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臘及以血書中的力量從赤霄駒經脈血肉中,將兩種毒素全提取出來,納于同一條血管中,血管中出現了涇渭分明的三道。黑色為幽靈蜈蚣之毒,鮮艷的玫紅色為噬妖熊的血毒,暗紅色的就是血液了。
兩種毒素都不是什么善茬,被暫時強行分開的兩種毒素似是有思想的活物一般,翻騰流動著,似是不服這藍光的壓制,努力地往中間的血液中滲去。
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法得逞,但看著那劇烈顫動著的血書藍光,這兩道毒氣很快便會融合在一起。
“你他媽的還在等什么?現在兩種毒素被我分開了,若是在讓他們重新融合。你他媽的就見鬼去吧!”林臘及滿頭大汗,回頭一看李博海還在那磨磨蹭蹭的,不禁怒罵道。
聽著林臘及的罵聲,李博海回頭朝著滿臉焦急的李謙恒苦笑了一下。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還不如一搏。
想著,李博海口一張,那團黑色液體中分出了半塊,直接鉆進了李博海的口中。嘴一閉,袖袍一揮,剩下半團液體便朝著赤霄駒飛去,赤霄駒張開嘴,嘴里一抽吸,便將那團液體咽了下去。
痛!
好痛!
那團劇毒液體一進肚,李博海瞬間便跪伏到了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抱著肚子。豆大的汗水混雜著淚水一顆顆砸到地上。
赤霄駒也悲鳴了一聲。
一旁的李謙恒看得真切,一人一馬似是被那毒液染上了顏色,渾身上下都變成了灰黑色。身上還滿滿散發出灰色的煙霧。
“大伯!”李謙恒呼道,伸手想上去攙扶。
“別過來!”李博海艱難的扭過頭,連聲帶似乎也被毒素所侵蝕,聲音嘶啞不堪。
“別過來!”李博海又重復了一遍:“這煙有毒!”
李謙恒的手在中途凝住了。
連這煙霧都有毒?
這還是被明王蟬蛻壓制之后的毒。
幽螺花之毒居然這么霸道?
“等我死了,把我帶回家!”李博海皺著眉頭,痛苦地說道,似是臨死前交代遺言。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似燒著了一般,正在慢慢融化著。
這醫治,還是失敗了啊!
李謙恒眼中含淚。雖然自己這大伯若是死了,對他百利而無一害。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腦子里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雖然自他出生起,大伯便極少回家。家里兄弟姐妹不少,但大伯卻最為疼愛他。小時候,大伯每次回家都要抱著他,用胡茬扎他的臉……
“林老弟,失敗了就失敗了吧!我不怪你!若是他日李家有難,林老弟若是有心有力,還請多多幫襯!”李博海笑著說道。
笑對死亡!我李博海不枉來世間一遭!
“放你媽的屁!”一聲極為粗俗的罵聲卻是打斷了李博海臨死前的雄心壯志。
聽到林臘及這話,本就對林臘及心懷不滿的李謙恒不禁怒目而視。
李博海也苦笑一聲:“算了,不幫就不幫吧!”
“要幫你自己幫去!老子說醫不了了嗎?你就死死死的,咒自己上癮?”林臘及也是一肚子氣,自己什么都沒說,就讓你吃個藥,你還生離死別上了?戲怎么那么多呢?
李博海和李謙恒齊齊一愣。
“凝!”林臘及一聲輕喝。
原先就在赤霄駒體內的的兩道毒素再摻上之后的幽螺花毒素,三者慢慢纏繞起來,形成了螺旋狀,從血管中滲了出來,進入了腸胃中。慢慢地,這道毒素外頭被一些明黃色液體包裹,再外頭裹著一層厚厚的靈晶結晶。
李博海一愣,肚子好像沒那么疼了,就好像有點漲。
呼。
林臘及舒了一口氣。
完成了大半了。
“行了,玉丹蜂蜜你倆各服一錢半。”林臘及又道。
感覺到身體舒爽了不少的李博海,現在對林臘及的話,自然是奉為圣旨。直接就吞服了下去。
“好了!”
林臘及笑著拍了拍手,藍色光芒隱與體內。
“好了?”李博海一愣,這不還有大半的藥沒用嗎?
“毒呢?”李博海又問道。
“等等,一會兒就出來。”林臘及一手捂住鼻子,笑道。
一會兒就出來?
李博海張了張嘴,還想問,。
不對啊,這小子笑得怎么這么古怪?堵鼻子干什么?
“那個,恒恒啊!你也最好把鼻子堵上!”林臘及又說道。
李謙恒瞪大了眼看著林臘及,恒恒?叫狗呢?
噗……
一聲巨響,打斷了將要發怒的李謙恒。
李博海有幾分尷尬地捂住了屁股。
一股惡臭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李謙恒趕緊捂住了鼻子。
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是掉進了糞坑中。
但是,大伯怎么會?風初境之上按理說便不會……不會放屁了啊!
正想著,又是接連的幾聲噗噗,一聲比一聲響,一個比一個臭。
李博海的臉色越來越怪異,這一回不只是李博海,赤霄駒也在猖狂地排放著尾氣。
“廁所在后院!”林臘及朝后面指了指。
李博海趕緊奔去,速度又不敢太快,生怕一下子忍不住。兩條腿緊緊夾著,動作頗為怪異。
“還有你的馬!”
林臘及又道。
話音剛落,根本不需要李博海過來,赤霄駒撒開了蹄子,也往后院奔去。跑了兩步,似乎覺得這體型不方便,一邊跑一邊縮小著,一直變成了一匹不足一人高的小馬駒。
“能變小,還一直這么大干什么?嚇唬我?”林臘及看著赤霄駒,小聲嘟囔道。
對了!
林臘及看著血書底下的那一行小字,眼睛一亮,又朝一人一馬喊道:“排泄物留著,洗干凈了!有用!”
說完,微微一琢磨,又道:“你順便用火燒燒,燒干凈了!”
李博海聽見這話,微微趔趄了一下。鬧肚子就算了,還要我撿屎?還要我弄干凈?
老臉算是丟光了。
看著一人一馬狼狽的背影,林臘及臉上浮上一抹笑。
“哈哈哈!”那李謙恒笑得更為猖狂,捂著肚子直不起腰,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至于嗎?”林臘及看著李謙恒這樣,嘴角抽了抽。這笑得太夸張了。
“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大伯在家里,可是說一不二的。在家里,他就是王!要讓那群兄弟姐妹知道了,大伯差點讓屎憋死……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李謙恒拍著大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還笑呢?橫幅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要不要喝點茶先潤潤嗓子?”林臘及砸了咂嘴,似是有點不忍心破壞這孩子的心情。
“額……那個,真喊啊?”果然,林臘及話一開口,李謙恒的笑聲瞬間止住,有些不確信地問道。
“那肯定啊!”林臘及聳了聳肩。
“你你你,你還沒治好呢!”李謙恒眼睛滴溜溜一轉,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下了什么瀉藥?過兩天看我大伯沒事了,才作數!”
“嗯,好!”林臘及笑道。
……
這一次,李博海去的可算久的,后院乒乒乓乓如放炮一般,連著響了半個小時。又過了一會兒,聲音慢慢弱了下去。
再后來,院里頭響起了李博海那壓抑著的作嘔聲,林臘及聽得也皺起了眉頭。
又等了大半個小時,通往后院的門慢慢被推開,李博海老臉漲紅著,微微低著頭,左手背在身后,兩條腿顫抖著有幾分不自在地夾著,慢慢挪了過來。
“赤霄駒呢?”
林臘及疑惑問道。
“他,回去了!”李博海依舊微微低著頭,不敢看向林臘及和他自己的侄兒。手往眉間指了指。
今天,老臉算是丟盡了。
“東西呢?”林臘及見李博海這模樣,憋著笑問道。
李博海皺巴巴的臉又紅了幾分,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著,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差點又吐出來。
“在這呢!”李博海壓下了那惡心的感覺,伸出了一只背在身后的左手,手上握著一個兩個拳頭大小的布袋子,鼓鼓囊囊。
林臘及結果布袋,打開看了看,沒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味道,也沒有什么污垢,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了,毒排出來了,接下來只需要固本培元就好!”林臘及笑道。
“這就排出來了?”李博海抬起頭,有幾分不可置信地問道。
“排出來了,沒事了。但這兩種毒在你身體里待得太久,你的血肉骨骼經脈都受到了影響,所以還需要制幾枚丹藥,這剩下的藥物便是制丹所用。”林臘及說道。
“那便拜托林老弟了!”李博海感到身體的確是舒爽了不少,拱手朝林臘及說道。
“小事,但這制丹之法,乃是我的獨門秘技……”林臘及似是猶豫著說道。
李博海很懂事,直接點頭應道:“老夫懂,我去外頭等著便是!”
“如此甚好!”林臘及笑道。
“拜托林老弟了!”李博海又拱手道,見林臘及含笑點頭,這才朝店外走去。
李謙恒見這模樣,如同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
咦?沒事!現在不是還沒治好嗎?就算治好了,我就咬死了還要在觀察幾天。對!就這樣!要小爺服軟?不可能!
想到這,李謙恒的腳步又輕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