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甫的話,曹節垂眸衡量了一下,果斷同意。
對付劉珌,宜早不宜遲。
等到劉珌真正長成,只怕他們再也無法制衡了。
這一次,如果人數不夠的話,那就再額外增加一些。
若聯合路上的游匪,那么,事情便大有可為了。
即便劉珌再有三頭六臂,也是雙拳難敵四十手吧。
想到了劉珌,曹節不由得摩挲了下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
從這些宗親身上賺取功勞,可是他最為喜歡做的事情。
不單單是劉珌,其他的宗親,一樣可以下手。
這時,曹節又想起了渤海王劉悝了。
他們盯上了劉悝,時間已經不短。
可以說,在先帝的時候,他們就有算計過劉悝,可先帝實在是太縱著劉悝,即便是那么多的證據面前,先帝也沒有直接處死劉悝,僅僅只是將他將為癭陶王而已。
更是在駕崩之前,先帝還留下詔書,恢復了劉悝渤海王的位子。
那般的寵信,當真是少見。
可是,這渤海王劉悝,也不是個什么善茬,這會兒,他們已經收集了不少的把柄了。
想到了這,曹節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向了王甫,問道:“渤海王答應給的五千萬錢,依然賴著賬?”
一提到這個,王甫的臉色也不好看。
當年,劉悝那么求著他的時候,可是說的好好地,恢復了王位,就給他五千萬錢的。
但劉悝那廝,最后得了陛下的旨意,真的恢復王位了,卻是直接翻臉不認人!
這筆賬,他可是一直都記著的。
這個時候被曹節提起,王甫也是恨得牙根癢癢的。
鐵青著臉,王甫搖了搖頭,冷冷地說道:“未曾!”
王甫的回答,在曹節的意料之中。
呵,這些宗親,當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眼珠子微微動了動,曹節看向王甫,吩咐道:“既是如此,那便不用客氣了。該在渤海國動手的,可以開始。”
渤海王劉悝啊,當初先帝那般地寵著縱著,養成了劉悝那般囂張跋扈的性格,行事可是很霸道的。
想要抓住劉悝的錯處,實在是有太多的機會了。
這件事情,他們早就開始謀劃了。
當初,先帝駕崩之前,皇子劉唯就失蹤了,使得陛下膝下根本就沒有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子。
那個時候,推舉的宗親很多渤海王劉悝的呼聲,可以說是最高的了。
可他們,包括當時的竇武竇太后,根本就不可能讓已經成年,不好掌控的劉悝有繼位的可能。
最終,他們默契地選擇了陛下。
當然了,當時的解瀆亭侯,現在的陛下,也真是隱藏得好,不漏半分破綻。
誰能知道,看似最好掌控的陛下,卻會是真正有手腕能力的?
在這幾年來,陛下采取了各樣的手段,愣是將權勢牢牢地掌控在手中,覆滅了竇氏,打壓了黨人,還收服了不少的宦官。
這,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就連曹節,也是忌憚又佩服得很。
不過,當時的劉悝,最終雖然沒有能夠成功繼位,但這樣的競爭,肯定是會被陛下記住的。
尤其是在后來,他們去解瀆亭迎接陛下來洛陽的時候,中途他們可是制造了不少的事故了,全都嫁禍給了劉悝。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最后還真的會有刺客出手,差點就傷到了陛下。
雖然刺客死了,但各樣的證據,還是指向了劉悝。
想必,陛下是不會放過渤海王劉悝的。
而這樣的機會,他們也不想要錯過。
劉悝的欠賬是一回事,討好陛下,建功立業,也是他們的目的。
收拾了劉悝,封侯拜爵,當然是不會差的。
這一件大事情,他們一群人已經謀劃了許久了,也成功拉攏到了不少的幫手,包括了來到洛陽后郁郁不得志的段熲,還有尚書令廉忠等等。
同時,最近不太受控制的鄭颯和董騰,也會被他們算計在內。
看向了王甫,曹節繼續說道:“劉悝既然那般不識抬舉,又是得罪了陛下的,這件事情,你放心大膽地去做。事成之后,你我的好處,絕對少不了的。”
得了曹節這些話,王甫點了點頭,開聲應道:“是!布局已經開始了,只不過,安排去渤海國的蓋登,尚需時間準備安排,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正式動手。”
知道王甫一直在跟進,也是最為厭惡那劉悝的,曹節點了點頭,將此事都交給王甫去辦理。
只不過,想到了陛下的變化,以及對劉珌的寵信,曹節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當初他們在宮中做大事的時候,或許,就是因為這劉悝,事情才會最終功虧一簣的。
即便他們成功地挾持控制了竇太后,奪去了玉璽印綬,逼死了當時的大將軍竇武,整垮了龐大的竇家,但是,最終最大的那些好處,卻是被一直隱而不現身的陛下拿了去。
而當時,陪在陛下身邊,最有可能為陛下出主意的,便是劉珌了。
一想到這里,曹節的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
正盤算著收拾劉悝的王甫,抬頭時,剛好看到了曹節臉上的陰鷙狠辣,不禁也被嚇了一跳。
以為曹節對自己有什么不滿,怪自己行事速度太慢了,王甫忙開口解釋:“侯爺,渤海國那邊,畢竟是劉悝的地盤,蓋登要辦事,需要小心謹慎些,所需的時間也就會多一些,還請侯爺見諒。”
王甫的話,讓曹節回過神來。
聽了王甫這話,曹節微微抬眼,說道:“劉悝那邊的事情,本侯自是放心讓王中官你去處理的。”
微微垂眸,再次抬起眼皮,曹節眼中的狠厲愈發的濃郁。
陰森森地冷笑出聲,曹節繼續說道:“劉悝是逃不掉的,但那劉珌,卻是正得勢,得趕緊除掉為妙。”
知道曹節不是在怪罪自己,王甫稍稍松了一口氣,趕緊說道:“侯爺放心,這一次,我等暗中聯系幾批游匪,人數湊多些,定是要將劉珌的命取走的。”
不說曹節了,就是王甫自己,對于劉珌,也是隱隱地感到威脅忌憚。
一個垂髫小子而已,卻是能夠走到這般地步,當真是不可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