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平房結構也變成了高大的三層尖頂建筑,比周圍的商鋪都要高上不少。上方兩層做成了“回”形的回廊結構,中間留出了一個大方洞,防止那些體型太過高大的妖獸頂破屋頂。
又過了兩日,整個建筑已經差不多修好了,只剩下房里的裝潢。但按照這工作效率,林臘及估摸著最多兩天,店就可以重新開張了。
太陽將升未升,地平線遠遠瞧著露出一抹紅,林臘及坐在屋頂,面朝東方,吐納著天地元氣。
這幾天來,他也發現了,天地元氣在烈日將出時最為濃烈,而后慢慢衰弱,在正午之時又變得濃烈,之后又慢慢衰弱。到了晚上,元氣就變得極為稀薄。
日出之時這一個小時的修煉,足足比得上晚上修煉五六個鐘頭。
秉著天地羊毛不薅白不薅的原則,早上這個機會林臘及是不會錯過的。至于睡眠問題,晚上反正也不修煉,早點睡便是。
林臘及盤腿坐在屋頂,為了方便修煉,他甚至讓工人把尖頂房子直接削去一截,上頭留出了一個兩米見方的平臺。
薅羊毛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感到這天地元氣微微有些衰弱了,林臘及慢慢睜開眼,因為開了眼竅的原因,似乎有一道亮光自眼底閃過。
“嗯?”
一睜眼,林臘及就看見李博海在店門口站著,沒帶什么護衛,身旁只跟著一個穿著紫衣的年輕人,看二人的態度,也不像是下人,應該是李家的什么小輩。
估計是看見林臘及修煉完了,李博海朝著房頂招了招手。
林臘及站起身,也朝著李博海笑了笑。背負雙手,衣衫被風吹得微微飄動,頗有高手出塵之意。
順著樓梯慢慢往下爬,林臘及只覺得這多少有些敗氣質。誰家高手還走樓梯的?一躍而下,白衣飄飄,多瀟灑。
白衣……
樓梯上的林臘及暗自揣摩,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弄一身白衣?從前看電視上那些高手,不都是穿一身白?甚至還裹個白色抹額,活像送葬的。
但是帥啊!
走到一樓,林臘及打開房門,看著李博海,笑道:“老丈,這離十日之期還有兩天呢?藥材就湊齊了?”
“湊齊了!看著姓許的那小子都恢復了,我可就等不及了!”李博海爽朗一笑,朝著身邊那紫衣青年使了個眼色。
紫衣青年從背上解下包裹,有些不情愿的遞給林臘及。
林臘及直接劈手奪過嗎,有什么不情愿的,老子又沒坑你。
打開包裹,林臘及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皺眉道:“嗯?東西是不是沒齊?”
齊沒齊他也不知道,反正數量是對的。但是這些鬼東西他也就認識那閃亮的靈晶,其他的花花草草一概不認識。至于那精血,更是看得滿臉懵,不是說精血嗎?怎么是透明的?
但總得做個樣子不是?至少也詐一詐。萬一還是不信任自己,弄出點什么假貨。可別砸了招牌。
“沒齊?不會啊!”李博海看向包裹,一一清點過去,皺眉道。
“大伯,這小子就是在尋你開心!難不成他比秦勇的醫術還高?”李博海還沒什么反應,身邊拿自已青年卻是炸開了鍋,嚷嚷道。語氣里滿滿地不耐煩,似是還摻雜著些開心。
開心?
林臘及疑惑地看向這紫衣青年,開口道:“就算我是個欺世盜名之輩,但聽說自己的長輩的病無法治好后,你不應該是悲傷絕望嗎?這么開心干什么?怎么,巴不得老爺子早點死?還有那秦勇又是誰,他的醫術很好嗎?”
“小子,你少血口噴人。”看著自家大伯那陰沉的臉色,紫衣青年連忙道。但因為幾乎沒怎么出過門,又沒有人敢跟他起沖突,什么時候跟人逞過口舌之利?一下子磕磕巴巴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磕巴了半天,只大聲嚷道:“秦勇乃是圣醫之子,豈是你這窮鄉僻壤之人能比的。”
圣醫?秦壽他兒子?秦壽是三百年前的人物,那他這兒子不也二百好幾了?真能活啊!
林臘及暗自咂舌。
“夠了!”李博海喊道:“這不是家,吵吵嚷嚷算什么樣子?村婦罵街嗎?”
紫衣青年連忙閉上了嘴。
見自己侄兒安靜了下來,李博海又道:“小友,還差什么?我馬上遣人去尋?”
“沒事,不打緊,一方無關緊要的藥材,我這有。”見李博海的表情動作,應該是沒弄什么幺蛾子,林臘及重新系上包裹,一邊說著,一邊往房里走去。
“對了!”林臘及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那紫衣青年,呲牙一笑:“老丈,這小子是什么人?”
“哦,這是我二弟的幼子李謙恒。今年十九。”李博海一開始見林臘及停下腳步還以為是什么事,聽見這話連忙介紹到。
“好!謙恒。嘖……”林臘及搖了搖頭:“這名字可不大妥當啊!哪有半點謙虛的樣子,不過,年輕人嘛!能夠理解!”
林臘及極為老氣橫秋地說道。
氣得李謙恒額上青筋直跳,要不是看著礙于李博海,怕是又要大罵。
“小友理解便好。”李博海訕訕笑道。年輕人?你比我這侄兒還小幾歲吧!
“不過……”林臘及語氣一轉:“我這也不是菜市場,誰來我這都大吵大鬧一番,不是砸我招牌嗎?我也提個小要求,若是我能治好老丈,就讓這李謙恒在我店前拉條橫幅,大喊百聲林臘及是神醫,我服了。老丈,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小事一樁!”李博海笑道。
李謙恒冷哼了一聲,這什么要求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這么多大人物都治不好,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治,誰信?
“那就好!”林臘及點點頭,微微瞄了李謙恒一眼,心里一陣好笑,自己居然因為這么點小事跟人較真?還是名聲不夠大啊,干脆把名聲趕緊打出去。
三人走進店內。
看著空空蕩蕩的店面,李博海一愣,問道:“小友,這東西呢?”
“沒了!”林臘及聳了聳肩:“前幾天幫府長治了點小病,他一下子沒控制住,然后就這樣了!”
李博海點點頭。
林臘及接著說道:“沒地方坐,將就著點,坐地上吧。”
李謙恒的臉緊緊皺做了一團。坐地上?自己這衣服可貴了。
不同于李謙恒,李博海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笑道:“好!”
坐地上算什么,只要能治好病,趴地上都行。
林臘及把包裹在地上攤開,東西一樣一樣擺放好。說道:“老丈,赤霄駒可以放出來了!”
一道紅光閃過,高大的赤霄駒出現在店內空地上。
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但這赤霄駒一出來,林臘及還是覺得悶熱的難受。
“老丈,你過來。我修為不夠,有些事做不到。而且也缺個人手。你過來搭把手,我說,你做!”
林臘及看向李博海,鄭重說道。
修為不到的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不認識這些藥,血書上也沒有什么圖鑒。
“好!”
李博海點點頭,見林臘及這鄭重其事的樣子,也不敢托大。
林臘及站走到正中,一手撫上了赤霄駒的身上說道:“枯蝶草籽五粒!”
李博海袖袍一揮,一個包裹打開,五粒芝麻大的草籽朝著林臘及飛了過去。
林臘及左手浮上一抹藍光,劈手接下。
林臘及手握草籽,直接拍到了赤霄駒身上。按理說,這草籽接觸到馬身的高溫應該直接被燒成焦炭,但是在藍光的包裹下,草籽直接化為了一團灰黑的液體,慢慢從馬身上融了進去。
“不老猿精血!你服用一滴,再給赤霄駒喂一滴。”林臘及又吩咐道。
不老猿地榜十三,壽命極為悠長,精血自然也帶著幾分延壽效果。
李博海照做。
接著,林臘及又讓李博海將靈晶融化,靈晶極為堅硬,以李博海的修為再加上地榜妖獸之火,融化起來仍然有幾分吃力。待融成液體后,再摻進明王蟬蛻。
明王蟬之名。取自不動明王,不動者,即慈悲心無法堅固,無法撼動;明者,智慧之無上光明。明王蟬蛻,具有祛毒去邪避障之功效。
靈晶融化之后本為半透明的粉色,摻進蟬蛻后,瞬間就被染成了明王蟬的明黃色。
“再加兩株幽螺花。這液體,你吃一半,赤霄駒吃一半!”林臘及又道。
一聽這話,一直照做的李博海顯得有幾分遲疑。身后那一直做壁上觀的李謙恒臉色大變,大喊道:“大伯!不可!”
幽螺花,生于不見陽光的沼澤地,以生靈血肉為養分,一滴花瓣汁液便可毒死十名騰云境的強者。
如此劇毒之物,躲避還來不及,居然要主動吃下去?還一下子吃五朵?現在李博海身體里的毒一時半會兒還要不了命,但這幽螺花若是處理不當,可真是要死人的。
吃嗎?
李博海看著那加入幽螺花后變成深黑色的液體,陷入了糾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