熛就懵里懵懂地待在丘丘人群里,穿著、模樣都和其余丘丘人不同。
它還挺傻的。
顧白洲一改于太山府深淵法師戲弄盜寶團時,對它、還有那些火鴉,產生的印象。
這家伙,看起來和丘丘人相處十分融洽,沒以前那種陰險、詭異的感覺。
它的名字是叫,熛是么?
顧白洲心里活動頗多,幾秒以后,他問道:
“熛,留在這里習慣么?”
熛黃豆般小小的眼中,露出濃濃的困惑,它用人類語勉強答道:“還...行。”
“那以后就留下來吧。”
見它并不討厭這里,顧白洲心有奇怪,但順勢說道。
熛霎時一愣,身軀微微后傾,不知所措。
“可以么?”顧白洲露出淡淡地笑容,他追問道,“你不討厭這里,對吧?”
熛猶豫片刻,那像企鵝一般矮胖矮胖的身軀,稍稍前傾,示意點頭。
“額...嗯。”
它額間要滑落幾滴透明的汗。
“你有想要的東西么?”
顧白洲接著問,話語帶著某種難以抗拒的誘惑,“譬如那日的地脈樹枝?”
“我要。”
熛忽然迸發出干勁來,昂首挺胸,雙手撐腰。
“嗯。你能教這些丘丘人讀書么?”
顧白洲點明他的目的,他從身后貨車上,拿下幾本書籍:
“我要開一個私塾,你就是教書先生,教會它們社會的規則,法律,字。緊急情況下,你還要保護他們。”
那幾本書,有厚有薄,款式亦有嚴肅與幼稚的,熛的目光悄悄瞄過去,看到封面上的字樣:
璃月法律璃月識字音圖雄壯種豬的培育與母豬的產后護理璃月基礎知識手冊
熛再次一愣。
這里面,
是不是混進來了一本奇怪的東西?
這群腦袋笨笨的丘丘人,難道要學習璃月港的法律嗎?
那本厚厚的書,有幾千條法約,它們能夠背下來?
熛正奇怪地想著,卻見顧白洲伸出手指,戳戳它那柔軟的、長長的黑耳。
它本來是想拒絕的,畢竟這關乎尊嚴。
可這個人類的那桿槍,太可怕了。
“哦。”
熛向前晃晃腦袋,驢耳耷拉下來。
接著,幾本厚重的書籍,落到它的手上來,是那樣沉重。щщщ.щèńχūè⒈2.cΘм
若是它們,知曉此事,會不會嘲笑我啊?
熛在心里想著,它看著悠遠的天空,暗自安慰自己道:
我這是明事理、懂大局...況且,這能夠幫我得到那些樹枝!太棒了!
丘丘人們對剛才發生的事,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顧白洲不打算今日實行這個決策,正巧一陣冷風刮來,他盤算著時間,快入冬了,那些生長周期短的作物,該成熟了。
“田里的作物,都好好的采集上來了嗎?”
顧白洲問向巖丘丘薩滿,后者抱著巖石大棒呆住,獨眼迷愣:
“還要收的嗎?以前它們,也都長在,森林的地上。”
這是它的一點小小生活經驗。
“嗯?”
顧白洲意識到有些不妙。
他立刻帶著眾丘丘人,趕到那片位置偏僻的良田前。
有幾位丘丘人守著,它們瞧見菜葉上趴著青蟲,就將其揪起來。
黝黑的沃土里,
蘿卜們埋藏著潔白的下半身,只露出一片搖曳的綠葉和站著黑泥的上部。
看模樣,應該已經成熟了...沒有因天氣漸冷而枯死。
顧白洲小心的剝開周圍的泥土,將其中看著比較大只的拔出來。
這只蘿卜長得有些怪異,就像是白色的雙腿般,有分岔的長著。
因為長得太大的緣故,它有些發脹,脹到裂出一條縫隙,里面正溢出乳白色的汁液。
它相當突然地就裂開了。
顧白洲掃視著四周的事物...最終決定,將長勢喜人的蘿卜、青菜給弄出來,剩余的暫且放著。
他并非是專業人士,雖然買來一本農業基礎知識,但還沒有時間看。
幾位丘丘人搬著這些農作物,哼哧哼哧地放到糧倉里,儲蓄著過冬。
顧白洲心中的丘丘人農民計劃,已經因雖低成本,但低回報而宣告瓦解。
這些,就讓它們自行解決。
“把丘丘人都叫到部落里來。”
顧白洲吩咐風丘丘薩滿道。
這個部落,是三個部落合并的結果,已經有近二十位丘丘人了。
巡邏、看田、看太山府、收集史萊姆、捕獵、電魚...分工合作,相當高效。
俄頃時間,
眾丘丘人齊聚于部落的廣場上,熙熙攘攘。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發現過人類的蹤跡嗎?”
顧白洲問向巡邏的普通丘丘人。
“有。”
丘丘人指向太山府,“那里的路旁,一直有,人住著。”
得找個機會,打探一下具體的情況...看看他們,方不方便搬離這里。
顧白洲深吸一口冷風,他點點頭,問道:
“你們想要,平靜安穩的、能一直吃上肉的生活嗎?”
“想!”
眾丘丘人在此時此刻,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團結,異口同聲道。
“那我們,先約法三章。”
這是顧白洲來這里的首要目的。
“第一,不允許主動襲擊人類、貨車及一系列,看著違背自然的事物,他們會記仇。”
這個道理,眾丘丘人們都懂,就點點頭。
“第二,若是巡邏丘丘人看到,有人類碰巧來到附近,你們要到田邊的小屋,躲一陣子。”
那里足夠隱蔽,能藏著下一群人。
“第三,接下來,我們要學習一些,能夠提升生活質量的知識。”
顧白洲說出第三點,接著第四、第五點
眾丘丘人仿佛點頭機器一般,就擱那里,一直點頭。
他們此時還未意識到,未來將被作業支配的恐懼。
無規矩,不成方圓。
學習是有必要的。
顧白洲斟酌著,將璃月港的法律稍稍修改,令其更貼合部落本身。
一通事情做下來,
天色漸晚,那慘白的圓月,再度高懸穹宇,散著冷白的光。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
木柴旁,放著一堆土豆。
木架上架著半只處理完畢的野豬,油汁迸濺,豬皮金黃酥脆。
這是丘丘人們,為慶祝顧白洲回來,而特意宰殺的野豬,明日再吃剩下的部分。
盡管到最后,
他也沒能吃上幾塊,或者說,基本沒有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