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此紙張,卻是用草根、樹皮、枯葉而成,十張紙的造價也不過一文錢罷了。”朱拂曉靜靜的看著武士彟。
“多少?”武士彟嗓音拉長:“我沒聽錯吧!”
他的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用造紙的方子,換你一座酒樓,這買賣可還行?”朱拂曉笑看著武士彟。
“行!必須行!”武士彟瞪大眼睛:“這種紙張一出來,必定風靡天下,所有的紙張皆要被廢棄,這種紙張將會成為主流。”
不是一般的可以,簡直太可以了。
“方子在此,有時間東家就將那酒樓的房契轉讓給我吧。”朱拂曉將造紙的方子推到了武士彟身前。
武士彟接過方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方子上的文字,過了一會才詫異道:“竟然如此簡單?”
“確實不難。難者不會,會者不難。”朱拂曉風輕云淡,吹了吹茶水。
“我這就與你過戶。”武士彟也不怕朱拂曉誆騙他,雙方都是知根知底交情匪淺,他對朱拂曉的人品,還是很放心的。
朱拂曉笑了笑,然后便與武士彟一起到應天府衙門辦了契約,然后整座禾云樓就落入了朱拂曉手中。
禾云樓依舊是禾云樓,朱拂曉并未改變,只是禾云樓左右兩間高樓,卻被其停改裝修。
左邊的改成:文軒閣。
專門供眾位士子平日里匯聚、研讀、講習之用。右邊的造成藏書館,負責收納天下間的所有書籍、販賣書籍之事。以供天下寒士來此查閱,增進知識。
至于說中間的酒樓,朱拂曉將其改成食堂,平日里依舊對外迎客,眾位寒門士子可以來此掛賬,每日可以賒欠不超過十文錢的伙食。
十文錢看起來不多,但足以買十個包子。
禾云樓的包子和外面的包子可不一樣,禾云樓的包子個個都是餡大皮薄,而且都是肉做的包子。
“張北玄不在,倒是缺了人手操持、張羅,不過好在可以借助張須駝與太子楊昭的人脈,酒樓操辦起來倒也不難。”朱拂曉站在禾云樓前,看著街頭過往的車水龍馬,陷入了思索之中:
“小妹整日里閑著無聊,她的算術已經是頂尖,超過這個世界的賬房先生不知凡幾。倒可以叫小妹負責我這三座產業。”
如此一來,朱丹也可以接觸外面的人,不會與世界脫節。
至于說守衛的問題,這個需要朱拂曉思索一番,安插可靠的人手。
“最可靠的莫過于亡靈生物,可亡靈生物卻又有魔法元素的桎梏。”朱拂曉嘀咕了句:
“此事只能看張北玄與白五,乃至于禁軍中的薛已,能不能為我送來幾個好手。”
“紅拂突破宗師之境,可惜不受我控制,太過于危險。”朱拂曉嘀咕了句。
他可不認為自己能控制李靖,就能控制紅拂。
朝廷大軍已經出征,在瓦崗山打成一團漿糊。
朱拂曉在洛陽城的日子倒是悠閑,左右那兩間樓閣不需要太大整改,不過是增添一些桌椅板凳而已,便可直接開張。
對外他當然不會直接喊出‘同盟會’的口號,而是以講學為由,自然而然的聚攏洛陽城的寒門士子。
管一日三餐,隔三差五還有翰林院的先生講學,朱拂曉的同盟會對于天下寒士來說,簡直就是心目中的圣地。
時間悠悠,彈指間便是三個月,寒冬已經降臨。
朱拂曉站藏書閣內,手中雪白的宣紙鋪蓋,其運筆如飛,一個個字體不斷出現在白紙上。
藏書閣沒有書籍?
藏書閣沒有孤本?
不怕!
朱拂曉修成大魔導士,早就已經過目不忘,翰林院中的書籍其過目不忘,只需要回來默寫出來便好。
短短三個月,整個藏書閣已經多出了十幾本書。
朱拂曉不急,他有的是壽命,有的是時間。
一邊派遣江湖中人搜刮孤本,他在默寫書籍,借閱太子府的孤本,藏書閣中的書籍正在默默的增長。
對于眾位會中的寒門士子,可以在藏書閣中抄書抵債。
朱拂曉自太子府借來一車車的書籍,眾位寒門弟子眼熱不已,抄書不但能抵工錢,對于眾位寒門士子來說,更能看到外界根本看不到的孤本,這就是機會。
就算小富之家的士子,也會主動加入抄書的行列。
在藏書閣三樓的架子上,已經有數百本書籍抄錄好,整齊的擺放在那里。
“什么時候將藏書閣裝滿,我同盟會的大勢也就成了。”朱拂曉心中對著自家默默的道了句。
“哥,同盟會建立不足三個月,白鷺書院的數百士子更是近乎一網打盡,每日里的人吃馬嚼,都要數百兩銀子。再這樣下去,禾云樓要虧得倒閉了。”朱丹拿住賬本,在朱拂曉身后抱怨了句。
天下的寒士精英,皆在白鷺書院。
朱拂曉只要將白鷺書院的寒門士子拉攏過來,天下的寒士也就算是在他的掌握中了。
同盟會來勢洶洶,白鷺書院內雖然有免費的伙食,但如何比得上肉包子?
書院內的藏書,如何比得上太子府的孤本?
“每個月的筆墨紙硯、詩會、文會的匯聚,都是一筆筆龐大的開銷,禾云樓根本就承受不起。要是沒有其他收支進項,只怕要不了多久,禾云樓就要破產了。”朱丹眼睛里滿是沮喪。
每日里那一筆筆賬單,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舉辦一場文會,即便是再簡單的文會,不也要幾十兩銀子?
請翰林院的先生來講學,不也是銀子?
就算平均每日有一百士子留在禾云樓吃飯,那也是一千錢,也要十兩銀子。
一個月算下來就是數百兩。
筆墨紙硯的開銷,更是無底洞。
可以說,整個白鷺書院,都靠朱拂曉支撐著。
朱拂曉笑而不語:“無妨,千金散盡還復來。只要能將這個體系運轉起來,咱們就賺了。”
現如今洛陽紙貴,自從大白紙出世之后,整個洛陽城為之風靡。
黑心的武士彟竟然將一張大白紙賣出了十文錢,足足十倍的利潤,但即便如此整個洛陽依舊供不應求,所有權貴都將原本的草紙扔掉,換成了大白紙。
公卿、權貴活的就是一個面子。
“不要擔心,你哥我有的是銀子,很快就會有大比銀子進賬了。”朱拂曉嘀咕了句:“時機應該差不多了。”
朱拂曉出了洛陽城,一路徑直來到了楊素的墳墓處,只見楊素的墳墓外搭建著數十個草廬,楊玄感等人在燈火下打磨氣血,溝通頭頂懸浮的龍珠。
楊素死了,楊玄感要守墓百天,現在三個月已經過去,距離百天只差十日。
朱拂曉周身籠罩著黑暗結界,似乎與整個黑暗融為一體。
“龍珠對于天地間的氣機感應太敏銳,我卻不好太過于靠近,還好我有無上禁咒白骨身。”只見朱拂曉身上血肉退去,化作了晶瑩如玉的白骨,懸浮于半空中,腳掌離地三尺。
心頭念動,伴隨著黑暗之力流淌,朱拂曉的白骨身沉入泥土中,無視了地面上的守衛,徑直來到了楊素的墓穴內。
然后感應著墓穴中的死氣,輕車熟路的進入了楊素的墓室,看到了棺槨中肉身依舊完好無缺的楊素。
“能不能獲得大批銀錢,將尚書府的所有銀錢都誆騙來,就看我近些時日的布置了。”朱拂曉的白骨身輕輕扭曲,整個人邁步進入棺槨,然后躺在棺槨內,身軀與楊素重合,只見那白骨身化作了一道黑煙,灌入了楊素的體內。
一刻鐘
兩刻鐘
足足過了三個時辰,才見棺槨中的楊素忽然睜開眼睛:“這具尸體實在是太弱了,即便是經過我三個月的孕養,也就不過是勉強承載白骨身的力量罷了。”
說完話只見楊素身軀僵硬的一發力,整個人直接蹦跶起來,自棺槨中落在地面上。
尸體已經僵硬,就算是朱拂曉有黑暗魔法,也無可奈何。
“吧嗒”
楊素身軀蹦跶,就像是僵尸一樣,蹦蹦跳跳的在墓穴內熟悉著這具尸體。
“我不但要奪了尚書府的所有底蘊,我還要楊玄感心甘情愿的將所有銀錢都給送來。”朱拂曉一雙眼睛看向墓穴的門,然后跳了上去,猛然發力將那墓穴的門撞開。
楊素的墓穴外
草廬前
楊玄感正在篝火前祭煉龍珠,借助龍珠的氣機,來圓滿自家的精氣神。
忽然一陣巨響傳來,正在修煉中的楊玄感對于外界氣機感應靈敏非常,猛然動作頓住,將龍珠吞入腹中,然后轉身看向墓穴大門處。
“砰”
大門顫抖,灰塵掉落,悶響此時驚動了所有人。
楊玄感附近的眾侍衛紛紛躥起身,面帶戒備的看著不斷震動的墓穴大門。
“老爺!”眾侍衛看向楊玄感。
墓穴大門被青石、斷龍石封鎖,怕不是有十萬斤。
墓穴內的動靜竟然能微微撼動十萬斤的大門,這等力量叫人毛骨悚然,簡直是不可思議。
“隨我從暗門進去。”楊玄感略作沉吟,然后吩咐眾侍衛道:“封鎖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