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被踢得往旁邊一倒,卻又立刻爬起來跪好,嚇得是瑟瑟發抖,“老大,就是你私下偷偷吩咐我找機會砍那擺攤子的人一刀的,這下人家找上門來了,你可得保我啊!我不想死啊!這姑娘太厲害了,她真會打死我的!老大,你救我啊!”
魏鐵氣得胸口起伏劇烈,指著錢多,咬牙切齒:“我跟他們沒仇沒過節的,就是聽了王平求到我這里來,才同意他帶人去砸攤子的,你說,小爺我為何要吩咐你砍他一刀?”
王平也站出來說話,“是啊,要不是我求,老大都不知道哪個擺攤的生意好,搶了我家的生意,他怎么會吩咐你做這樣的事?錢多,你可不要胡亂攀咬!到底是誰吩咐你砍人又陷害老大的!你快從實招來!要不然的話,我今日可就要替老大清理門戶了!”
許三花不由看了王平一眼,這人是個腦子轉的快的。
魏鐵聽了,也緩過神來,直問:“快說,是誰叫你來陷害小爺的?!”
錢多張張嘴,還來不及說出想好的措辭,王平旁邊的一個混子是個脾氣爆的上前就將人按著揍,“說!你為啥陷害老大!”
錢多被打得吐血,難為腦子還清明,使勁喊道:“老大你是要殺人滅口嗎?行啊!殺了我就沒人知道你做的事了!小弟甘愿為老大你去死,但求你照顧我一家老小啊!”
王平眉頭一皺,趕緊拉開了那混子,叫他不要打了,怕真的將人就這么打死了。
許三花看不下去,便問魏鐵:“魏少爺不如想想,誰跟你有仇,會如此陷害你?”
“姑娘相信不是我吩咐的?”魏鐵有點詫異,很快就開始轉動腦子想起來。
須臾,他瞳孔一縮,看向錢多,上前就是一腳踢過去,咬牙問他:“是我那后母收買你來陷害我的對不對?”
怎么又扯到魏家的繼室太太了?
圍觀看熱鬧的人只覺今日這一出一出的實在是太精彩了。
早就聽說魏鐵跟后母不和,再加上魏老爺寵愛繼室,連帶著繼室生的兩個女兒也受寵得很,反倒是對魏鐵這個長子恨鐵不成鋼,又可惜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可自從去年那繼室也生出一個兒子來之后,不知怎么的,這魏鐵就搬出了老宅自己另住了。
聽說去年過年都沒有回去一起過呢。
莫不然真是這后母自己有了兒子,想幫兒子爭家產所以對長子魏鐵除之而后快?
可作甚叫人砍人陷害魏鐵?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一個小小的擺攤的被砍了,難不成還能要魏鐵的命償不成?
眾人想不明白。
魏鐵也想不明白,但他能想到的恨不得他去死的人會百般陷害他的人也就只有后母這一個人了。
他眼神淬火,看著錢多,已經是怒火中燒,便親自揪了錢多的衣領,問他,“是那周賤婦收買你陷害我的對不對?她為什么讓你這么做!你說,你說啊!”
錢多一臉無辜,“老大,不是你吩咐我的嗎?”
要不是魏鐵知道自己沒吩咐過,都要被他這個無辜的模樣給騙了,他實在恨得很,卻拿這錢多沒辦法,他打死不承認,難道叫他親自去問周賤婦?她更加不會承認了!那人素來就是個會惺惺作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哄得他爹叫他們父子日漸生疏了。
許三花又看不下去了,依她看來,這魏鐵真是個蠢的,頭腦簡單,也不曉得是怎么叫這白節鎮上的懼怕的,要她說,這比起熊武曹豐來,都能算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來了好嗎?
她走上前,從他手里抓過錢多,提小雞似得提到一旁的墻下去,將人面朝下拎著,做撞鐘的姿態,比劃著他的腦袋就要往墻上撞去。
在真的撞上去之前,她抬了抬腳,笑言:“試試這墻夠不夠硬。”而后,一腳踢穿了這道墻。
眾人:“……?!”
試問提著一個人的同時一腳踢穿一道厚實的墻需要多大的力氣?
眾人想象不出來,所以答案是:這姑娘真乃神力也!牛啊!
眾人不由替錢多瑟瑟發抖。
錢多自個也是禁不住一個激靈。
試好了,許三花手上用了力,一邊道:“來來來,試試你的腦袋和嘴巴,哪個硬些。”
說著,就作勢將錢多往墻上撞去。
那特意拉長的一個弧線,錢多能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從很遠的位置使力,以銳不可當的氣勢急沖沖朝墻而去。
他登時身下失禁,嚇得大喊:“我說!我說!”
話音落時,他的腦袋已經快抵進墻面,但被許三花一股子力道給生生的止住了前進的趨勢。
她滿意的笑了笑,將人一把丟下,語氣說不出來的和煦:“說吧。”
得了自由,錢多下意識是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縮成了一堆,離許三花遠遠的,直直往后退,要不是后背就抵著墻了,他還能再往后使勁退退。
他看了許三花一眼,見這小姑娘臉上笑著,但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活了二十幾年,就從沒有見過這般的姑娘,難為那周氏看人這般眼厲了。
他心里已經飛快權衡了利弊,比起得罪周氏,以及那一點點銀子,還是眼前這個姑娘駭人些,這可是會要命的!
所以,他不再猶豫,當下和盤托出。
“真正指使我的不是魏少爺,而是魏太太!”
人群里炸開了鍋。
“真的是魏老爺那繼室魏太太?這婦人可真夠歹毒啊!”
“可叫咱們給說中了,這魏太太說不定就是為了自個的親兒子排除異己呢!真是最毒婦人心吶!”
“這魏少爺也真是可憐,親娘早亡,親爹娶了個后娘,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他倒成了個外人,這倒不說了,這后娘還巴不得他死呢!”
“你們說,這事魏老爺知不知道?”
“那可說不準,這魏老爺也沒聽說多喜歡這個兒子呢!”
“不過,這魏太太真想除去這個繼長子給自個的親子讓路,為什么要這樣陷害呢?這樣好像也無傷大雅啊!”
“是啊是啊!這樣一說,還真是不通啊!”
人群議論紛紛,魏鐵得了確認,也是想不通,這周賤婦想害他,何必如此?這根本害不著他,還把自己給暴露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許三花也好奇得很,所以用腳尖踢了踢錢多,示意他繼續說,別停。