆了口氣。
組織里也就查特和貝爾摩德能這么肆無忌憚地和琴酒說話了。
不過看起來查特的苦肉計效果還不錯,至少琴酒的眼神沒那么懷疑了。
“別說廢話。”
“不說廢話啊……那就FBI襲擊,我弄死了金巴利。我們倆撤退了。”南凌攤手,眼神非常無辜,“沒有廢話。”
琴酒感覺自己血壓上來了。
他很懷疑是不是人體實驗把查特腦子做傻了。
安室透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如果讓查特來說的話他能扯淡到世界末日,還是自己來吧。
“我發現了FBI進攻這個基地的意圖。”他語氣和緩地說道,“我并不知道這里關押著金巴利,但是我知道這里的防御非常脆弱。所以我趕來支援了。”
琴酒那雙冰冷的綠色眼睛看向了他。
安室透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來了——真不知道查特是怎么在這種視線下若無其事地說廢話的——但是他表面上仍然是一派毫不心虛的樣子,“不過僅憑我們兩人是沒法在FBI的進攻下帶著金巴利這個人質順利脫身的,所以為了不讓FBI把他救回去,查特把金巴利殺了。”
南凌煞有介事地在旁邊點了點頭。
“你不知道金巴利的身上還有我們想要的信息嗎?”琴酒陰冷的視線又移回到了南凌身上。
“說到這個啊。”面對著琴酒的質問,南凌甚至還有閑心笑,“這本來是我給你準備的小驚喜——就在FBI進攻之前,金巴利招了。”
“是嗎?”琴酒挑了挑眉,“真是巧合的時間。”
“總比沒審出來好。”南凌笑了笑,無視了琴酒話里隱含著的試探,“只是少了個對付FBI的誘餌而已……那只是為了你個人的興趣愛好服務的吧。組織在這次的事件里可沒損失什么。”
“沒損失什么?”琴酒聲音低沉,“金巴利的同伙跑了。”
“總之,金巴利差點泄露的情報是關于……”,南凌聳了聳肩,非常明顯地看了一眼安室透,“之后再說吧。”
琴酒沒花什么功夫就明白了南凌是在指M7實驗樓,于是他也看了一眼安室透,微微點了點頭。
安室透敏銳地覺得這里面有事。
查特和琴酒到底在打什么啞謎?還是不能當著自己面說的話……
……順便,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明明是自己和琴酒匯報的,為什么他就只看了自己一眼啊?
你就那么重視查特的意見嗎?
“然后我們就銷毀了這個基地的資料,順著另一個入口撤離了。”安室透企圖把琴酒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我也負傷了啊!而且這可是真刀真槍的負傷!不是查特那種自己偽裝的!
琴酒看了他一眼,非常敷衍,“哦。”
安室透決定放棄。
“FBI是怎么發現這里的?”琴酒皺眉問道。
“按理來說,知道這里的只有我們幾個人……”南凌拖長了聲音,“你是想說,我們中間有內鬼?”
“不可能是伏特加。”琴酒眼都不眨地說道,“他沒那個膽子。”
“黑櫻桃酒和基爾希?”南凌用懷疑的語氣反問道,“首先,你覺得基爾希有那個腦子嗎?”
琴酒罕見地愣了一下。
“沒有,對吧。”南凌非常肯定地說道,“至于黑櫻桃酒……雖然我不清楚,但他不是朗姆的人嗎?”
朗姆手底下是出了名的幾乎沒有臥底。南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控制這些人——不過從庫拉索的狀況就能看出一二了。
“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人。”琴酒冷冰冰地說道。
“你是說,你?”南凌頓時笑出了聲,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我很敬佩你這種連自己都懷疑的精神,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萬一你忘記了自己是臥底呢。”
安室透有點無語。
查特肯定知道琴酒其實指的是查特自己,但是他這種裝傻充愣的功夫可真是到家啊。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笑的……但是真的很好笑。
“不開玩笑了。”南凌趕在琴酒真的發飆之前收斂了一點,語氣變得認真了不少,“你仔細想想,我有動機嗎?”
安室透心想你有啊,你大大的有啊。
這破事不就是你搞出來的嗎?
但是琴酒的反應完全相反。
“……我明白了。”他最后說道。
安室透簡直抓心撓肝的好奇。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啊!為什么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對查特的懷疑啊!
明明他就是最可疑的那個不是嗎?
南凌對此倒是心知肚明——琴酒大概是覺得,既然金巴利要泄露的是M7實驗樓的情報,自己作為M7的負責人,怎么可能會做什么小動作呢?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自己還真就做了點小動作。
“那群FBI的去向?”琴酒其實也對這個問題的回答不抱什么希望。
南凌看了一眼安室透,后者聳了聳肩,“不知道,我們能跑出來就不錯了。”
這是他的真心話。
——之前查特讓他偽裝FBI進攻的假象,他立刻就想到了公安剛剛抓獲的那一群人。
都省的他讓公安的人偽裝成FBI了。
而那群人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真的以為公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讓他們來進攻組織的一個基地。
于是根本就沒有留手。
好處就是這件事已經是假戲真做了,琴酒幾乎找不到破綻。壞處嘛……
安室透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繃帶。
壞處就是自己真的受傷了。
南凌倒是沒受傷,不過既然安室透都傷到了,他還完好無損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于是安室透就圍觀了他在自己小臂上劃了一個非常非常淺的口子——甚至沒怎么流血——然后又非常大張旗鼓地把自己的胳膊纏成了木乃伊,好像他受了多重的傷似的。
……完全沒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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