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江湖中各大勢力宗錯復雜,單雄信雖然投靠了李家的公子,但暗地里卻未必沒有另外的勢力支撐。大勢之爭,利益結合而已,談什么誰的下屬、誰的勢力,未免太過于可笑。”黑袍人慢慢站起身:
“此事交給你去辦,叫武士彟葬在回來的路上吧。只要武士彟身死,四商會便會動手,吞了武家的商行。”
“武家商行大小管事、長老咱們買通了三十多人,只要武士彟身死魂滅,武家商行沒了指望,咱們出手吞了武家商行不過水到渠成而已。”
黑袍人完話已經離去:“我還要回商行內部通秉江都王氏,滎陽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話語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他可以下令在武士彟死后吞噬武家商行,但絕不會主動對武士彟出手,這是大勢相爭的底線。
萬一武士彟身后的人為他報仇,誰殺了武士彟,誰必然首當其沖。
關隴門閥敢和天子掰腕子,其威勢想想就覺得恐怖。
朱拂曉回到自家院子里,命運泥板忽然輕輕震動,然后一道信息自命運泥板內吐出,灌入了朱拂曉的腦海中。
下一刻朱拂曉面色一變:“好大的膽子。”
“這命運泥板竟然可以捕獲與我相干的因果,然后加以推演,演化出未來?”朱拂曉觀看著腦海中的信息,修煉魔法的動作停頓住,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門外:
“武士彟是個講規矩的人,講規矩的人決不可這般輕易死了。”
武士彟活著,每年給他提供數千兩白銀,這可不是玩笑話。
“此事應該請老爹出手,擋住單雄信的襲殺。”朱拂曉抽出紙筆,奮筆疾書之后,一只蝙蝠出現在了手中,然后那蝙蝠叼住書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此事其實請李密出手最佳,但他與李密關系一般。他雖然可以通過黑暗魔法影響李密的心智,但卻沒有直接辦法控制李密,叫李密言聽計從。
畢竟李密融合吸血蝙蝠的牙齒,終究是以李密為主,吸血蝙蝠的血脈為輔。
瓦崗山中
吸血蝙蝠劃過
正在山中吞吐月亮精華的李密忽然心有所感,猛然睜開眼去看向天空中飛過的吸血蝙蝠,然后瞪大眼睛:“吸血蝙蝠!”
李密現在是吸血蝙蝠!它不但是吸血蝙蝠,他還能化作一群吸血蝙蝠。
“我究竟是什么?還有那吸血蝙蝠自何而來?”李密看著半空中飛過的吸血蝙蝠:“若能找到吸血蝙蝠的根源,我或許能明白自己體內的變化。”
李密知道,自己的變化,與自己之前見到過的吸血蝙蝠絕對有不可言述的關系。
下一刻只見李密身軀一轉,化作了一只山貓大小的吸血蝙蝠,在月色下撐開丑陋的翅膀,然后振翅而起追了上去。
那翅膀上,不知何時流轉出一道銀白色的紋路,在月色下格外的耀眼惹人矚目。
“嗡”
吸血蝙蝠撞在了翟讓的窗子前,然后文書飄入了屋子內,不待翟讓反應過來,吸血蝙蝠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中。
翟讓的屋子內,翟讓正在溫養氣血,聽聞動靜猛然睜開眼,只見一道黑色劃過夜空不見了蹤跡,唯有一份書信落在身前。
翟讓面帶警惕,拿出一只獸皮手套,緩緩的拆開信件,然后看著那熟悉的字體,不由得一愣:“朱丹的信?他怎么與武家商行扯上了關系?”
追在后面的李密看著那吸血蝙蝠來到翟讓窗外轉悠一圈,然后又向著遠處群山間而去,一時間心中猶豫:“巧合?是吸血蝙蝠巧合來到翟讓窗外,還是我變成了吸血蝙蝠與翟讓有關?”
是繼續追那吸血蝙蝠,還是沖入翟讓屋子內問個明白?
在他的感應中,翟讓是個正常人,他是有心跳的,絕不是吸血蝙蝠。
就是這么一個遲疑的功夫,吸血蝙蝠已經消失在了天邊。
“不過不急,瓦崗山屢次出現吸血蝙蝠,絕不是意外。我就守在瓦崗山中,看爾等有何謀劃。”李密停在了翟讓十丈外的屋檐上,整個人沒有任何生命波動,屋子內的翟讓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武士彟!”翟讓攥緊書信,過了一會才道:“值得出手。”
與此同時
伏波湖上
一葉扁舟劃過皎皎河水,來到了單雄信的地盤。
“喲,那陣風將你這老王八給吹來了。”單雄信看著王洪發,目光里滿是打趣。
“今日來此,是請大當家救命的。”王洪發來到單雄信身前,自袖子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放在了單雄信身前的案幾上,然后身軀一軟竟然跪倒在地。
“咱們都是老交情,莫要如此姿態,當年爺的第一桶金,還全都靠你資助。”單雄信將王洪發扶起來,聲音里充滿了怪異:“你背靠武家商行,那武家商行也是天下間有數的一流勢力,是誰將你逼成這幅模樣?”
“若是武家商行呢?”王洪發苦笑:“我這些年在武家商行伸的手太多,如今即將東窗事發,還請大當家救我。”
“武家商行的事情?”單雄信眉頭一挑。
“這盒子內有我為大當家準備的異寶,我知大當家突破了宗師妙境,所以以此為賀禮,請大當家出手救我。”王洪發將盒子推到了單雄信身前。
“這是何物?”單雄信打開盒子,不由得一愣,盒子內是一截看起來像是水晶般的骨頭。
而且看那骨頭,還好似是脊椎上的骨頭。
不過比正常人的脊椎寬大了五六分。
整個骨頭晶瑩剔透,看起來猶若是裝飾品。觸摸溫潤,入手處一片冰涼,整個骨頭似乎散發著溫熱之氣。
“據是魔神蚩尤的骨頭。”王洪發道了句。
“蚩尤的骨頭?假的吧?”單雄信嗤之以鼻,絕不敢相信此物是蚩尤的骨頭。
再者人的骨頭怎么會是這般模樣?猶若是藝術品般?
“等等!”單雄信忽然眉頭一皺,他想起了一件東西,他想起了雨師仙骨。
似乎有點意思啊!
“此物縱使不是蚩尤的骨頭,那也是天人遺物。”單雄信想起了雨師仙骨的神妙,不緊不慢的將那骨骼拿在手中把玩:“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武士彟回不來,就葬身在潘陽上吧。”王洪發低聲道,眼神里露出一抹失落。
“你倒是當真心狠手辣,武家待你不薄,你王家為武家為奴三代,武士彟更是將你視作手足兄弟。”單雄信面帶感慨。
“可我總不能教我的兒子、孫子依舊世世代代給武家做牛做馬。”王洪發道了句:“斗米恩,升米仇。大當家不會不知道。”
單雄信不置可否:“這骨骼你哪里來的?”
這寶物要是在五姓七宗的手中倒也得過去,亦或者在千年世家手中也還得過去,但偏偏落在了王洪發手中。
“十幾年前,尚書公楊素為了獲得武安君白起傳承,挖了尋找摸金校尉,挖了武安君白起的墳墓。”王洪發嘆息一聲:“武安君白起的墓碑、豈是那么好挖的?那摸金校尉也早就知道,尚書公楊素事后必定滅口,于是進入武安君墓后,挖了一條暗道,順著一條地下暗河逃了出來。”
“這節骨骼,就在武安君白起的棺木中。”王洪發道了句。
單雄信沒有繼續追問。
“這是武士彟的行蹤、路徑。”王洪發將一份書信擺在了單雄信的身前。
單雄信將那玉骨收起:“此事交給我就是了。不過,我還要多加五萬兩銀子。”
王洪發一愣,臉上肌肉抽搐,過了好一會才無奈的道:“心,便依了你。”
王洪發遠去,單雄信瞇起眼睛,過了一會才拿起玉骨把玩:“叫道真過來。”
單道真,乃是單雄信嫡子。
真正的兒子。
(史書上確有其人。)
“爹,你找我!”不多時一個少年踏著夜色,來到了單雄信屋子內。
少年十五六歲模樣,文質彬彬像是一個書生,只是周身流淌的氣血猶若浪潮般作響。
“有一樁造化,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消受得起。”單雄信道了句。
“什么造化?”單道真詫異道。
“一截仙骨。”單雄信看著單道真:“現在天下大變在即,風云匯聚就在此時,為父雖然是宗師,但卻也不能在這亂世安穩的活到最后。”
“仙骨?”單道真眼睛亮了,根本就沒有將單雄信的話聽在耳中,只是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那仙骨。
“想要用這仙骨,便需要將自己的脊椎挖下來,然后將這一節仙骨安上去。若能激活仙骨也就罷了,無法激活仙骨,你只怕日后將癱瘓在床,一身武道修為盡廢。如此天險,你可愿意?”單雄信目光灼灼的看著單道真。
“孩兒愿意一試。伏波湖如今周邊群雄虎視眈眈,各大家族更是蓄勢待發,孩兒愿意為父親分憂。”單道真道了句。
單雄信略作沉吟,然后一笑:“也是天意。我單家有九黎血脈,或許有一線生機。”
單雄信是覺得自己當時一個沖動,盜取了雨師仙骨,此事早晚要暴露出來。
萬一天師道找上門,自己如何抵擋?
只怕子孫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現在這塊雨師仙骨,是一線生機!
至于萬一不成,單道真癱瘓在床……聽聞朝廷欲要屠龍,那蛟龍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大不了到時自己趁機而為罷了。
他可不是尋常宗師,他是融合了雨師仙骨,掌握了一絲絲天人之力的宗師。
不過這一切不必和單道真,叫他有孤注一擲、拼死一搏的勇氣。
ps:補盟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