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混進皇宮。
等皇子下車離去,車駕往另一邊移動的時候,水淼淼趁機滾了出來。
皇宮內連護衛都沒有。
水淼淼甚至有一種錯覺,宮門口的護衛,不是為了保護皇宮里的人,而是為了防止百姓誤入。
偷了一套太監的衣服,匆匆換上,好方便她行動。
多虧她這副長相,完美貼合了太監陰柔的氣質,不管誰看見了,絕對不會起疑心。
準備妥當,她才有心情好好觀察皇宮,發現里面的所有建筑,都大的有些離譜。
平常主殿高二三十米,已經足夠恢弘,可這里的主殿,至少五六十米高。
依然沒有護衛。
水淼淼站在粗壯的廊柱下,就像粘在筷子上的米粒,弱小無助又可憐。
她抬頭看了看,在心里吐槽:“難不成里面住著巨人?”
“你!過來!”
不遠處傳來喊聲,水淼淼順著看過去,發現有個中年人在喊自己,連忙跑過去。
“你新來的?”
水淼淼連連點頭。
“叫什么?”
“小水。”
中年人上下打量她一番,遞給她一塊令牌:“去,告訴膳房,陛下留各位皇子用午膳,讓他們好好伺候著。”
“好。”
“沒規矩!”中年人滿臉嫌棄:“要說奴婢遵命。”
水淼淼只好依葫蘆畫瓢:
“快去!”
水淼淼剛走了兩步,又轉回頭:“奴婢,奴婢新來的,不知道膳房在哪兒...”
中年人指向主殿后方:“繞過去就是。”
“奴婢立刻去辦。”
繞過主殿,水淼淼才松了口氣。
幸虧沒有露餡,不然肯定會給夾谷白惹麻煩。
看向令牌,她驚訝地發現,和幻境中皇帝給她的令牌,除了上面的字不同,其它都一樣。
三角形,黃銅打造,上面刻著一個“總”字。
想來剛才那個中年人,應該就是內務總管。
自己這是什么運氣?
抬頭就碰到了皇帝的身邊人。
不過這種小事,好像不需要內務總管親自安排,隨便喊個手下就能辦了。
除非他身邊當時沒有人。
水淼淼一邊走一邊瞎琢磨,很快來到膳房。
好家伙,她總算明白為啥宮殿都蓋的這么大。
挨著膳房大門,就有一只三十多米高的猿猴,拿著兩把大刀正在剁肉。
再往里面看,還有比他更高的妖怪,似乎正在揉面。
水淼淼咽了下口水,心想這場面,五毛錢特效可搞不定。
猿猴看見她,停下手里的動作:“有事?”
她趕緊把令牌亮出來,將內務總管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知道了。”猿猴應了一聲,轉頭沖著里面喊:“來活了!都動起來!給皇子做飯!”
水淼淼默默往后退了幾步,心想妖怪之間的溝通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傳完話,她看著手里的令牌,琢磨著要不要趁機逛一逛?
反正手里有東西,遇見誰都不怕。
還沒等她行動,令牌里傳來內務總管的聲音:“回來給皇子們斟茶。”
水淼淼默默把令牌揣進袖子,心想這玩意竟然還有定位和通話功能,太扯了。
回到主殿,門口依舊沒有人。
她慢慢靠過去,心想我直接進去?
是不是不太好?
正想著,內務總管從里面探出頭:“太慢了!趕緊過來。”
水淼淼順手把令牌還給他,跟在他后面進了主殿。
果真很大啊!
而且很空曠,隨便吼一嗓子,絕對有回聲。
然后她發現里面除了自己和內務總管,再沒別的人。
奇怪。
這可是皇帝住的地方,怎么沒人呢?
胡思亂想間,內務總管停下了腳步,她也趕緊停下來。
才發現來到了茶水間。
內務總管把茶壺遞給她:“笨手笨腳。”
水淼淼接到手里,卻被重量閃了一下。
明明茶壺只有她兩只拳頭大小,可沉甸甸的,至少有幾十斤重。
看來這茶壺有玄機。
“別說話,哪位皇子茶杯空了,你給續滿就行。”
內務總管掀開門簾:“進去吧。”
入眼看見的,是一張巨大的床,上面臥著一只白色的狐貍,半睜著雙眼。
只是狐貍的狀態很不好,身上的毛稀稀拉拉,而且失去了光澤。
床前放著四把椅子,并排坐著四個人,安靜如雞。
水淼淼低著頭匆匆走過去,來到第一位身后,發現他茶杯還滿著,又走到第二位身后。
直到第四位,都沒她什么事。
老實往后挪了兩步,她站在旁邊權當自己是根柱子。
很久都沒人,也沒狐說話。
氣氛壓抑地讓人心累。
水淼淼感覺自己兩條胳膊都麻了,準備悄悄把茶壺放下的時候,狐貍發出長長的嘆息聲。
她立刻站好,偷偷看過去,發現狐貍徹底睜開了眼睛。
渾濁的,灰暗的,失去了神采的眼睛。
水淼淼迅速低下頭,心想恐怕這就是皇帝了,怪不得夾谷白昨晚說皇帝身體不行了。
狐貍開口了,聲音不僅蒼老,還無力:“皇位,傳給夾谷白。”
水淼淼狂喜。
可還沒等她開心起來,夾谷白卻拒絕了:“父皇,你早知我對皇位沒興趣,我更喜歡自由自在外出探訪。”
水淼淼真想把他弄死。
明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么,他竟然拒絕了!
而且,兩人還吃了毒藥,他這么搞,明擺著讓兩人送死。
狐貍費力地將腦袋轉了個方向:“正因如此,才要傳位于你。”
“父皇...”
“你自以為隱瞞的天衣無縫?”
狐貍明顯發怒了,聲音都提高了許多:“你是我的兒子,我早知你府中,并不是你本人。”
水淼淼抬起頭,死死看向夾谷白,這個家伙,這個家伙,嘴里真就一句實話都沒有!
怪不得紅衣人口中的大皇子死了,世界也沒有崩潰,原來那個才是冒牌貨。
呵呵,冒牌貨假裝正主。
而正主呢,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卻在假裝冒牌貨!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親眼看見,打死水淼淼都想不到這些。
神經病啊!
“父皇!”夾谷白還在辯解:“二弟三弟都比我更適合,懇請父皇...”
狐貍嘴巴一張,舌頭一卷,坐在中間的兩人,就被他給吃...吃了...
第四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只有夾谷白還算鎮靜。
水淼淼心跳如擂鼓。
我的天哪!
我這是看見了什么?
虎毒還不食子,這狐貍究竟在干什么!
鮮血順著狐貍嘴角滑下,他又開了口:“他倆也是假的。”
夾谷白無奈地嘆氣:“我就知道。”
“皇位,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狐貍重新閉上眼睛:“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