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又怎么會毫無把握、毫無后手準備?
挖出一截脊柱,即便是單道真癱瘓在床,他還可以為其奪來蛟龍血。
“還請爹動手吧。”單道真目光灼灼的看著單雄信,緩緩扯開了身上的衣衫。
“不后悔?”單雄信又問了句。
“不后悔!”單道真點點頭。
單雄信聞言點點頭,然后瞇起眼睛,拿起了掛在墻壁上的長刀。
刀光閃爍,血肉噴濺,單道真面色蒼白癱瘓在地,面孔上肌肉扭曲,口中鼻涕、淚水盡數流出,但卻牙關緊咬不出半個聲音。
單雄信拿起準備好的蚩尤仙骨,直接塞入了單道真空缺出的脊椎上。
不大不小,剛剛好。
說來也怪,那脊椎契合進去后,單道真的血液與那仙骨觸碰,猶若是海綿吸水般,將那血液吸納了進去,然后一股吸力傳出,將那仙骨與單道真的骨頭牢牢的吸在一處。
單雄信將單道真的肌膚壓住,然后敷上金瘡藥,再將早就準備好的草藥涂抹上,然后用布匹纏住,牢牢的按壓住。
“忍住!熬過去海闊天空,熬不過去身死魂滅。”單雄信聲音里充滿了威嚴。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半刻鐘后血液凝固,傷口初步愈合。
一刻鐘后,單道真只覺得脊柱酥麻奇癢難耐,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自脊椎后升起。
兩刻鐘后,傷口開始結痂。
到了后半夜,血痂脫落,肌膚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單道真心頭升起一股奇妙之感,整個人竟然自床上躍了起來:“爹,成了!”
滎陽城中
朱拂曉的庭院內
屋子內一盞燭火悠悠,朱拂曉閉目在燈前盤膝打坐,修煉黑暗魔法。
庭院內數道微不可查的腳步聲響,輕輕自墻頭落下,一路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朱拂曉的庭院外。
“六爺,不過是一個窮酸書生罷了,咱們直接沖進去殺了了事,何必這般小心翼翼?”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不解。
“小心為上,不可惹出動靜,驚動了鄰里。此事干涉體大,能隱蔽行事便隱蔽行事。”王六壓低嗓子。
一邊說著,摸到了朱拂曉的屋門外,看著屋子內點燃的燭火,王六詫異道:“竟然這般時刻還沒有休息,這書生讀書到真是用工刻苦。”
抬起手掌,正要震斷門插,然后破門而入,只聽屋子內傳來朱拂曉的聲音:“你們來了?”
聲音輕微,但落在三人耳中,卻猶若是驚雷。
一層寒霜自朱拂曉腳下蔓延,順著屋門縫隙鉆出,所過之處一切盡數被寒冰覆蓋。
庭院外的三人聽到屋子內的朱拂曉聲音時便已經察覺到了不妙,心中暗自驚悚駭然,正要轉身退出院子,可誰知下一刻腳下發麻,還不待念頭轉動完畢,三人已經化作了一道冰雕。
屋子內
香爐里
養魂香散發出淡淡的青煙,環繞在朱丹身邊,使得朱丹沉睡猶若是一只小豬般。
朱拂曉站起身慢慢來到屋門處,打開了屋子的門,看著身前的三座冰雕,搖了搖頭:“不知死活。”
周身魔力流轉,腳下魔陣勾勒,然后藏胎法界的次元大門打開,朱拂曉輕輕一推,三人便墜入了藏胎法界內。
下一刻藏胎法界中鋪天蓋地的亡靈呼嘯而來,拼了命的向著三人提內鉆去,不過是剎那間三人已經化作森森白骨。
“想不到最大的碩鼠竟然是王洪發!我將那賬簿交給王洪發,簡直自投羅網。”朱拂曉搖了搖頭:
“不過,王洪發未免有些瞧不起我,竟然只派遣這等貨色來殺我。”
他倒是沒想到王洪發瘋狂到極點,不但想要殺他,就連吳掌柜與大東家武士彟都要殺。
命運泥板雖然能預測未來,但只預測和他自己有密切相關的事情。
他絕不會想到,吳掌柜做事不密,竟然將朱拂曉留信泄露了出去,最終惹得殺身之禍。
得意樓
雖然已經入了深夜,但得意樓內生意依舊火爆,大堂內坐滿了賓客,此時靜靜的喝著酒,聽著臺上先生講述《申公豹傳承》的故事。
一陣腳步聲響起,只見王洪發領著十幾個壯漢,悄無聲息間來到了得意樓后門處。
王洪發總攬整個滎陽城王家所有產業,乃是滎陽城最大的管事。
后院仆役不敢阻攔,直接打開后門,任憑王洪發率領十幾個壯漢走了進去。
屋子內
吳管事正在看著手中劇本
“老爺,喝茶了。”白日里的婢女端著參湯,來到了吳管事身前,眼神里充滿了笑意的將參湯放在了吳管事身邊。
吳管事一笑,端起參湯一飲而盡:“杏兒,你這丫頭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以后真不知要便宜了那個臭男人。不如你從了老爺我,給老爺我做個側室?”
“吳老爺說笑了,杏兒十三歲就跟著您,伺候了老爺五年,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老爺莫要開玩笑。”杏兒媚態煙行的笑了笑,捂著嘴退出了屋子。
吳管事搖了搖頭:“這丫頭。”
說完話繼續低頭看著朱拂曉整理好的劇本。
盞茶時間后
一陣腳步聲響,快速來到了門外。
“什么人?”聽著門外雜亂的腳步聲,吳管事心頭一驚:“莫不是前院有人鬧事了?”
“我!”王洪發道了句。
“五爺來了,您怎么深夜到訪?”屋子內的吳管事心中一驚,不由得猛然站起身,快步打開門,站在門口處迎接。
只是看著王洪發,以及王洪發身后的十個虎視眈眈的大漢,不由得心頭一緊,一股不妙之感升起。
“進屋說。”王洪發一邊說著,走入了屋子內。
吳管事心中不解,也隨之走入屋子中。
此時有五個大漢留在門外,還有五個隨之走入屋子內,把守住了門窗要道。
看著這陣勢,吳管事心中更是一陣心驚肉跳,眼神里充滿了駭然:“五爺,怎么這般大陣仗?莫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白日里朱拂曉留下的信件呢?”王洪發輕輕的道了句。
“什么?”吳管事一愣。
“我是說,朱拂曉留下的信件呢?”王洪發瞇起眼睛:“老吳,咱們也算老交情,十幾年的友情了,你可莫要給我打馬虎眼。”
“那是朱拂曉留給大東家的。”吳管事下意識的道了句。
“現在拿出來,交給我。”王洪發重復了一遍。
“為什么?”
“由我轉交給大東家,我現在正好有點事情要去找大東家請教。”王洪發道了句。
吳管事又不傻,看著眼前的陣仗,如何知曉事情不妙?
關鍵是現在究竟發生了什么!
而一切的關鍵,就在那書信上。
“書信我已經送走了。”吳管事無奈的道:“這可是大東家的信件,我如何敢耽擱?下午就派人送走了。”
“什么?”王洪發一愣,頓時勃然變色:“老吳,你可莫要胡亂開玩笑,可是會死人的。”
“我哪里會開玩笑?那是給東家的書信,我一刻都不敢耽擱,直接派人連夜送走了。”老吳苦笑著道。
“唉……”王洪發面色變了又變,隨即深吸一口氣:“送走就送走吧,也沒什么大礙,不影響咱們接下來的計劃。”
“五爺,您今日深夜來此,究竟有何貴干?”吳管事不動聲色的問了句。
“我想要率領滎陽城的武家產業去投靠四海商行,咱們都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可愿隨我一道前往?”王洪發一雙眼睛看著吳管事,目光里露出一抹殺機。
“你要背叛大東家。”吳管事勃然變色。
“談不上背叛,擇良木而棲,僅此而已。”王洪發看向吳管事。
“我若說不呢?”吳管事瞇起眼睛。
“今夜你怕是走不出這間屋子。”王洪發輕笑。
“就憑你等?”吳管事冷笑,縱身而起便要破窗而出。
“吳管事,還請留下吧。”只聽一道聲響,屋子中的大漢向著吳管事撲了過來。
“不過是一群勘堪抱丹的螻蟻罷了!”吳管事面帶不屑,正要調動氣血,卻忽然面色一變:“不可能!”
“砰!”
吳管事倒飛出去,被人五花大綁捆束住,直接扔在了屋子內。
“我早就知道你已經修行至見神不壞之境,所以在來之前已經吩咐人給你的參湯里加了點料。”王洪發笑瞇瞇的道。
“杏兒!”吳管事摔落在地,此時咬牙切齒道:“唯有她見過朱拂曉的信,今夜更是只有她端來了參湯。”
“猜得不錯!”王洪發笑了笑:“杏兒,趕緊進來勸勸吳老爺。”
“吳管事,您還是歸順吧。滎陽城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大東家死定了。”杏兒面帶笑容的走入了屋子內。
“我待你不薄,十二歲就將你收在身邊,當年錯非我,你已經被餓死街頭了。”吳管事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呵呵,你卻不知道,王管家乃是我的親生父親。”杏兒笑著道。
“什么?”吳管事愕然,驚悚的看著王洪發:“派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做臥底,我輸的不怨!你這廝好狠辣的心腸,這么大的女兒也舍得出來。畢竟這可是你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