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人走出店門,林臘及舒了口氣,看著地上的包裹,眉開眼笑。
誒!好了,都是我的了!
林臘及一路小跑,從樓上房間搬下來一個小匣子。
“唔,上中下品靈晶各十二塊,我的!”靈晶放進匣子。
“不老猿精血,兩滴,我的……”
“玉丹蜂蜜,龍血草……”
很快,小匣子就被堆了個滿滿當當。
“好了!”林臘及極為滿意地拍了拍手。原本還算滿當的包裹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寥寥幾樣東西。
將匣子小心收起來之后,林臘及便開始炮制給李博海的那固本培元的丹藥。
他倒也沒說謊,剩下的這些東西的確是拿來制作丹藥的。
但是哪有什么特殊的秘法,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其他地方制作的沒有林臘及的手汗……
林臘及取了個大盆,隨便找了根木棒,把剩下的這些什么花草果子一股腦丟進去,用木棒搗碎,加上胭脂稻磨成的面,再倒上赤霄駒的血液。
在經過摔打,揉捏。
一個具有毛血旺風味的面團就形成了。
不對,獨家秘制丹藥的雛形就完成了。
在滴上赤霄駒的精血,揉搓成小粒。為了讓這瓶丹藥顯得更貴,林臘及特意找了個精致的小瓷瓶,撕了一小張宣紙,疊成標簽,蘸了點唾沫粘了上去。
寫什么好呢?
林臘及咬著筆,糾結地想著。
有了!
林臘及輕笑著,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心思。大筆一揮,以瘦金體寫上五個小字。
收起大盆,見應該沒有遺漏,林臘及才朝外頭招呼道:“老丈,好了!”
話音剛落,早就迫不及待的李博海直接推開門沖了進來,但那跑步姿勢,林臘及卻是怎么看怎么怪異……怎么感覺腿劈地有點開?
“老丈,你這怎么?”林臘及指了指李博海的雙腿,疑惑地問道。
“啊?”李博海低頭看看,原本恢復正常的臉色又變得微微發紅。連忙搖搖頭,疑惑道:“沒事!有什么不妥嗎?”
林臘及還想發問,李博海連忙又道:“林老弟,藥制好了?”
林臘及點點頭,遞上藥瓶,笑道:“幸不辱命!制好了!”但心里還是有些疑惑,這李老頭怎么感覺像是在轉移話題?
李博海接過藥瓶,臉色變得有些怪異,看著藥瓶上的字,一字一頓念到:“伸腿瞪眼丸?”
“對!伸腿瞪眼丸!”林臘及笑著應道。
“這伸腿瞪眼……不就是死了嗎?這丹名可不吉利啊!”李博海苦笑著說道,拿著的明明是救命藥,但怎么感覺像是要命藥?
“唉,老丈,這話就不對了。從前你那日日夜夜痛不欲生,可不就跟死了一樣?這藥名,其一是說,過去那病懨懨的自己已經死了,從今往后,便是嶄新的人生;這其二嘛,意味著哪怕是伸了腿、瞪了眼,我也能醫活!”
“好東西!”李博海眼睛越聽越亮,瓶子也是越握越緊。迫不及待地打開瓶子一瞧,里頭放滿了指尖大小的小藥丸。一開瓶子,就散出來一股令人陶醉的甜腥氣。
李博海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贊道:“好東西,我就聞了聞,就覺得渾身舒坦。”
林臘及看著李博海,也沒有說什么。這藥就是個只針對李博海和赤霄駒的固本培元藥物,吃下去應該都不會這么快便起作用。至于什么聞一聞身體舒坦,完完全全就是心理作用了。
“老丈,這藥,每日三次,飯前服用。你和赤霄駒都得吃!”
林臘及又囑咐道。
李博海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猶豫問道:“這里面,加那啥了嗎?”
“沒有!”林臘及笑道,那啥?還能是什么?這老頭子擔心自產自銷唄。
聽見了這滿意的回答,李博海松了口氣。要是里頭加了那啥,哪怕是再好的藥,他都不大愿意吃,
惡心吶!
只要沒讓自己吃就好,至于林臘及說有用。管他有什么用,此等污穢之物,能有什么用?
一旁的李謙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他這樣子,林臘及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心思,笑道:“無妨,等你見了有效果再說!橫幅記得給我寫大點,聲音喊大些!”
李謙恒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
……
“呼,總算走了!”
林臘及關上門,擦了擦額上的汗。
這李博海也太熱情了,知道自己無恙后,拉著林臘及絮叨了半天,又是給林臘及介紹對象、又是要請吃請喝的。最后要不是李謙恒死活攔著,差點拉著林臘及拜把子去。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想著李博海那滿臉褶子的臉,林臘及不禁打了個寒顫。
人走了,等了許久的裝修隊乒乒乓乓又忙開了,林臘及聽得煩躁,直接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里。這一間房是最先拾掇好的,家具一應俱全。
林臘及坐在椅子上,先打開了那個布袋,皺著眉頭把里頭的東西倒了出來。
一下子,林臘及就知道李博海為什么那么怪異了,里頭一共是二十三個球狀物,每個都有雞蛋大小。
雞蛋大……
怕是都崩出血了吧。
林臘及暗笑想到。
說實話,若是不提,任誰也想不到這是那種骯臟物什。一個個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黃色的光芒,隱約能看見里頭搖晃著的灰色液體。
這本就是極為精純的靈晶構成的,再加上經過了李博海的煅燒。可以說這東西現在極為干凈,連喝的水估計都沒這個來得干凈。
就是……惡心吶!
林臘及撇了撇嘴,要不是血書說這個有用,他也不可能留。硬邦邦的,拿來施肥,草都嫌硌得慌。
據血書所記載,這里頭的灰色液體,是混雜了三種天下至毒,經血書融合形成的奇毒——蝕魂液。腐人血肉,蝕人神魄,亂人精神。若是摻在水中,即變得無色無味,讓人毫無察覺。
暉陽之下,觸之必死。若是融水喝下,乾元境低層也會喪失行動能力,任人宰割。
雖然林臘及不知道什么是暉陽境,什么是乾元境。但肯定比騰云境強。
這種劇毒,肯定是好東西!
林臘及極為滿意地將這些蝕魂液收了起來,修者與人爭斗肯定是無法避免的,這個也能算是自己的一張底牌了。
……
廣平府街上,一輛極為奢華的馬車直往城南奔去。
車頂,懸著的李字旗獵獵作響。
李博海輕閉著雙眼,坐在厚厚的毛毯上,輕輕倚靠著車廂。身旁,李謙恒筆直地跪坐著,在小幾上打著茶。
寬敞的車廂里,只有兩人輕微的喘息聲,以及茶筅與茶杯的碰撞聲,夾雜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茶水流動聲。
安靜地可怕。
“大伯,茶好了!”李謙恒在旋轉的茶水中拋下幾粒果脯,端起茶杯遞到李博海面前,恭敬地說道。
李博海睜開眼,卻是不急著去拿茶杯。看著李謙恒,嘆了一口氣。
“謙恒,你今日錯了。”
李謙恒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面色復雜,低下頭諾諾道:“謙恒知錯!”
“錯哪了?”李博海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杯中那懸浮著的細小茶末,語氣沒有半分波動。
“侄兒錯在不該與那林臘及沖突。”李謙恒低著頭,小聲應道。
“錯了!”李博海喝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嫌茶口味不對,還是嫌棄李謙恒的回答。
李謙恒一愣,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博海。
“沖突?修煉之人不沖突,那還修什么?關上大門明哲保身,苦挨這漫長壽命,那樣不是來得更保險?”李博海輕笑一聲,似是不屑:“但你今日之沖突,的確是錯了。”
一聽這話,李謙恒就更是不解了。
李博海嘆了一口氣,不免將自己這侄兒跟林臘及做上了對比。同樣的年紀,甚至比人家還稍微年長幾歲,差別怎么就這么大?人家見風使舵,哪怕知道自己是李家家主也是不卑不亢,甚至隱隱還能從自己這弄點好處——雖然不知林臘及在什么地方動了手腳,但就憑第一次見面林臘及的表現,他就敢肯定林臘及賺了,而且沒少賺。可這侄兒,只知道唯唯諾諾,甚至都不敢直面自己的眼神。
李家這樣關起門來養孩子,遲早養廢!沒經歷過風雨的樹,哪怕長得再高大茂盛,那也是一陣風就能掛倒的樣子貨。
“沖突沒錯。你錯就錯在不應該這時候起沖突!你了解過你的對手嗎?你確定你能直接碾壓他,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嗎?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有膽子起沖突?說好聽點,你這叫直性子,說難聽些,就是魯莽,就是沒長腦子!”李博海看向李謙恒,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李謙恒大汗淋漓,低著頭,應道:“大伯教訓的是!”
“唉!”李博海又嘆了一口氣,眼里閃過一道利芒,翻手將茶水飲盡的茶杯拍到桌上,緊緊壓住。
“你記住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絕!像我這只手一般,將敵人死死壓住,永世不得翻身!”
“又或者,直接擊殺!”
李博海獰笑著說道,手微微用力,那茶杯瞬間就被壓作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