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石落下,十萬斤的青石誰能撼動?
就算叫李元霸來了,也只能干瞪眼。
只見楊玄感順著暗道,手中持著火把,一路進入了楊素的墓穴中,然后便看到了在墓穴內蹦跶的楊素。
“爹?爹!!!”楊玄感看著那道人影,不由驚得頭皮發麻,手足有些發軟。
自家老子不是已經涼了嗎?
怎么現在???
“你來了!”朱拂曉停止蹦跶,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楊玄感,慘綠色的鬼火在眼睛內不斷來回轉動。
“你不是我爹!我爹已經死了!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楊玄感猛然拔出腰間長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胸口處點點金光流轉,龍珠的力量蓄勢待發。
“孽障,你仔細看清楚,我不是你老子是那個?”朱拂曉冷冷的喝罵了一聲:
“這世上就連蛟龍都出來了,天人血脈已經現世,為父死而復活又算得了什么?”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楊玄感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反駁,只是盯著楊素:“爹,您怎么會這樣?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現在活了過來?”
楊玄感在問話,但卻依舊沒有放下心中戒備,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楊素。
“誰說我活了過來?”朱拂曉沒好氣的道。
“啊?”楊玄感一愣:“您這不是……。”
楊玄感打量著楊素,果然不見半分活人的樣子。
“為父是死了,但卻得了一點日月精華,混合蛟龍血的造化,在憑借一縷龍珠之氣,將魂魄吊在肉身中,化作了行尸。”楊素面無表情的道。
“行尸?那不就是傳說中的僵尸?”楊玄感聞言心頭一驚,對于楊素的話道信了幾分。
“僵尸有金、銀、銅、鐵、行,五個級別。為父現在只是最為低下的行尸,還需吸納大地之氣、金銀之氣,方才能化作不死不滅,翻江倒海的旱魃。”楊素看向楊玄感:
“尚書府大計暫且停止,你將府中所有財產盡數變賣成金銀送入古墓,供我修行。待我化作金尸,什么蛟龍、什么龍珠、什么天子,都只是螻蟻而已。”
說完話只見朱拂曉操控著楊素尸體,蹦跶著跳回棺材內:“照辦吧。”
話語落下,棺木合攏,整個房間再無任何聲響。
“老爺果然化作了不死不滅的僵尸?”一個侍衛面帶訝然之色。
楊玄感站在墓穴內,一路走到楊素的棺槨前,沉吟許久后才道:“傳我命令,賣了所有尚書府產業,置換成金銀,送入墓穴內,供老爺修煉。”
對方話語清晰,調理分明,做不得假。
那確實是他老爹的尸體無疑。
至于說這尸體還是不是他老爹?
當然是!
這個世界可沒有鳩占鵲巢的說法。
誰也沒有真的見過鬼怪(除了老君觀的袁天罡與李淳風)。
然后接下來整個上京城都看到了一番奇特的景象,短短一個月內,楊玄感變賣產業,所有的房產、古董、字畫、酒樓、柴米油鹽店鋪,盡數變賣成金銀。
然后一車車的金銀,在暗中被送入了尚書公楊素的墓穴內。
數百萬兩金銀,虧得楊素乃是一等國公,墓穴修成宮闕,否則還真放不下這么多的金銀。
一箱箱的金銀財寶被放置于墓穴內,楊家的動作惹得整個上京城風起云涌。
楊玄感雖然極力隱瞞,用盡手段遮掩痕跡,但這般大動靜依舊是惹得所有人的矚目。
只可惜楊家祖墳被經營成鐵桶一箍,整個祖墳內有數百死士把守,更有楊玄感親自壓陣,無人能探查。
伴隨最后一車金銀送入祖墳,楊玄感來到棺槨前:“爹,楊家所有的產業皆變賣成金銀,送到了這里。足有八百萬兩黃金白銀,孩兒不敢有絲毫藏私。”
楊玄感面色恭敬,聲音里充滿了鄭重。
若自家老爹能變成不老不死的神話,楊家日后還怕沒有金銀?
“封鎖墓門,日后不許任何人來驚擾,免得引起尸變。”朱拂曉悶悶的在棺木中回了句。
躺在棺木中一個月,虧得他修煉黑暗魔法,否則早就瘋了。
但這一個月的古墓苦修,反倒是叫他對于死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不知爹何時出關,孩兒到時親自恭迎。”楊玄感問了句。
“不知!功成圓滿,金身不朽自然出關。”朱拂曉在棺木內隨口回了句:“你日后出去,全力煉化龍珠,不要惹是生非,需蟄伏起來。現在大隋的天變了,靜候時機就是。”
“孩兒遵命。”聽了朱拂曉叮囑,楊玄感心中最后疑惑放下,然后轉身走出了古墓。
古墓外
楊玄獎一襲黑衣,看著自暗道中走出來的楊玄感,忍不住瞪大眼睛:“大哥,我實在是不知道你為何做如此決定,竟然將所有產業變賣,換成金銀送入古墓內。”
“為兄自有道理,你只管安心習武,斷不會短了你的銀錢,退下吧!”楊玄感對楊玄獎吩咐了句。
話語強勢霸道,不給楊玄獎糾纏的機會。
楊素復活事關重大,他連楊玄獎都不會透漏,免得走漏風聲惹出麻煩。
眼下大家雖然知道楊玄感變賣產業,守在祖墳前,還以為是自從尚書公死了,楊玄感知道時機,就此避開朝廷風浪,楊家一脈退出朝堂,靜候下一次時機,不會有他想。
畢竟,將寶物埋在祖墳內,是很多家族的選擇,倒也不是稀奇事。此風自古就有,否則三國時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摸金校尉。
楊玄感走后不久,棺材蓋子打開,只見楊素的尸體上冒出一股黑光,哪黑光在空中盤旋重組,化作了一具晶瑩白骨。
再去看楊素尸體,此時‘砰’的一聲化作齏粉,就此消散在棺木內。
白骨身的力量太強了,根本就不是楊素肉體凡胎能承受的。
掃視著屋子內那堆積成山的金銀,朱拂曉搖頭嘆息:“我終于知道什么叫做金山銀山了。楊家幾代人累積,卻是便宜了我。”
說完話朱拂曉打開次元空間,然后將那金銀裝入金山銀山中,就此從大地中遁走。
拍一拍衣袖,不帶走一分云彩。
禾云樓上
三樓乃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之地
朱丹拿著賬本,手中算盤打的噼里啪啦作響,眉頭皺起,時不時的在賬本上添加幾筆,或者是勾去幾筆。
在不遠處,張須駝站在欄桿處,看著中心處說書的先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恭喜大將軍得證宗師妙境。”朱拂曉人在樓下,聲音已經遙遙傳來。
“你小子能看得出我突破宗師之境了?”張須駝看向門外,眼神里露出一抹詫異。
“宗師之境精氣神圓滿無漏,一眼便可看得出來。”朱拂曉輕輕一笑:“卻瞞不過我。”
“你小子這一個月跑哪去了,老夫找了你一個月。”張須駝笑著道。
“出去辦點事情,先生也該知道,我接濟天下寒門士子,是需要大量銀錢的。”朱拂曉將大氅解下,隨意的掛在了門前的衣架上。
“你啊,這般大手筆,也不怕惹來禍事。”張須駝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拉攏天下士子,就不怕別人在殿前參你造反?”
“談不上拉攏,只不過是給天下寒士一個庇佑罷了。”朱拂曉看向張須駝:“況且,我這禾云樓太子也是入了股的,眾位寒門士子拜的是太子門下,以太子為宗師。”
“你又何必惹麻煩上身?”張須駝盯著朱拂曉:“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現在各大世家將你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那又如何?”朱拂曉輕輕一笑:“總不能只許那些世家對我出手,卻不許我出手還擊。”
“你培育出了寒門士子,可是沒有利益牽扯,又有多少寒門士子能為你所用?”張須駝看著朱拂曉:“我可以很肯定的說,別看你匯聚了眼下數百寒門精銳,但只是眾位寒門士子為了生計不得不委屈與你的脫身之計。一旦這些士子金榜題名,到時候世家稍一拉攏,呵呵……。”
張須駝輕輕一笑,聲音里充滿了嘲弄:“你的身上沒有凝聚力,豎不起大旗,眾位寒門士子是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的。除非你高居六部尚書之位,或者是為一國宰相,眾寒門為利所驅,才會上下擰成一股繩。”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朱拂曉想起了一句話:
“我錢多,不在乎。”
“能為朝廷培育出以寒門士子,這些寒門士子能為陛下所用,為天下百姓所用,打破勛貴壟斷,足矣!”朱拂曉抱著雙臂:“我不過是看不慣勛貴的嘴臉,想要給他們找點麻煩罷了。”
“眼下他們或許會委身于權貴,但伴隨著寒門的不斷壯大,理念的不斷沖突,寒門士子在朝堂中占據的比重越來越大,到時候天生便是敵對的立場。”朱拂曉笑著道。
他如何看不破人心?
遍數中國古今,包括一百零八世紀,做官的都屬于文人,都屬于儒家弟子。
可是男盜女娼,滿臉仁義,骨子里寫滿了齷齪,又有幾個好玩意?
都是喝著百姓血長大的!
寒門士子雖脫身于苦難,但卻比那高高在上的權貴老爺,剝削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