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左青梅?”駱千帆立刻想到左青梅今年高考,連忙問道,“她也考到虹城了嗎?”
“是的。”左青竹點點頭。
“也是虹城大學?”
“不是的,她成績沒有達到虹城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只差了一點點,就報考了虹城師范大學。”
“虹師大!我的母校!”駱千帆喜道,不過立刻又皺了皺眉頭:“志愿沒填好吧!
如果只差一點點上虹大,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學校,沒有必要報虹師大,兩所學校差著檔次呢。”
左青竹點點頭:“我也是這么告訴她的,但是她說我在虹城,她想來找我。”
駱千帆惋惜道:“你是她姐姐,又不是她分居兩地的老公,上個更好的大學不是更好嗎?”
左青竹嘆了口氣:“青梅的性格你不了解的。”
“她和你的性格不一樣嗎?都是羞羞澀澀不怎么說話?”
左青竹搖搖頭:“她和我完全不一樣。她開朗,愛說愛笑,而且骨子里很有主見,又倔強執拗,她做出的決定一定會一條路走到黑,我勸不了她。”
“是嗎?上次見面我可一點都沒看出來。”駱千帆覺得左青竹的描述與當初見到的那個羞澀的小姑娘無法對應。
左青竹搖搖頭:“上次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在你面前比較放不開吧!反正她做出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駱千帆見左青竹比自己還要惋惜,就調整情緒,寬慰道:“虹師大就虹師大吧,也不錯。上大學嘛,選擇城市比選擇學校更重要!等將來在虹城安家落戶,可以把你媽媽也接過來,一家人也就在虹城團聚了。明天我去接她,你把車次和時間發給我。”
“嗯。”左青竹就給駱千帆發了一條短信,把左青梅乘坐火車的車次和到站時間發給了駱千帆。
轉天上午,駱千帆按照左青竹發給他的時間,提前來到火車站。
把汽車停在停車場,踱步來到出站口,靜靜的望著空蕩蕩的通道,腦子里回憶著左青梅的樣子。
可是對左青梅印象深刻的畫面卻都說不出口:
那個深夜里在酒泉農家臥室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個在灶臺邊被誤抱之后迅速逃離恐慌的樣子……
左青梅和她姐姐一樣美,駱千帆想,如果不是左青竹,恐怕自己一定會義無反顧追求左青梅。
“啪!”駱千帆照自己腮幫子上輕抽了一個耳光,暗暗罵道,我他媽都想了些什么?
旁邊等待接站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不知道這個戴著墨鏡的瘦高個子發什么神經,干嘛自己抽自己。
駱千帆并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就是這樣的人,只要不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虹城火車站是全國有名的大站,出站的人一波接一波,駱千帆一波接一波地問,都不是要等待的車次。
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車次到站的時間,看來又晚點了。
2005年,火車晚點是普遍現象,駱千帆見怪不怪。
又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又迎來一波到站的乘客,駱千帆一問,就是這趟車。
駱千帆從兜里掏出一張白紙,紙上用勾線筆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大字:左青梅。
駱千帆迎著出站的人流高高地舉起來,與此同時舉目張望。
人太多了,看不過來,又不知道左青梅穿什么樣的衣服,找不到重點。
加之人流之中有很多美女,駱千帆當然會多看幾眼,免不了注意力不集中。
等了許久,不見左青梅,這時候旁邊有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明媚的眼睛沖他笑了一下:“姐夫,我在這兒呢……”
“咦青梅”,駱千帆摘了眼鏡看看她,“你什么時候出來的,我都沒看到你。”
不知道什么時候,左青梅已站在身邊,穿著的確良的襯衣和的確良的褲子,頭上都是汗水,鬢角的頭發濕噠噠地貼著皮膚。
她的手里拎著一個大帆布包,一如當初她姐姐剛到虹城的樣子。
雖然穿戴很土,也沒有化妝,但所有外在的東西都掩飾不了她的天生麗質。笑起來尤其好看。
這要是換上一身時尚的衣服,立馬驚艷眾生。
駱千帆下意識想要帶她去買衣服,又立刻覺得不合適,人家都喊“姐夫”了,哪有準姐夫帶著小姨子買衣服的?就算買也要她姐姐陪在身邊。
“我大老遠就看到你了,就是字寫得有點丑!”左青梅又沖了駱千帆笑了一下。
看上去,她比左青竹的確更開朗自信,比左青竹更愛笑,還敢跟“姐夫”開玩笑。
可是上次在酒泉見到她的時候,她為什么羞羞澀澀的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呢?
其實,左青竹那次表現得羞羞澀澀、不敢說話,要怪駱千帆。
駱千帆第一次正式“見面”就從后面抱住了她,對小姑娘的“沖擊”實在太大,以至于相處一天下來人家根本沒調整過來,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所以駱千帆才會想當然地以為她的性格和她姐姐一樣羞澀。
現在不一樣了,人家早調整過來了,做足了心理建設。
左青梅四處張望,問駱千帆,“我姐呢?”
“她上午做家教,讓我來接你,走吧!”
駱千帆收起那張紙,把左青梅手里拎的帆布包接過來,扛在肩頭,走向停車場。一邊走,一邊閑聊:“路上順利嗎?”
“挺順利的,就是人太多,火車上連腿都伸不直,座位底下躺的都是人!”
駱千帆立刻想到,她是坐了三四十個小時來的虹城。要是早知道她要來,應該提前幫她買臥鋪票,至少給她匯點錢讓她自己買。
“下次往返提前告訴我,我幫你買臥鋪,或者買飛機票,不要再買硬座票了,知道嗎?”
“謝謝姐夫。”左青梅笑著點頭。
“別喊姐夫吧,我有點不適應,喊哥吧。”
左青梅不以為然地說:“那有什么,我媽早就把你當成我們家里的人了。”
“哦,那隨你吧。餓嗎?”駱千帆問道。
“有點餓!”說著餓,肚子很配合地“咕嚕”一聲,看來火車上也沒吃好。
駱千帆盤算了一下時間,先回到虹大跟左青竹匯合,再去吃飯,怎么著也得一個多小時。
算了,“我先帶你隨便吃點東西吧,等見到你姐,我們再正式大吃一頓。”駱千帆提議道。
“嗯。”左青梅點頭,她放眼四顧,看到一家肯德基,問道:“姐夫,吃那個可以嗎?”左青梅指著的肯德基方向。
“當然可以!”駱千帆說著,就帶著她走向肯德基,并且囑咐道:
“全國各地的火車站大都亂得很,強買強賣的很多,所以,一個人出門的時候最好不要在火車站買東西或者吃飯,如果吃的話,可以選擇肯德基、麥當勞之類的店,至少不會太坑人,食品安全也能保障。”
“知道了。”左青梅默默地記在心頭。
駱千帆讓左青梅坐下來等著,他去點了漢堡、薯條、炸雞翅,還有一杯可樂。
左青梅看了看這許多東西,又抬頭看了看價格:“好貴啊,要是我自己,一定不舍得吃!”
駱千帆大笑:“盡管吃,咱有錢!”
左青梅笑了笑,特別心安。
她沒有吃過肯德基,而且很餓,吃著漢堡簡直覺得是人間絕味。
狼吞虎咽吃了幾口才意識到不好意思:“姐夫,你不吃嗎?”
“我不吃,你吃吧,慢點吃,等會見到你姐我們再好好吃一頓,好好為你接風。”駱千帆笑著說。
“哦。”左青梅點點頭,繼續吃漢堡。
駱千帆接了個電話,在電話里布置公司的工作:“小事,別著急,不怪你們,怪他老板鼠目寸光不開竅,等我回頭給他們老板打個電話……就算不做也沒關系,百八十萬的單子而已……”
駱千帆的語氣堅定而又自信,左青梅吃著漢堡看著駱千帆,不禁有些走神。
這個男人好有魅力,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想起當初在老家時的情景,“姐夫”耍了個小小的手段就逼得左老怪全家認錯,真解氣!
唉,可惜他先認識的姐姐。
他若是知道我是為他來的虹城,會怎么想呢?
“看著我干什么?”駱千帆回頭問道。
“哦,沒有。”左青梅晃過神來,連忙低頭吃漢堡。
吃了一個漢堡、一塊雞翅和幾根薯條,把剩下的包起來。駱千帆問道:“怎么不吃了?”
“太好吃了,不舍得一下子吃完。”
駱千帆大笑:“想吃就吃,喜歡的話我天天帶你吃,不用打包!”
左青梅說:“算了吧,我得留點肚子,等你請我吃大餐!”
駱千帆又笑了。
這小姑娘的確比她姐姐更放得開!在酒泉的時候怎么沒看出來呢?
兩個人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左青梅突然抬起頭問道:“姐夫,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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