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領導是劉培家的親戚,他親口說的,還說劉培的老婆鬧得天翻地覆。所以,如果你在虹城晚報發一篇文章,揭露沃土資金鏈斷裂的事實,劉培就完了。”
駱千帆為難道:“問題是,我沒有證據。”
“我有。”蘇文靜再次舉杯,“你多喝點酒,我把證據給你。”
“真的?”
“真的!”
“我喝!”駱千帆喝了一大口紅酒。
蘇文靜很滿意,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包,取出一份合同:“這是劉培合伙人撤資的法律文書復印件。”
駱千帆放下刀叉,接著文書看了看,是劉培合伙人申請撤資律師函。
撤資理由很正當——你劉培害人不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損害了投資人的合法權益,理應準許投資人撤資。
“你從哪里拿到的?”
“想方設法搞來的”,蘇文靜說,“都是為了你,感動吧?”
“謝謝你啊。”
蘇文靜笑了一下:“那個蝸牛挺好吃的,能不能幫我把蝸牛肉挑出來?”
“愿意效勞!”
“算你有良心。”
駱千帆用牙簽挑了一只蝸牛,想要放在蘇文靜面前的盤子里,蘇文靜直接把嘴遞了過去:“啊……”
靠!竟然讓我喂她?這可是公共場合!
哪個王八蛋會在公眾場合讓人喂食?
駱千帆“勉為其難”“不好意思”地把蝸牛送進她的嘴里。
蘇文靜吃了,又從包里取出一份漢東法制報,然后起身,繞著桌子繞到駱千帆的一側,挨著他在雙人沙發椅上坐下來,指著一篇文章說道:
“你看看上面的這張照片,這就是聚賭被抓的現場。再看看照片上的這個人——劉培!”
駱千帆被蘇文靜挨著坐,胳膊有意無意的觸碰之下,駱千帆身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這個女人和胡菲菲一樣騷。
就算我很帥,就算我有錢,你也不能這么主動吧?
還是那句話,這是在公開的餐廳,又不是在私密的臥室,也不是在服裝店的倉庫……
這家餐廳距離漢東晚報那么近,座位又靠窗,你就不怕被同事看到?
當然了,人家這么主動,駱千帆也要適當給予回應,既然裝獵物,那就要裝到底。
他的胳膊也主動碰了一下蘇文靜的胳膊,腿也碰了一下蘇文靜的腿,眼神瞄了瞄蘇文靜的胸部,干咽了一口唾沫,嗓子眼里發出掩飾的咳嗽聲。
蘇文靜嬌嗔地瞪了她一眼,揚起小手在駱千帆胳膊上輕拍了一下:“集中精力,談正事呢,看照片!”
她可真正經,勾搭完之后又玩“推拉”。
駱千帆仔細觀察照片,照片很模糊,不過仔細看,確實能夠看出來其中一個人就是劉培。
漢東法制報發行量不大,影響并不廣泛,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劉培。
“怎么樣啊,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蘇文靜笑盈盈地問道,“有了這兩件東西,是不是就掌握了沃土的命運?”
“是的”,駱千帆點頭,“我決定了,我要對沃土發起致命一擊,等這件事情辦成了,我還要好好地感謝你!”
駱千帆要站起來給蘇文靜倒酒,被蘇文靜拽著衣服給按了下來:“等等,還有呢。”
蘇文靜又從包里取出幾張照片,說道:“登在報紙上的照片看不清楚,我專門找到寫這篇報道的記者,花錢把原版的照片給買了過來。你看看,照片清晰吧?”
果然,原版的照片比報紙上清晰多了,除了刊登的照片,還有沒有刊登的照片,每張照片上都有劉培。
“你花錢買的?”
“是啊……算了,不提錢的事,你能用得著就行。”
駱千帆更感動了:“你為我幫忙,不能讓你再花錢。花了多少錢,這筆錢我出。”
“不用客氣!我是幫你的忙,又不是賣照片的二道販子。而且那個混蛋記者很惡心,照片他留著本來也沒什么用,但是見我需要,趁機敲詐。”
“這么說,花了不少錢吧?”
“不提錢了行不行?好像我是來要錢似的。再說了,有那張報紙就行了,照片可有可無,我只是怕劉培賴賬,才想辦法買來照片的……”
“那不行!”駱千帆取錢包掏錢給蘇文靜,蘇文靜死命不要,兩個人爭執著,胳膊糾纏在一起。
爭著爭著,蘇文靜突然抬頭望著駱千帆笑了,她一笑,駱千帆愣了。駱千帆一愣,蘇文靜突然在駱千帆臉上親了一下。
駱千帆心頭跑過一千匹草泥馬!
而后蘇文靜起身繞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來,低下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紅酒,臉也“羞澀”得不行:“對不起,我失態了!你太吸引我了,我沒把持住。”
“吃飯吃飯!”駱千帆說。
他的內心是嫌棄的,因為他看得出來,蘇文靜都是演的!
情不自禁很美,演出來的就很討厭!
這樣比起來,胡菲菲就可愛多了,她是真情實感,蘇文靜看上的是自己的錢財和地位。
你演我也演。
駱千帆把報紙、照片和文書收起來,拘束不安地吃牛排,偶爾發愣,像個小男生相親的樣子。
蘇文靜很滿意——她覺得駱千帆畢竟還是年輕,抵擋不住她的誘惑。
蘇文靜又喝了不少酒,一瓶紅酒,她自己喝了2/3。不過癮,又要了一瓶,喝了半瓶多。
她很能說,東拉西扯地說個不停,還善于引導駱千帆互動。
本來7點就能結束的晚餐,硬生生抻到了9點。
終于吃完飯,蘇文靜有了醉意,起身時身子一趔趄,險些摔倒,駱千帆急忙攙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沒事,頭有一點暈!”
“你怎么來的?”駱千帆關心地問道。
“打車來的。帆帆,你能送我一下嗎?”她一開始喊“千帆”,現在竟然喊“帆帆”,駱千帆更惡心。
“行啊,我送你。”駱千帆適當攙一下蘇文靜,看上去蘇文靜只是稍有醉意,不攙也行。
來到停車場取了車,駱千帆拉開后車門,讓蘇文靜上車。
可是蘇文靜卻拉開了前門,坐在了副駕。
駱千帆膈應。副駕都快成公交車坐了,誰想坐就坐!
“你家住在哪里啊?”
“你往前開,我告訴你。”
蘇文靜指著路,駱千帆駕車,半個多小時后,來到金城公寓樓下。
“我家到了。”蘇文靜下車,身子一趔趄,又險些摔倒。
駱千帆急忙下車攙扶:“你沒事吧?”
蘇文靜說:“今天這酒怪了,怎么上頭呢?”說著,竟然撲在駱千帆的懷里,在他耳邊低語道:“我家里沒人,上去做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