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真知子想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解決問題。
用最簡單的方法打個比方,就比如說兩個人鬧離婚,像是古美門這種類型的律師,他就什么都不會管。
既然你想離婚,我就幫你離婚,順便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幫你把所有財產都搶回來,完成你想要達到的目的。
至于你離婚之后會不會后悔,會不會感覺離婚是錯誤的事情,會不會對你以后造成影響,古美門都不會管。
既然你說你想離婚,想要把所有財產都拿走,我就幫你完成這個事情,這是我的工作,其他跟工作無關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就算古美門知道自己幫你完成你的要求,是害了你,你1000會后悔,古美門也不會有任何表示。
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只要古美門自己的官司贏了,完成工作了,剩下的,洪水滔天,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別說后悔了,就算你第二天暴斃,古美門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而黛真知子,怎會想要想辦法了解整個事情的全貌,想要盡一切辦法讓所有的事情圓滿解決,讓人們得到幸福。
簡單來說,黛真知子有太強的同理心,總是會考慮別人,而古美門沒有半點同理心,只在乎達成目的。
一個律師如果一點同理心都沒有的話,會迅速的墮落成一個訟棍,而如果同理心太強的話,會很痛苦。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想要完美的解決,就算只是再小的事情,都會困難無比。
更不要說法律上面的事情了,同理心太強,對律師來說是種折磨,不管是什么案子都有太多讓人痛苦的事情。
不對,黛真知子心倒是很大,就算每次失敗之后,還是會迅速站起來,面對下一個問題。
還真是晨間劇女主啊。
看著眼前的黛真知子,常磐莊吾忍不住想到。
自己之前之所以愿意留下黛真知子,或許就是看重同理心這一點,黛真知子總是會站在每個人的立場考慮問題,想要達成一個完美的結局。
如果讓黛真知子去到古美門老師那里,要不然就是古美門老師被逐漸帶上另一條路,要不然就是黛真知子逐漸被帶上另一條路。
常磐莊吾感覺黛真知子有自己要走的道路,需要自己去探索,所以才會接受對方,而不是讓對方去古美門那里。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黛真知子是想通過法律獲得正義,讓每個人都獲得幸福的理想主義者。
如果你是當事人的話,你是想要一個處處都為你考慮的律師,還是想要一個不管你這個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甚至明知道你這個決定是錯誤的,但是還是會幫你完成目前就想要完成的這個目的的律師?
答案當然是每個人都想要一個處處為自己考慮,甚至考慮到每一件細微的事情,能力又超強,100可以完成任務的律師。
畢竟夢總是要有的。
至于關于法律到底代表什么,同樣有很多人都抱著認為法律代表正義的觀點,但也會有相當一大批人開始認為法律只是一種解決問題的工具,根本代表不了正義。
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如果連法律這種大多數人的共識無法代表正義的話,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就像法律上面,也分為各種各樣的學派。
類似于認為法律應該代表正義的自然法學派,同樣也有認為法律只是人類用來解決問題的方法,與正義并無確定關系的分析實證主義法學派,還有強調法律在社會發展中作用的社會法學派。
每個學派其實都有相對的道理,沒有完全正確,也沒有完全錯誤,而常磐莊吾最喜歡的是折中。
折中并魯迅先生口中,你想要開一個窗戶,就得先把天花板砸掉的折中。
折中是一門藝術,承認對方道理的合理性,而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二元主義。
我對,你即是錯。
不在左,也不在右,真理往往有時候就在折中之間,而真理的絕對性寓于相對之中。
聽起來很哲學,但是法律本來就是社會學科。
“恩,所以麻煩請你過來一趟吧!還有,不要告訴那個女人我在什么地方,不然的話,你過來一定是找不到我的。”
安永芽衣掛掉電話之后,抬頭又看向了兩個人。
“所以,不真的再考慮一下嗎?未必一定要對薄公堂才可以解決問題的。”
家庭對一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問題,黛真知子自然還是想用最溫和的方法來解決矛盾。
一開始就用這么極端的方法,到最后如果對方后悔了,也很難彌補兩個人之間的裂痕。
安永芽衣聽到這話,完全不領情:“大嬸,你很羅嗦誒,我想要做什么,用不著你來管。
喂,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管什么官司都是可以贏的吧?
我本來是想找那個叫做古美門的家伙的話,據說是那個家伙,只要給夠錢,不管是什么樣的案子都可以贏。
傳說中就算你殺了100個人,他也可以讓你無罪釋放。”
常磐莊吾聽到這話,笑著說了一句:“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古美門老師沒有那么神奇。
他保證100勝率的其中一條原因就是,絕對不會接99以上會輸的案子。”
再強的人都是有極限的,古美門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甚至可以弄出各種各樣讓證據失效的方法,但不代表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
他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能做的極限是多少,衡量付出與回報,最終選擇接不接下案子。
有時候精蟲上腦除外。
安永芽衣看著常磐莊吾說了一句:“那如果對面是那個油膩的偏分的話,你有把握贏嗎?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會找誰,但是那個油膩偏分應該是最難纏的對手吧?那就把他當成假想敵就好了。”
“那恐怕抱歉了。”
“什么意思?你沒有把握可以贏他?”
常磐莊吾聽到這話,笑著說了一句:“不,我只接受刑事案件,類似于你這種民事案件,歸由旁邊這位黛真知子律師管轄。”
安永芽衣聽到這話,一下子站了起來:“什么意思?你沒有打算接手這個案子?”
常磐莊吾淡定的喝著茶,說了一句:“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說要接手,你也應該能查到資料的,我只接受刑事案件。
從來不接受民事案件,尤其是這種家長里短的民事案件。
如果你接受的話,黛馬上就可以跟你擬訂合同,不接受的話,也可以出門右轉,東京勝訴率100的律師,還有古美門老師和妃律師。
作為童星的案子很有出名度,而且你的收入也很高,有名有利,古美門老師肯定不會拒絕的。
以你的演技,演出一個受害的女童,博取妃英理律師的信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聽到這話,安永芽衣并沒有離開,反而坐了下來:“算了,讓她擔任我的律師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如果她要是輸了,你要做我男朋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