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兵器譜。
朱拂曉瞇起眼睛,抬起頭看向遠方天空,目光中露出一抹冷笑:“好戲才剛剛開始呢。我與爾等無冤無仇,爾等平白害我,可見都不是好人。平日里定然仰仗權勢,不知害了多少人。不將你老少滿門誅絕,豈能對得起我的雷霆手段?”
他在李濤體內種下的手段,可不是普通厲鬼,而是他推演出的一門鬼道神通:九子鬼母。
李濤將會每個月生出一胎鬼怪,待到那鬼怪出世之后,就會守在李濤身邊。
不斷汲取著李濤身邊親近之人的血脈、陽氣、生命。
一個月誕下一胎鬼怪。
待到九胎之后,徹底奪取了李濤性命,李濤便會化作鬼母。
九子與鬼母,只要有一尚存于世,其余九個便不會滅亡。
況且九子鬼母善使用空間之術,最是難纏至極,再加上不死不滅,能克制天下間大多數的道法。
不過如今是朱拂曉第一次種下這九子鬼母,究竟有何等神力,朱拂曉尚且不能知道。
且說那陰氣盤旋,不斷掠奪著院子中生人的生命,驚得眾人身軀顫抖,一步退步步退,不多時就已經退出了院子。
天師道分觀
此時呂斌跪伏在那祖師雕塑下,口中念誦著經文,身軀不斷在顫抖。
雖然他已經躲入了天師道觀,但一想到朱拂曉那殺人于無形的手段,他便覺得心神顫栗,整個人的肝膽被嚇得都要裂開。
“賢侄,你莫要怕。區區姜重寰罷了,豈敢在我道觀內逞威?”卻見一中年道人,面容嚴肅端莊的走入道觀內:“任憑他是天王老子,李唐天子到此,在我天師道的地盤,也休想放肆。”
“我天師道可是有無上天人的,而且還有神器鎮壓世間。”中年道人安撫了一聲。
“道長,你是不曾見到那姜重寰的兇威,好生生的一個大活人,就那么幾個呼吸燒成一把骨頭渣子。”呂斌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懼。
“哼,不過小道罷了。我天師道也有六丁神火訣,可以引燃人體內的心火,將人燒成骨灰。”道人的眼神里露出一抹不以為然:
“你叔父呂重陽,被我教天人長老火龍道人看中,帶入天師道總壇修行。如今不過二十五載,便已經即將跨入天人境界,成為我上清一脈的扛鼎高手。你放心,就算是當朝天子來了,我也定會將你保下。”中年道人笑了一聲。
“多謝三醇師叔。”呂斌感激涕零。
“哼,那賊人若不來也就罷了,若是來了,我定要見識一番那兇人的手段,順便為民除害。如今李唐剛剛定鼎天下,皇朝與各家關系微妙,老夫不可隨便出手,免得觸動皇朝的那根神經。否則……我便是親自往那徐州城走上一遭又能如何?”三醇道人撫摸著一捋胡須,眼神中滿是傲然。
“不過你也不必焦急,待呂師兄證就天人,必然會被朝廷加封。到時候想要降罪姜重寰,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三醇道人安撫了句。
正說著話,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觀主,徐州城內的善信李府,有管事連夜趕來,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與老爺稟告。”
“徐州城李家?”一邊呂斌聞言頓時觸動神經,一顆心懸了起來,連忙出口追問:“可是李訟師家?”
“不錯,正是李訟師家中仆人。”道童道。
“請他過來。”三醇道人摸著胡須。
道童退下,祖師大殿內一片沉寂,過了片刻卻見那李家的管事連滾帶爬的自殿外奔來,人未到便直接匍匐在地,聲音急促沙啞:“道長,您快去看看我家公子吧。醫家的人說,我家公子無故懷胎,而且還懷了鬼胎,請道長去降妖除魔,救我公子一命啊。”
“李家公子懷胎?”三醇道人聞言一愣,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你這管事,莫不是在耍我?男人如何懷孕?”
“道爺,小的豈敢誆騙?此事可是有醫家高手,那劉家藥鋪的劉掌柜親自開口,小人豈敢虛言?您要是去的晚了,只怕我家公子要死于非命,被那鬼胎生生盜取了生機而死。”管事焦急的道。
三醇眉毛一簇,李訟師可是大戶人家,是供養三清道觀的主力。每年捐獻的銀子、米面、蔬菜、藥材無數,三清道觀能有今日規模,觀中弟子衣食無憂,全賴此人之功。
是以李家決不可出現半份意外。
那一邊呂斌更是嚇得身軀顫抖:“怎么會?男人怎么會懷孕?而且還懷的是鬼胎?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說到這里看向那掌柜:“李兄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然后驚慌失措的看向三醇:“道長,必然是那姜重寰搗鬼,必然是此人報復。還請道長救我!還請道長救我啊!今日是那李濤,明日必然是我了。”
三醇被呂斌吵得有些煩躁,心中焦躁難安,背負雙手撫摸著胡須:“不可思議!男人如何懷胎?”
在看呂斌,心中暗道:“一樣米養百樣人。那呂巖何等神通,何等的灑脫氣概,何等的英武不凡,可后輩子孫卻如此不堪。”
“莫要吵,我去走上一遭,看看是何等手段。”三醇道了一聲,提起那仆人,就趁著夜色走出門去。
朱拂曉坐在兵器譜后院,一雙眼睛似乎是看穿虛空,看到了那呂斌的周身所有景象。
“無辜污蔑于我,也多虧我有如此本事,若換了人,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說不得被朝廷發配流放,全家老少都要遭受牽連,一輩子都毀了。”朱拂曉手掌伸出,虛空中一道道黑色影子穿破虛空,向著朱拂曉手心匯聚:
“呵呵,可不能叫你死的太痛快。我不但要你死,我還要你全家老少都遭受牽連。”
這才是因果,一報還一報。
若被他陷害成功,沒得說的,姜重寰一家老少也要遭受牽連。現在對方既然被自己克制住,那當然也要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
朱拂曉心中念頭流轉,然后只見黑夜中數十只蝙蝠匯聚了過來。
“也算是爾等造化。”朱拂曉夸贊一聲,然后接著一道道黑暗魔法施加了過去,同時體內一滴精血飛出,伴隨著口訣落入了蝙蝠內。
“現在藏胎法界封鎖,倒是有點麻煩,卻也不過是小麻煩而已。”朱拂曉搖搖頭。
使得吸血蝙蝠體內血脈異變,對于朱拂曉來說并不難。
當年他魔法學徒都能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是現在?
尤其是朱拂曉如今有了大魔導師的境界,修為更是嫻熟,如今后院無人,他當然不介意施展魔法。
滔滔不絕的死亡魔法元素自藏胎法界內垂落,然后化作一道道咒語,灌入了吸血蝙蝠的體內。
伴隨著魔咒的施加,那吸血蝙蝠異變,化作了一只只吸血鬼。
“取了此人性命,去吧。”朱拂曉將呂斌的氣機打入吸血蝙蝠體內,只見氣血蝙蝠周身氣機震動,鎖定了那股氣機之后,徑直沖霄而起,消失在青冥之中。
天師道道觀
自從三醇道人離去之后,那呂斌便緊鎖道觀大門,然后整個人縮成一團,藏在那祖師雕像下的供桌帷幕下。
直至半夜,明月高懸,那呂斌睡眼朦朧之際,忽然只聽門外傳來了一道道敲門聲響。
“誰?”屋子內的呂斌一個激靈,整個人直接躥起身,腦袋伸出供桌,問了一句。
沒有回應呂斌的話,只聽得一道道敲門聲響,絡繹不絕。
呂斌心中驚悚,一股不妙之感在心中升起,那門外的敲擊聲音越來越急,一道道急促的敲門聲不斷在空曠的宮闕內回蕩。
屋門在不斷晃悠,一道道聲音響起,整個屋門的撞擊聲越來越響亮。
“糟了!只怕要不了多久,這門就會被對方撞破。此乃天師道的道宮,對方竟然也敢放肆,實在是膽大包天。”呂斌躲在供桌下,身軀瑟瑟發抖,此時腦海中無數智慧閃爍,竟然急中生智,選擇大聲高呼:“救命!救命啊!”
一道道救命聲響起,不斷在宮闕內回蕩,然后傳遍了寂靜的道觀。
正在守夜的天師道修士聽聞聲響,連忙向著大殿方向本來,只是卻聽黑夜中破空聲響,一個青年道士驚呼:“蝙蝠!好多的吸血蝙蝠!”
“這蝙蝠不斷撞擊祖師大殿,來的太過于蹊蹺。大家一起出手,將這吸血蝙蝠趕走。”有道人高聲呼喝:“祖師大殿,豈容爾等孽畜放肆?”
眾位道士拿著掃把、衣衫、還有各種工具,紛紛向著空中的吸血蝙蝠打去。
只是這吸血蝙蝠已經化作半魔獸,來的又兇又急,而且還兇戾的很,紛紛撲身而起,徑直向著道觀中的一群道士咬了過去。
那吸血蝙蝠在空中來去自由,又仗著黑夜掩護,一時間不斷爭斗,與眾位道人殺的難分難解。
眾道人都只是肉體凡胎,此地唯一一位宗師三醇道人還下山而去,如何是那滿天吸血蝙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